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那一天】
醫院的滴答滴答聲規律的跳動著,可能是各種儀器的滴答聲,卻不一定是心臟的跳動聲,此刻,心臟的跳動聲那樣的珍貴,即便是微小虛弱,足以讓全宇宙光亮甦醒…
好像一直睡著又好似也醒著,好像去了好遠好遠的銀河邊際,但耳邊卻有一個很靠近的聲音不斷叫喊著,于希顧!于希顧!
「那是誰?是我嗎?」叫喊的聲音從哪裡來的?是誰的聲音?
「小希希!小希希!(是媽媽的聲音) 小希希,你來了!」瞬間被滿滿的愛包圍著,是媽媽!媽媽的聲音,還有身邊充滿金色跟藍色的天空跟星星,是玫瑰星團嗎?
「媽媽,我好想你們」于希顧覺得自己沒有說話,但所有的話語化成星星,跟媽媽深深的擁抱著。
「你想來我們這裡嗎?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喔…」
于希顧緩緩往前走去,腳下看起來像星團般,他一步一步的走,感覺像是踩空般太空漫步,突然間,他莫名覺得胸口很痛,像一道閃電在胸前,有一雙眼睛,一雙痛苦的眼睛,像一隻受傷的獸,有個聲音在呼喚他,不斷的呼喚他,煞然,他停下了腳步…
原來量子力學裡,沒了空間沒了時間是這樣的感覺嗎?我是我的意識還是我?我是誰?這是哪裡?
【1.舊金山】
項豪廷準備著要去東京的物理國際研究會議的行李。
在史丹佛念書的這一年,項豪廷變了很多,像是要把過去六年的自己徹底拋下一般,他喝酒抽菸交女朋友,尤其是大咪咪的女孩或女人,他喜歡姐姐型的女生,她們不囉嗦,不會問過去不一定要談未來。
不熟的人以為他又變回以前的項豪廷,只有孫博、恩得這些真正的兄弟知道,以前那個的項豪廷還留在六年前的那一天。
「項,你昨天又沒有打給我了。」羅琳在手機那頭輕輕說著,羅琳是好女孩他心裡清楚,一頭長髮跟白皙的皮膚,身邊追求者超多,但她卻傾心於他,以前的項豪廷身邊不乏女孩子圍繞,他想追的女孩總是可以追到手,溫柔的害羞的潑辣的嬌氣十足的他都有辦法,這麼多女朋友裡,李思妤可能是最了解他的女生,也或許是他們曾經一同經歷了那一段日子。
羅琳大學時期就在美國念書爸。媽在舊金山幫她買了一間公寓,項豪廷跟她見面的那一個晚上,喝醉的他就被羅琳帶回了她的公寓,那晚,他們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隔天起床,羅琳跟她說,你是我第一個帶回我家的男生,項豪廷在心裡冷笑,你們這些有錢的ABC,鬼才相信!他突然抓住她,作勢要親吻她,早上起床身上的酒氣還在,一時間衝向腦門,讓他有點暈,昨晚到底喝多少啊?
「等一下,我不是因為這樣帶你回來的,昨晚你喝多,一直說要去喜馬拉雅山看星星,醉到不行,不能把你送回宿舍,Jason跟我只好把你帶回來。」
「為什麼我不去住Jason家裡?」
「因為我對你好奇。」
羅琳點起了一根菸,她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羅琳比他大三歲,家裡是知名科技公司,在矽谷也有產業,她一邊在爸爸的公司上班,一邊在唸財經碩士,長的美身材又好,世上真有如此慧黠的女人。
「對我好奇?為什麼?」
昨晚是他們的一次見面,她是Jason的朋友。
「你昨天喝醉,一直說要去喜馬拉雅上看星星,我聽了大笑,結果你對我認真生氣起來,我以為你甚麼事情都不在乎呢~」
「在乎或不在乎都不重要,甚麼事情都會改變的,這是物理學。」
「那麼,你心裡那改變的事情,是甚麼呢?」見他沒答腔,她接著說,你想吃早餐嗎?我弄給你吃。
羅琳可以感覺這個看起來浪蕩的大男孩,他有另外一面。
項豪廷收起了他的沉吟,突然把起身的羅琳拉向他的身上,
「你以為你了解我嗎?連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不要試圖剖析我,我不喜歡..」
羅琳聞到項豪廷的酒氣,讓她有點迷茫,從昨晚到現在,這個男人令她有點在意, 她吻上了項豪廷的唇,從那天以後,他們就開始了若即若離的情人關係。
羅琳真如她所說,因為家世的關係,她交際嚴謹,項豪廷還真是她第一個在她家過夜的男人。
項豪廷一邊走出宿舍想買杯咖啡,手上拿著手機。
「我以為你不需要我每天報備。」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打來,我只是要跟你說,你的護照在我這裡,不要忘了來拿。」
羅琳知道項豪廷不喜歡黏人,也不喜歡別人黏他,他偶爾會撒嬌,他的撒嬌常常令羅琳完全無法招架。其實項豪廷是迷人的,他有時像野獸有時又像冷冷的冰山,忽冷忽熱,有時候她可以感覺他很放鬆,在下一刻又收起了笑容,跌坐在他深鎖的眉頭之間。
「喔,謝謝,我今天去拿。」
「乖,你不打給我沒關係,記得接我電話就好。」掛電話前,羅琳在電話那頭溫柔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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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希顧 于希顧 你今天幾點下班?我等下去等你!”
“你別一直打來好嗎?我在上班ㄟ,志剛哥店這麼小,你一待就是一天,其他客人怎麼辦啊?”
“吼~我就是想要每分每秒看到你嘛!”
那段在少小白的日子 青春像滿手的黃金般 大把大把的揮霍著 每天項豪跟孫博在少小白集合 在店裡談戀愛或講一些廢話 再晚一點 恩得跟高小群就會陸陸續續出現 在店裡打遊戲 或是去附近的球場打一場籃球 每天除了盡情的笑 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在記憶中 那個夏天 每天都是耀眼的大晴天 每天都是于希 兄弟 跟笑聲 孫伯跟他都在熱戀中 被兄弟們嫌棄到不行
而于希顧沒上班的日子 他們會全部約一起 騎著剛買的機車 在北海岸奔馳 海邊或是山上 沒有他們征服不了的事情 世界好像全部握在手上 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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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豪廷收起了手機,放進口袋裡,抬頭時,舊金山街道兩旁微黃的樹葉飄落下來,夏天真的過完,秋天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