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聖誕

聖誕節對我而言,一直沒有復活節來得重要與深刻。耶穌為我死,或是耶穌為我復活,就像天主教與基督教的十字架一樣,一個是耶穌受難,一個是耶穌升天。我其實一直比較喜歡受難像,會特別跑去玫瑰聖母堂旁邊的書局購買;可能是為了受難像上面的平靜,耶穌的臉沒有怨恨,只是弱小、謙卑、脆弱的,跟祂十架七言最後一句「成了」形成強烈對比。
我到現在都還有親吻十字架的習慣。偶爾禱告後,我會用手拿起脖子上的項鍊,輕輕親吻一下。或是許多我說不上來的時候,我都會用手拿起十字架項鍊,抵著唇感覺祂。住院最大的不安,可能也來自於失去這個平時得到平靜的習慣;能帶入醫院的聖經,對我而言,始終不如十字架真實的繫在項上來得深刻。我感覺到十字架在我身上的重量,感覺得到十字架在我身上隨動作晃動,感覺得到隱隱約約,如同神看不見但又恍若不切實際的真實存在。
聖誕節,總讓我特別想念台北。受洗過後,幾乎都在台北過聖誕。冬天,穿的比往常多;微冷的天氣,也標誌著與終年如夏的不同。或許也因為這樣,即使復活節每年都回台北,而聖誕節僅是部分,對我卻深刻的遠勝前者。聖誕慶典,其實比平時的主日禮拜來的單純;教會配合著第一次來到教會的新朋友,或是早已離開教會多時直到聖誕才會回來的老朋友,用最簡單的方式,講述著耶穌的誕生,講述著祂的愛,希冀短暫1個多小時的聚會,能夠觸動留下這些新舊遊子,如同聖經裡面的浪子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至此,突然有種,今年,是不是去一趟玫瑰聖母堂,感覺一下傳統的聖誕。近年曾在某次萬念具焚下,騎車繞到了玫瑰聖母堂,一個人在書店裡晃神,愣愣的看著一本又一本的書,再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十字架。我問修女,要怎樣可以告解?要怎麼告解?我該如何告解?修女沒有帶我去找神父,但她捨棄了結帳的工作陪在我的身邊,靜靜的陪著一個迷途的孩子。沒有跟我說自殺不合神的心意,沒有跟我說到魔鬼或是陰間;沒有論斷,沒有指責,不似某些牧者對我驅魔,說我來自地獄,說我會受永刑,要把我趕出教會。她告訴我,我剛剛拿在手裡的不是項鍊,是念珠,然後告訴我什麼是中保,還有中保在上帝面前為我們的代禱,日夜不停地禱告。離開聖母堂,我騎車回家,沒有再繞去帶著深刻誘惑呼喚我的大海。
終究還是回家了。
今年聖誕不回台北,某種告訴自己該在高雄定下來的感覺,但真的定下來了嗎?對於家,對於異地,對於兩者之間,對於模糊的分野,我始終不清。只知道自己思念在某個記憶裡,那是某種讓心曾經安定的溫柔,是某部分曾在風浪中駛得平靜的船舶。而我不經在心裡靜靜的禱告出,那句我習慣而每次不安都會禱告的禱告:
「洪水泛濫之際,祢坐著為王。耶穌,祢能平靜風和海,也必能平靜我心裡的漣漪。求祢掌管我的生命,求祢為我保守我的心不受傷害。洪水泛濫之際,祢坐著為王;洪水泛濫之際,祢坐著為王,直到永遠。阿門。」
主啊,洪水泛濫之際,祢在我生命中坐著為王,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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