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一個沒有行動電話,甚至傳呼機也尚未出現台灣的年代。許多人見面的方式是相約在車站或某處地標,若可以等,就安安心心,或不顧一切的等;若必須離去,就留了字在車站的黑板上。說最後沒碰上面,希望後續如何如何連絡。
那時沒有即時通訊這樣的事,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這些投進時光中的訊息,是不是有妥切讓對方知道。不過那時的人們,大多善於等候;即使等候的過程如同潛入深海,一分一秒既漫長且苦,那時的人們仍然等候。
那樣的年代因為種種不確知,所以人們抱持著希望。
承載在信件的訊息可以充份沉澱之後,再一字一句理出答案。我們已經用慣了各式通訊軟體,乍看人們在同一個時間點上快速且往來無礙的溝通,但是心和心的距離,卻往往因為即時性和機能性變得無以復加的遙遠。
在悠長的歲月中仍能思索沉澱、逡巡徘徊,已成為不可得的奢求。我們就這麼活在一個不快快獲得答案,答案本身可能就失去意義的奇詭時代。
在「東京愛情故事」中,若完治和麗香都有行動電話,會不會麗香就不會錯過完治、我們可以期待一個不同的結局?讀完「挪威的森林」,對於渡邊和直子,也有類似的遺憾。如果渡邊可以更容易的連絡上直子,事情能否不一樣?
我想,也許吧。但若真是如此,整體而言也就不再是東京愛情故事了。而直子或Midori大概也會對渡邊感到不耐煩,畢竟他終究是個不擅長回覆話語的人。
每個時代的人們都有不同的課題。我也只能發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