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達:火與燼】:70—放過你了,多說無益
(Avatar: Fire and Ash,2025)

觀後感
一部電影能讓我看得如此麻木,連討厭它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概也是另一種厲害吧?
唯一值得抱怨的就是拍得太長。電影演到第3個小時的時候,「無感」就開始變「無聊」了。
3D效果
首作【阿凡達】(Avatar,2009),主要看的是納美星叢林裡的各種螢光植物;第二集【水之道】(Avatar: The Way of Water,2022),則花了很多時間讓觀眾享受魚類或珊瑚等生物栩栩如生地在周遭游動、搖曳,彷彿置身海中的真實感。

但到了這次,電影基本上已經沒太多時間在展現異星的生態奇景、給予身歷其境的體驗,因此3D其實沒多大意義了。平淡的文戲以及拍得中規中矩的動作場面,3D效果再好也是枉然。

且由於導演詹姆斯·卡麥隆(James Cameron)沒有花太多心思在「為了3D去設計打戲」,很多戰鬥橋段都剪輯碎、鏡頭晃,因此3D反而可能增加眼睛的負擔,讓某些觀眾視覺疲勞,甚至反胃、噁心。
不過,如果不是3D,那我也不知道有什麼非得看這部電影的理由了。

動作場面
第三幕的大戰,雖然講得好像潘朵拉星的大地之母伊娃要和敵人全面開戰了,但不僅空戰場面直接照搬第一集,海戰場面照抄第二集,很多景別、畫面構圖都一模一樣,還因海、空兩個戰場剪在一起,所以各自的戰鬥場面,展示得也更少、更零碎,震撼度當然也大打折扣。
曾拍出過【異形2】(Aliens,1986)、【魔鬼終結者2】(Terminator 2: Judgment Day,1991)、【魔鬼大帝:真實謊言】(True Lies,1994)等超級爽片的卡麥隆,在這次最應聲勢浩大的高潮段落,竟能如此沒誠意!可能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奇觀」了呢~

當然,若要認真分說,一、二集的場面本來也就沒多震撼;可是由於前兩部的劇情鋪陳比較完整、細膩,更能讓觀眾真誠地去關心主角方所守護的事物,因此最決戰幹掉壞蛋時,仍是有快感的。
本片武戲本來就弱,前面劇情鋪陳又無法讓觀眾帶入、共情,所以最終打起來時,真的是不太在意誰輸誰贏。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你這麼不想拍,那就別歹戲拖棚了,趕快弄一弄就結束吧~

文本方面
要說本片最大的問題,就是想講的事情太多了。
不過它的特點也在於,哪怕整部電影是趕火車般地不斷推進劇情,但看下來卻不太有倉促之感,整體意外地通順。
那種「我其實不太在乎了,所以演過去也就算了」的通順。

科幻世界觀的討論上來說,這次【火與燼】的資訊量,完全可以拍成一整季的美劇。當中涉及的故事元素有:
主角一家因地球人、納美星人、混血兒的身分駁雜,而漸漸分崩離析;水部落「礁人族」內部,關於是否要繼續對人類捕鯨船進行武力抗爭的意見分歧;崇尚暴力、毀滅的火族「曼關族」,其劫掠、反伊娃、食用迷幻藥的盜匪部落文化,以及他們與人類反派柯邁斯上校(史帝芬·朗 飾)結盟、獲得船堅炮利優勢後的變化。

穿插其中的副線更包括,傑克的二兒子婁克(布里坦·道爾頓 飾)對好友突猑的追尋;女兒綺莉(雪歌妮·薇佛 飾)操控生命樹的能力;納美星菌絲對人類身體的寄生與改造;傑克(山姆·沃辛頓 飾)「魅影騎士」身分黑化的可能性;人類陣營內,企業、軍方、柯邁斯上校三方的分裂,乃至於完全中立的風族旅行商隊等新部族的人文風物……等。

上述這些線索,無論挑哪一個深入地往下挖掘,都可以發展成一部很精采,且很有想法的科幻電影。
然而這次的製作團隊,顯然是將原本規劃的幾部續集,全壓縮到本片中,想趕快講完,因此每一個很有潛力的元素,全都淺嚐輒止,演一段帶過就算了。

在個別人物的情感描繪上,哪怕電影提出了許多更尖銳的命題,營造了更精彩的衝突,電影也沒真敢往黑暗的方向去想。
面對喪子之痛,奈蒂莉(柔伊·莎達娜 飾)是不是始終無法放下對地球人傑克的芥蒂?傑克會不會真為了保全家人、族人,而犧牲人類小孩?或是為了過世的長子而與次子婁克反目?人類小孩蜘蛛(傑克·查恩 飾)是否會因自己無法融入納美人,而反過來從納美人陣營叛逃到人類陣營?柯邁斯上校可不可能為了親生兒子,而成為反過來威脅人類陣營的第三方敵人?
如果電影真敢寫,那這些點往下寫,故事肯定能更加峰迴路轉、更加難以預料。

但卡麥隆向大眾妥協了。
每一個有意思、讓我感覺會出乎意料的人物轉變,到後來一定又會回到最老套、最保守的套路:
好人絕對要彼此相挺、光明到底,親情、家庭價值還是超越一切;與眾不同者一定會被接納,能力特出者理所當然可以服眾。

事實上,電影開頭就用旁白點題了,「火與燼」代表仇恨所帶來的毀滅,結果所有仇恨的戲碼,都寫到一半就收手了。整部片由於劇情過於紛雜,不僅只剩偶爾想到提一下而已,沒有全片把握住這個主題;最終的大決戰,也看不出本片帶著仇恨的主題拍戰爭,拍起來與前兩部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所以到最後,整部電影彷彿講了很多事情,但看完之後觀眾會覺得什麼都沒獲得。
(然後你還拍三個小時,那當然會不耐煩)

結論
總而言之,無論在視覺上、科幻設定上、劇情上、意念傳達上,【火與燼】幾乎全都是我們早已看過、早已知道的東西。既無驚喜,也不深刻,當然也就不會多在乎了。
片中敵對的角色放過彼此,是因為愛;現實中卡麥隆放過這部片,不再嚴格要求它的品質,是因為妥協;而走出影廳的我放過這部片,不再嚴厲、激烈地批判它,是因為無論這部電影本身、「阿凡達」這個IP、還是創作者卡麥隆,都已經不再重要、不值得我在乎了。

p.s.
倒是有個我欽佩詹姆斯·卡麥隆的事,就是在【水之道】和【火與燼】兩部片中,都還是一定要讓觀眾看一下納美人的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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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編劇、剪輯 #JamesCameron
編劇 #RickJaffa #AmandaSilver #JoshFriedman #ShaneSalerno
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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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 #RussellCarpenter
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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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樂 #SimonFrang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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