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林來台有感

純感想，沒根據的廢言


這兩天看看新聞，真的覺得很有趣，也有點悲哀。有趣的是各黨派的反應，悲哀的是民眾的反應。

今天看看新聞，還有一些部落格的照片等等，連自己認識的一些人也被打了。說實在的，筆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因為現實一點來看，怎麼去抗議都不會有效的。清醒點吧，人家不會理你的。

這是一種多重效應的集合體，克勞塞維茲若還在，或說這其中有大量的摩擦產生，使得今天這種幾乎是民主倒退的狀況發生。這些問題，到頭來都是經濟性的問題，跟政治性的關係其實沒想像中這麼大。有幾個朋友這兩天吃飯都有提到一些問題，筆者提一點自己的看法，當然這沒什麼根據，看看就好。

筆者不相信這種說法，因為這完全違反權力的最高與不可分割特性，有人可以選半天總統，就為了去降格當特首？比較可能的原因，出在馬英九的幕僚性格，他習慣聽取眾人的意見，但當這些智庫或是徵詢的幕僚與顧問，都有問題的話，那這......

什麼樣的問題？筆者對國民黨現今的體系有一點距離了，但大致上來說應該可以分兩部分。馬英九徵詢的顧問，應該多數都是國民黨的常委等級人物，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涉入對中國的投資，有幾個過氣很久的政治人物，在中國都有投資甚至是擔任董事等等的職務（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對這些人來說，高喊一國兩制統一最好，是一種理所當然的選項。今天換做是你，在中國崑山、東筦都有設廠投資，你一定會希望快一點三通，儘早開放兩岸經濟統合，因為這樣對你最有利。所以前幾年這些人物還在鬼叫的時候，筆者也只是笑笑而已。但現在有多少這類人？筆者不知道，但根據筆者個人的見聞，應該蠻多的，只是涉入的投資金額與程度多少。這其實是簡單的問題，捷安特的劉董會不會努力巴結中國？只要想一想現在世界上高價單車最大的市場，就能夠充分理解巨大在這幾年的作法與說法。但對於只把雞蛋放在中國的那些政商雙棲人物來說，統一當然對他們最有利。

幕僚的問題是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台灣的智庫單位本來就很少，加上兩黨前八年鬥爭的結果，民間機構根本沒什麼活路可言，公家資助的又常常被砍預算報復。那麼，現在台灣的幕僚到底有哪一些高手在？別的不提，提一個現實的問題，也就是幕僚的年齡層，一般而言是二十到四十歲之間，台灣一般的習慣，幕僚夠資深的話，老闆都會拔擢到舞台前。好吧，時間回到十幾年前，台灣當時程度最高的頂尖人才，有多少人是去投身政治圈的？不需要睜眼說瞎話，我們都很清楚，國民黨長期以來以忠誠和背景決定，優秀人才若非進入理工行列，就是到金融、法律等行業。現在這些幕僚的水準有多高？筆者頂多給予熟悉官場運作與官僚文化等等的評語。以筆者個人經驗，這些幕僚與其說程度很好，不如說他們習慣用經歷與資歷壓人，彷彿你混不夠久，就代表你夠笨一樣。更別提台灣的老闆習慣上喜歡聽話順從的幕僚，那種甘冒天威的幕僚，大概混不久。

簡單說，馬英九身邊到底有什麼人算是立場四平八穩，或是程度優異？筆者很懷疑，多半都是聽話與看老闆臉色說鬼話的，能夠直言不諱的大概不多。更別提馬英九那種喜歡找社會賢達這種很表面的性格......

筆者是不認為這算是極為嚴重的暴力行為，因為當某條路上有上百個警察，在上有強大壓力的指示下，情境造成的效應遠遠超過法律與理性的支配範圍，警察會作出暴力過當的舉動，筆者並不意外。如果對心理學有一點涉入的人，應該可以理解情境造成的效果，對於第一線的員警來說，擁有權力可以任意對待他人本就是一種刺激人性中邪惡的一種因素，再加上上級長官的指示，等於讓警員有一種可以任意施用權力而不必擔心受罰的問題。回想小時候好了，我們是否有那種對小動物施虐還覺得很興奮的狀況？如果大人沒有制止，那麼暴力性格很可能就慢慢被養成。

