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中國駐外使館如何成為間諜機構

美國政府21日要求中國駐休士頓總領事館於72小時內撤離,相關人員表示休士頓領事館成為間諜中心、並竊取智慧財產權,館內人員急忙焚燒銷毀文件。中國考慮對等報復關閉美國領事館,可能以武漢領事館為目標,而此時又傳出中國駐舊金山領事館以外交豁免權,庇護6月20日被 FBI 約談、涉嫌簽證欺詐的通緝犯,美中外交大戰一觸即發。
我想起法國記者Roger Faligot在《Chinese Spies》一書中,提及中國駐外使館成為全世界間諜機構的過程,其情節要比今日中國駐美領事館更加曲折離奇。

消失的名字──國安部局長兼研究單位主管之死
1999年,一名金髮德國女性的屍體在慕尼黑家中被發現,她隸屬於Ludwig-Maximilian大學中國研究學系,名叫Violetta Zhang,姓氏是因為中國前夫而來。
有趣的是雖然媒體報導她是割腕自殺,但是各機關說的自殺時間都不一樣,而且現場沒有血跡,Faligot看過的法醫報告根本沒提到割腕。
《Chinese Spies》英文版書封。Source: Amazon
《Chinese Spies》英文版書封。Source: Amazon
在Violette死亡的前一年,Qiu Guanghui的屍體在北京被發現,Qiu是何許人也?他是中國國安部第八局局長,負責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CICIR),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因為維基百科中,CICIR的歷屆主管,唯獨他的名字消失。在中國2500個智庫中,CICIR絕對是最知名、最具有影響力者之一。

不純的學術機構──以研究之名,行情搜之實
CICIR標榜是純學術機構,專門研究國際關係、地緣政治、反恐、情報與各國革命局勢,但事實上,CICIR隸屬於中國國安部,就和蘇州的江南社會學院一樣,都是國安部的高等學術情報機構,負責訓練情報人員,因此百度上相關的資訊不多,也不正確,例如CICIR是1965年周恩來下令成立,是文革期間唯一獲准繼續運作的國關研究機構,但是百度上則寫著1980年成立。
CICIR與世界多國研究機構均有往來,因此得以在研究人員交換的名義下,接觸到各國學術菁英的資訊。而CICIR本來也不隸屬於國安部,而是後來在國安部擴權中,變成其一部分。

不斷擴張的國安部──進入駐外使館,建立全球情報系統
國安部本來是專門負責情報與反情報的組織,不過江澤民上海幫來到北京,與市長陳希同和公安部門的人缺乏信任、關係也不佳,江澤民因此將國安部擴權到包括反恐、反貪、監視人民等領域,得以繞過北京相關人等建立自己的嫡系情報與公安系統,此後國安部對付異議人士也不手軟,例如人權律師陳光誠就曾經遭受其迫害。
國安部因此得以和統戰部進入外交部,利用各國的中國使館建立全球情報系統,至今中國駐外使館中,依舊充斥國安部成員,而且獲取各國技術,一直是情報單位的主要目標之一。
回到Violetta Zhang和Qiu Guanghui的死因,根據Violette可疑的自殺信件與當時的伴侶Armin等人陳述,Violette的死亡應該與德國情治單位BND和中國國安部的鬥法有關,中國駐慕尼黑使館是兇手的最大嫌疑人,或許懲戒她有了中國姓氏卻「背叛」中國。
而Qiu Guanghui的死亡,則是因為他沉迷於賭博,例如在澳門賭場賭輸200萬港幣,後來又被發現挪用120萬美元公款賭博等等,當然Qiu用了情治人員最常用的藉口──錢是用來收買事實上不存在的線人,不過後來依舊被發現自殺於北京。
當然江澤民只是開端,後來又經過胡錦濤與習近平的發展,而達到今日的規模,細節都在書中,我就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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