離異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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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和已經是前夫身份的春榮,在走出戶政事務所以後,就頭也不回的分道揚鑣,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娘家的路上,小青都是冷著一張臉,無視手機傳出的訊息通知聲,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她的媽媽與姐姐傳來的,追問離婚進度的訊息。

從她國中的時候和同班的春榮開始交往,媽媽就很不喜歡春榮這個男孩子,而春榮的青少年時期,也的確是很不長進,高中也沒有去讀,整天就是在街上遊手好閒。

兩人之間雖然甜蜜幸福,但小青也受不了媽媽為了逼他們倆分手,用出每天不間斷的疲勞轟炸,在春榮收到兵單當天,不知情的小青是哭著的提出分手。

分手的那一天傍晚,春榮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之後,就摟著小青幾秒,感受了小青香香的溫度以後,就騎著承載著兩人甜蜜回憶的改裝機車離去。

小青上大學之後,也跟幾個學長交往過,但那些男人大多只是把她當作做愛的工具罷了,於是心灰意冷的小青,便開始她放蕩不羈的遊戲人生。

大學四年級的那一個跨年夜,小青在熱鬧的台北街頭上,親眼目睹了她那個新男友的背叛,她上前就是一個巴掌打在了新男友的臉上,然後瀟灑的大步離開。

她沒有哭,也沒有笑的搭了捷運回家,經過她和春榮最常去的,原來是麵館而如今已變成酒吧的轉角,她卻在酒吧的落地窗外,看到了正在和朋友小酌的春榮,經過兩年部隊生涯洗禮的春榮,臉上卻也沒什麼特別變化。

小青沒有重逢的喜悅,而是選擇繼續走在她回家的路上,在她大學的這四年裡所有發生的戀情,只讓她如今對異性是極度的失望。

回到家後,姐姐小虹還沒回家,沒對象可以訴苦的小青,只好倒頭大睡。

畢業那天,小青較為親近的家族成員,與家裡有生意往來的叔伯們,幾乎都參與了她的畢業典禮,但小青知道,他們只是把這場畢業典禮,當作他們聯誼聚會的場所。


電話鈴聲,打斷了小青的回憶,是春榮的哥哥打來的,是要小青找時間去辭祖,雖然小青從不相信這一套,但她還是口頭允諾。

回到家後,小青的媽媽就開始了喋喋不休。

「小青,過來,媽媽的朋友他兒子未婚,妳看看喜不喜歡,喜歡就去跟他交往看看,不然妳三郎叔叔的大兒子家俊也很喜歡妳,你們可以湊合湊合。」

「我才剛離婚耶,馬上就要我這樣那樣的?」

「妳跟春榮那傢伙離婚有什麼好難過的?他又給不起妳想要的生活,嘖,不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都怪妳眼瞎,浪費那麼多時間在那種窮人身上。」

「喔?妳是說完了沒有?我想要去睡覺了!」

「我還沒說完,反正妳馬上給我答案,等等我要跟他們出去吃飯,妳也跟著我去,我們直接把事情訂下。」

「沒空,我等等要上班。」

「上什麼班?我不是說叫妳不要做房仲了?我們家是沒錢養妳嗎?喂喂喂,去哪裡?媽媽話還沒說完。」

躲進房間的小青反鎖了房門,換上了那一身俐落的套裝,小青滿意的看著連身鏡中,她那條襯托出翹臀的窄裙,她拉了拉裙角讓摺痕消失之後,便穿上了外套,提著她的名牌公事包,對著鏡子大吐了一口氣,就離開了房間。

無視喋喋不休的媽媽,她用力的關上大門來以宣示不悅的心情,然後搭著叫好的計程車,去了她的公司上班。


不能算是頂尖業務的小青,一直都是全靠家族裡多年累積的人脈,來維持著亮眼的業績,雖然她也是很努力的跟學長姐們學習,但到了最後關頭她總是容易就功虧一簣。

坐在座位上的小青,在整理著資料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她的老熟人,是媽媽的好朋友三郎,但小青知道三郎絕對不會是來找她買房子的。

「叔叔,您怎麼來了?」

「路過,順便看看妳。」

「真的嗎?叔叔,我正在忙,還是你要等我一下,我們等等一起去吃午餐?」

「吃飯就不用了,妳要不要參加妳家俊哥哥晚上的交接典禮?」

「交接?喔,我媽媽剛剛才說過。」

小青這才聯想起來,原來媽媽說的是這件事情。

「叔叔,我今天趕不上,晚上還有客人要看房子。」

「嗯,我知道了,那妳先忙,我就先回公司了。」

「好,叔叔再見。」

小青送三郎出去之後,就回去繼續著她的工作。


晚上兩組看房的客人,讓小青心力交瘁,第一組是一對新婚夫妻,丈夫是完全被妻子壓制著,而那妻子是一個強勢的女子,看房子這短短二十分鐘,小青也聽了二十分鐘的辱罵,而且,那女子也不想聽小青對屋況的解說,只是一昧的嫌棄著這間有著五十年屋齡的老透天厝。

第二組看房的客人,是一個跟三郎年紀差不多,年約五十歲的男子,雖然他一在表示對房子很滿意,但也明示著要小青給出甜頭,小青原以為是退佣,沒想到這傢伙是要吃也要拿,當他壓著小青強吻,小青那個一直在外面守著的學姐聽到動靜馬上就衝了進來,這才阻止了一場悲劇。

雖然最後還是簽約了,但小青知道這傢伙之後一定還會有小動作。

回家的時候,小青看到媽媽從三郎叔叔的車下來,一個熱情的吻別之後,媽媽才走上樓,但對於關係幾乎等同繼父的三郎,讓小青對兩人之間的互動並無異語。

小青向看見她的三郎揮了揮手,然後快步走了過去打聲招呼,她偷瞄了一眼駕駛座,開車的是家俊的妹妹裴萱,而裴萱還是一臉的不耐煩,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斐萱也發現了她,搖下車窗之後,就語氣惡劣的要小青拿菸出來抽,但小青已經戒菸幾個月了,不知情的斐萱頓時目瞪口呆。

「天呀!女魔頭居然會戒菸?」

「誰是女魔頭?喂,吳斐萱,妳是又沒錢菸了嗎?」

「誰說我吳斐萱沒錢?。」

「她喔,之前投資虛擬貨幣結果慘賠,現在當我司機還債。」

「哈,那不就剩一隻...不對不對,吳斐萱沒有那一......」

「沒啥?我要叫我哥來讓妳噎到,算了,妳可以滾了,我懶得理妳。」

「貧窮萱,再見喔。」

「我是有錢萱啦!爸比,你看她啦!」

「事實上妳現在就沒錢啊!不然七百多萬的缺口妳有辦法補上?」

「嗯,我...我沒辦法。」

「開車回去了,爸比累了。」

「好啦,林曉青,改天妳要請我吃飯。」

「我才不要,每次都是我。」

「妳要啦!妳是我最......」

「拜拜。」

沒讓斐萱把話說完,小青轉頭就走。

回到家裡,小青的媽媽又是喋喋不休,逃無可逃的小青,只能大吼大叫的掙扎,但她的媽媽也不願妥協,而這僵持不下的場面,一直到深夜時分,姐姐小虹醉醺醺的到家之後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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