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裡很吵。每回我到酒館,都是快天亮的時候,無論是和酒保一起看老電影還是聽音樂,周圍都很安靜。阿狗約我的時間是晚餐過後,現在還不到午夜,酒館裡塞滿客人,我只聽得到模模糊糊的貝斯和鼓點,酒保播的是什麼唱片,我完全聽不出來。
還是先回住處好了。我把酒喝乾,起身,聽到有個聲音在我身後道,「你已經沒事了,怎麼還是見到我就走?」
我回過頭,看見老八。
老八拍拍口袋,「要走之前,陪我到門口抽根菸吧。」
「後來我聽我女兒說,你是她的朋友,她說前陣子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現在案子結束了,要我到店裡找你喝一杯;」老八深深地吸了口煙,「警察辦案,有時難免得罪,如果我回頭找每個得罪過的人喝酒陪罪,一定會酒精中毒。」老八看看我,「所以我來找你,不是要賠罪,而是要道謝。畢竟這回能夠破案,你幫了我不少忙;如果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是我幫得上忙的,隨時開口。」
我搖搖頭。老八皺起眉,「年輕人別記恨,當初有人檢舉,我自然得查,而且你得承認:你看起來真的很可疑。」
老八曾經提過,阿嘉莎死後,他接到匿名檢舉電話,檢舉者說看到有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人離開現場。老八一開始來找我,原因是他查出送阿嘉莎到醫院的人是我,這通檢舉電話是後來才冒出來的,是故當老八提及匿名檢舉電話時,我認為這通電話可能是老八編出來唬我的。但老八說過,檢舉電話是真的。
我也記得有個人在柔伊的屍體被發現後,向警方指稱那晚曾經看見一名墨鏡男子在河濱公園附近的酒吧出現──這兩個檢舉者是同一個人嗎?
「誰檢舉的?」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