扯太遠了，筆者看到一個新聞，指說張銘清事件讓局長丟官，這造成了現在值勤員警處於一種極大的壓力中，加上每一個警員身邊都有數十個同事一同執法，在此狀況下只要一點點小火苗就可能促使警察過當的反應。筆者有聽到一種說法，是說警察本身要有勇氣反抗上級不合理的指示。拜託，你家上有高堂下有小孩要養，在此狀況下萬一你丟工作或是被降調，你會不會覺得反抗上級是一件值得去作的事情？任何有家庭的勞工都會擔心被老闆開除了，警察難道就不用擔心？換做你我在當場，就算滿心不情願，就算明知這種舉動過當，多半還是會幹下去。

這問題不在於警察施暴，這問題在於上級的刻意縱容與不懲戒過當者。這看看馬英九跟劉兆玄這幾天怎麼說就知道了。換做是你，你老闆跟你說，你不把生產的品質表竄改結果，就回家吃自己，你會怎麼作？不要期待每一個人都有道德勇氣。

的確，民眾的態度是關鍵，所以國民黨根本就不在乎。問題不在於說民眾觀感，問題在於有無效果，筆者近日接觸到的人來說，對於執政黨近日的作法，表示不滿或是大表不滿者雖然將近七成，但仍然有兩三成的人，會認為這是民進黨過度暴力咎由自取，或者甚至認為搞好經濟最重要，其他通通都是假。這些人是不是所謂的泛藍精英？並不是，這些大聲喊出民進黨暴力者，多半都是從不關心政治的人，認為搞好經濟最重要，其他通通是假議題的，也幾乎都是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經濟的。他們仰賴的是直覺，直覺又極容易受到無意識的影響，例如廣播節目慣性的偏向某一種說法，他邊包檳榔邊聽廣播，長期之下自然會對某一種立場有本能式的厭惡。

所以說，這代表什麼？如果對政治學有所研究的朋友，應該可以找到不少實際的案例，說明一個國家的領導階層，只要有少部分的人願意支持即可維持其少數統治，這多半是控制了警察或是軍隊而來。那麼要怎樣控制軍警單位？簡單來說，給予更為優惠的待遇，並且使其認知到，這份工作是遠遠優於民間單位的，這會大幅降低軍警機關的反抗命令機率。別的不提，提提現在的俄羅斯就好，政府機關極大擴大，優秀的年輕人莫不希望加入政府的行列，這是因為普京英明神武？這是因為經過理性考量後，大家發現當上政府職員遠遠比到民間單位有保障，薪資與福利也遠遠的優厚。

說到底，就是台灣今天經濟狀況不好，讓軍警人員有了比較心理，畢竟每一個人都要養家活口，要一個平凡的警察有極高的道德勇氣，並不是合乎當事者想法的事情。說到底，就是國民黨現在很清楚，死忠支持者起碼還有兩成，沈默的民眾算算也有三成，既然有半數以上的人「不表示反對」，這當然構成了其執意孤行的理由。

這不用說了，有去瞭解媒體生態，甚至去瞭解高層經營者的金主、個人投資等等項目，就會發現這跟前面說的很雷同。

這沒什麼可說，筆者對這一塊不熟，但認識的兩三位法界人士，說法可是跟當今聖上與內閣完全不一樣......

說白一點，民進黨幹嘛要用暴力？我們把地點拉到非洲去，為什麼有些非洲國家會內戰？內戰的理由並不見得是意識型態作祟，最常發生的狀況是資源分配不公的問題，例如民主化後的某內陸國家，A族群有六成人口，B族群有四成，結果A族群以民主是多數決為理由，硬是將固定的資源大部分給予A族群，極少部分才會由B族群獲得，更有甚者還會搶奪B族群原本的資源。那麼B族群會不會學甘地來個不暴力反抗？別逗了，不暴力反抗的結果，就是被A族群抓去關或是槍斃，倒頭來B族群的人唯一可以走的路就是拿槍起來幹了。

