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主義」即將終結？王丹：美國的政治風向開始變了

美國總統川普展開在亞洲為時十二天的訪問、進行大國外交，儘管他所到之處都受到極為隆重的歡迎，各國領袖不管內心對他怎樣想，表面上還是畢恭畢敬，包括習近平在內也是堆滿笑臉。但有心的人不難發現，出現在鏡頭上的川普並不總是春風滿面，相反地，有的時候看上去顯得有點不開心，有點心事重重。當然，川普的面相一向如此，總是嘟著嘴很不開心的樣子。但是這一次，我相信他的心事重重應當是真的，因為最近一段時間，美國的政治風向真的開始變了。

種種跡象，從一個月前共和黨的內訌開始。幾位資深的共和黨國會議員公開與川普決裂甚至對罵，也有人為了表示「不與川普同流合污」的決心，推出下一次的國會選舉。前總統老布希也公開披露，2016年大選他不僅沒有投給同黨的川普，反而是投給民主黨的候選人希拉蕊。投票給誰本來是個人隱私，老布希選擇公開出來，可見他對川普的反感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選擇現在這個時間點給川普難看，更加耐人尋味。

黨內如此，黨外更是沸反盈天。同為娛樂業富豪的《好色客》雜誌老闆佛林特（Larry Flynt）在《華盛頓郵報》周日版刊登全頁廣告，聲稱將懸賞最高達1000萬美元，給任何能提供資訊、讓川普總統遭彈劾下台的爆料者。看起來連四年的任期都等不了了。

好色客老闆佛林特提供1000萬美元給任何能讓川普下台的人。

這些還算是茶壺裡的風暴，真正會對政治風向產生影響的，是11月7日的地方選舉。這一天美國東岸天氣惡劣，華府附近大雨傾盆，但是並沒有澆熄民主黨支持者的熱情。他們的踴躍投票的結果，就是民主黨在改選的紐澤西，維吉尼亞兩州大獲全勝，拿下兩個州長的寶座。

紐澤西州共和黨的敗選，衝擊還不算太大，畢竟前任州長Chris Christie爭議不斷，聲名狼藉，連累共和黨不是意外。但是極為具有政治風向意味的選舉結果，發生在華府旁邊的維吉尼亞州。在這裡，民主共和兩黨競爭激烈，結果是醫生出身的民主黨候選人Ralph Northam戰勝了共和黨的對手Ed Gillespie。

新任州長在勝選感言中說：「結束分歧吧，我們不能再姑息仇恨和偏執。我們要把撕裂這個國家的政治結束掉。」這番話話裡有話，每個字都如同一枚小箭頭，刺向川普和他的內閣，以及「川普主義」。更重要的是，這次地方選舉民主黨在維州獲得壓倒性勝利，一舉拿下州長、副州長和檢察長三個重要的政治職位，同時在州議會中也取得了過半的優勢，維吉尼亞州已經完全變天。

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首度以變性人的身份參選維州眾議員的Danica Roem，一舉擊敗現任的共和黨議員Bob marshall，順利當選。眾所週知，川普上台以後的政治風向之一，就是保守主義抬頭，川普對於LGBT社群的政策進行大幅調整，試圖重建保守主義的道德價值。而這一次Danica主打變性人身份，一舉扳倒對手，對於「川普主義」的支持者來說，不免有點難堪。

以上兩州的選舉結果，外界分析認為是社會反對川普的浪潮逐漸壯大，川普的支持者則相對下降的結果。選舉最大的輸家當然是總統川普。更值得注意的是，這次地方選舉，兩州的候選人都採取了堅持保守主義立場、但是與川普切割的策略，被稱為「沒有川普的川普主義」；所以雖然川普輸了面子，但是對於執政的共和黨來說，是輸了裡子。因為重新恢復共和黨傳統的保守主義路線，正是上次總統大選共和黨一路披荊斬棘的法寶。這次大選的結果，受到川普總統個人言行和政策的拖累，美國社會對於保守主義回潮的警惕度明顯提高，且隱約出現了準備用選票終結這種趨勢的苗頭。

這，才真正是政治風向的轉變。

封面圖片來源：Karl-Ludwig Poggemann@flickr CC BY 2.0

編輯：熊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