今天台灣的狀況是不是如此？你我都住在這邊，自己好好想想，就可以知道民進黨與其傳統的支持者，為何常常選擇較激烈的路線，而不是溫和派的手段？筆者前幾篇提過了，真正的民粹是多數暴力，也就是51%的人強迫其他49|%的人完全要聽他們的，這並不是民主的真諦，但能體會到民主並不只是投票比數量的人在台灣有多少？筆者身邊的親友就不乏這種認為國民黨上台，民進黨就該徹底閉嘴的人士，要筆者說的話，這些親朋好友，當年有多少是依靠政商關係起家？又有多少是靠著本身的社經優勢混上去的？問題在於說，若他們能夠認知到自己是與多數低層勞工不同起跑點也就罷（筆者從不諱言，個人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資源比一般人多一點），但多數人在這時候，就會拿出自己的成就是依靠自己的實力這種鳥話。筆者也相信王永慶的兒子們，都會說自己的成就跟老爸的關連不大，自己的努力最重要。

好吧，扯這麼多，到底要說什麼？蘋果日報常常刊登一些所謂民進黨沒有改革才失敗的文章，結果論來看這是理所當然，實際上來說大謬不然。立法院始終無法被民進黨掌握，就以結果論來看，你我根本就不能下斷言民進黨無心改革，除非民進黨掌握了立院絕對多數，卻什麼都沒作。拿例如陽光法案兩黨都不支持來說嘴，這最多證明兩黨程度相同，不能證明某一黨沒有那個心。重點在哪？重點在於台灣的對立情勢，常常都是人數數量相當，你也許可以說為了兩千萬人的利益，請那一百萬人犧牲一點，但就那一百萬人來說，憑什麼要他們犧牲？更何況這些所謂既得利益，根本就不是這些人主動爭取，對他們來說這些是「本就存在」的事實。這也就是民主國家，常常要去「橋」事情的理由，畢竟你不能用多數暴力去否決他人的意見。

三個人去吃飯，兩個人說吃日本料理、另外一個說吃夜市攤，結果往往是要吃夜市的被拉去吃日本料理。五個人吃飯，三個人說要吃烤肉，兩個人說要吃涮涮鍋，結果就不一定是吃烤肉。今天有一千萬人吃飯，六百萬人說要吃牛肉麵，四百萬人說要吃滷肉飯，結果六百萬人說少數服從多數，你四百萬人只能跟我們六百萬人吃牛肉麵，如果不從的話，就把台灣的滷肉飯店都改成牛肉麵攤。你說這四百萬人會不會理你？其他國家的狀況，比較可能發生民眾拿汽油彈跟石頭去砸警察，更嚴重的就是去拿槍打內戰了。（追加修正：因為這例子太複雜，根據某政治碩士的補充，有更簡單經典的例子。例一：某學校宿舍四人房，民主的投票表決誰要清理房間，結果每一次都是同樣的三個人要另一個人去掃，這人遲早會抓狂。例二：一個班級有30個男生與20個女生，經過民主的提案投票與表決，以30:20的票數通過，所有的學雜費與書錢全數由女生出，女生保證會翻桌。並不是程序正確，就好像是符合公平正義的，別輕易陷入政治人物的誤導。）

什麼是多數暴力？什麼是民粹？國民黨不能老是依靠文化背景的柔弱性當作護身符，再怎麼軟弱的人到了極限也會起來幹架的。

筆者也不知道，坦白說對於現在的政府，筆者的想法很單純，問題出在總統的個性根本不像總統，陳水扁當總統的時候，要是利益不符合，連國策顧問或是前主席都可以不鳥了，今天連戰罵兩句，馬英九就要溫良恭檢讓的回應，道理何在？筆者認為，馬英九自己不肯負擔任何的政治責任，連道義責任都不願意負，這是個性上過度潔癖使然，但現實上卻導致了沒有人負擔全責的問題。上頭沒人負擔責任，最常發生的狀況就是下頭要承擔，那麼你要那些第一線的警員與前線的局長承擔責任？拜託，人家要養家活口啊，沒人想在這景氣差的狀況下丟飯碗吧。

但要說怎麼辦？筆者的建議比較極端一點。

筆者不建議上街頭，因為這徹底的沒有用，筆者可以理解一些街頭運動的前輩，認為現在就是時機的理由，但筆者不能予以苟同。當年美麗島沒有染血的理由，純粹是因為蔣經國認清到國際局勢，更有可能是他認知到了人丁凋零，外省人的數量不斷減少，他的經驗告訴他，持續高壓的統治，最後的狀況可能就是被流血革命掉，過的了這一次不會有下一次。野百合學運是因為主流與非主流的鬥爭，讓民眾成為國民黨內部鬥爭的一大籌碼，不然國民黨若要死守權力不放，我們也莫可奈何。換言之，雖然當年美國的壓力很大，街頭的壓力很大，但小蔣真的要下令處決、口徑一致的國民黨領導階層要下令鎮壓，狀況絕對不下於天安門的慘烈。（已修正）

但今天不一樣，當年有需要被打倒的萬年國會，今天只有人數多的執政黨，在執政黨本身就具有政商媒體三棲特性狀態下，你要如何要求他們作出真的符合民眾的期待？以前民進黨上台後，開始把資源分配的餅分給自己人，這些傳統上應該要分一杯羹的人沒拿到，就極力的反對與杯葛，這固然是民進黨的政治手腕差的結果，但又何嘗不是一種失去權力的反撲？今天國民黨取回權力，這些人會要求改革嗎？體制內的希望已經變成要用時間來喚回，例如等待新一代的青年起來，老一輩的得利者逝去。但看看現在一般學生的態度，就知道我們長期以來的文化積習已經軟化了這些下一代，台灣的文化受於中國傳統影響很深，向來不鼓勵年輕人研究或是瞭解政治性的東西，現在的下一代大概也完全不想管，不管的理由則是因為不知道有什麼需要他們去努力。

簡單說，你拿什麼誘因跟年輕人說，你不上街抗議，以後就會失去什麼什麼咚咚等等，對於一個老學運來說，他們瞭解自由、民主在哪裡，但對於年輕人來說，生來就這個環境，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自由民主。跟莊子說的，魚在水中不知有水，人在道中不知有道一樣。再者，還是有很多的台灣民眾，到現在還是認為民進黨不要亂，一切自然會好，要順水推舟下去作也不是壞事，只是這不見得符合民進黨一些政治人物的利益。不然筆者個人還蠻傾向就讓你國民黨去搞，反正明年選舉就知道了。

那麼，具體辦法呢？筆者只能說，如果沒有那種真的搞政變或是革命的勇氣，目前的狀況也只能拖下去，等到國民黨拿來告訴民眾的救經濟靈丹全部失效，明年縣市長選舉結果就很精彩可期。台灣的法律沒有辦法說，總統去簽一個條約，台灣就被統一了，就算是立法院要去表決通過，也會有考慮到所謂權力的問題，畢竟從一個立法院委員變成特區立法局委員，其間差別可是很大，要國民黨的委員乖乖投下贊成票......？那麼軍事鎮壓來統一呢？現在全部都是台灣人在當兵，那些高官有種可以這樣試試看。

筆者認為，國民黨現在就是在賭，賭經濟明年底前會好起來，好不起來至少也會開始慢慢好轉，這時候就有理由可以說了，所以目前的關口是度過一個是一個，管他明天怎麼樣，撐過去再說。筆者雖然認同所謂大三通的利基，但這個時機點老早過去，衡量經濟與政治各種利益，不見得是划算的交易，加上全球經濟與台灣的經濟模式各種因素交錯在一起，筆者不大相信國民黨這些老招式會有用，之所以要招式用老，用到天荒地老終不悔，十之八九原因出在那些高層的個人身上，反正真的沒搞好也就算了，畢竟對一個不可能去選總統，連選縣長都不可能的一些委員來說，錢先入袋為安比較重要，反正下台的是馬英九又不是他自己。

今天說了一堆感言，說白點就是無奈，筆者個人是可以說更多，但畢竟都是個人知道但沒有證據，或者說是一些產業界的潛規則，真的有興趣的朋友，試著去找看看並統計現在台灣政界裡面，自己有在兩岸經濟中佔到一席之地的有多少，結果往往會出人意表的單純。

如果真的搞到統一怎麼辦...？說真的能怎樣，台灣人自己都怕死了，寧可要下一代去跟美國打仗也不要這一代跟中國幹一架，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