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24|閱讀時間 ‧ 約 20 分鐘

【Hobbit真人】Undead or alive 08 [殺手x軍醫]

Andrew Clement Serkis:高級情報員,代號狂熱分子(Fanatics),殺手世界的異端且叛變者
Andrew Clement Serkis:高級情報員,代號狂熱分子(Fanatics),殺手世界的異端且叛變者
「好吧、好吧。」有著一頭灰色銀髮的中年男人駝著背的蹲坐在電腦前,他所在的房間一片漆黑,只剩下螢幕發出的亮光照耀著凌亂又骯髒的環境,烏煙瘴氣,散落在桌面的菸蒂和餘灰被他不耐煩地掃落一地,但接著他又點燃嘴邊的下一支香菸。火光照耀出他深刻又深暗的眼袋,還有不經打理的雜生鬍渣,就像某個路邊的流浪漢,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儀容。但當他舉起手的在鍵盤上敲打著,他的十根手指便有七根都套著閃耀白色光輝、能令人目不轉睛、驚艷不已的純金戒指。
「那兩個人掛了──顯而易見;Amy也被解決掉──毫不意外、毫不意外。」Andrew‧Serkis煩躁地碎念道。他抓抓頭皮,翻了個白眼,對著一旁開免提的手機說話:「全都死了,如你所預料。」
「很好。」手機發出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有著如砂紙磨在木頭上時產生的低啞酒嗓,夾帶心滿意足的愉悅,不明男性一點也不在意失去的人命,「他遲早會注意到我的。」
「呃……我打從心底尊重、敬愛的,老闆,請容許我──我還是那句話,」Andrew嘆口氣,對他老闆的計畫依舊很不贊同。只是誰花錢誰當老大,他就是建議、建議。「拐這麼一大彎的,花大把心思,最終目的還不是要Richard‧Armitage去死?這樣浪費錢,又完全沒有報酬可以回收。拜託,直接告訴他來龍去脈,然後狙殺他啊?」
「要不是我對你有點了解,我會認為你在冒犯我,Andy。」Andrew的老闆語氣平淡、聽不出一點情緒起伏,到底殺死Richard是他所想的,還是不殺才是他所想的,Andrew搞不明白,也不想費神去搞明白。
老闆繼續說話:「你的重點永遠都在錢,我也該是見怪不怪了;我說過,我樂意,我就愁那些錢沒地方花。」
媽的,那就把錢都給我啊。Andy感到心有不甘地瞪圓眼,連帶點擊鍵盤的力道都變得相當用力。
「我想他們應該還沒有獲得任何資訊吧?」
「如你所願,我的金主,他們目前所獲得的都是你所允許的。」
「那就先靜觀其變。繼續追蹤收割者,有一點事都要匯報給我。」對方語畢,主動切斷聯繫。Andrew又將自己的身體在椅子上縮捲成一團,像是一個思考習慣的轉動指頭上的每一個金戒指,摩娑珍貴金屬微帶粗糙的表面,細細品味他們的柔軟,他們的冰冷,和他們的貴重。他可以不動聲色地把現任老闆的錢全數轉到自己戶頭裡,然後隱匿蹤跡、消失無影。不過他很清楚過往在殺手組織中代號為「毀滅者(Destroyer)」的男人,那與John‧Wick幾乎是不相上下的恐怖實力……不是他對自己的劊客(Cracker)實力沒有自信,他不想招攬過大的風險;得到更多數不盡、花不完的金錢和珠寶鑽石一直都是他的夢想。
於是他只得再埋首好好追緝及更新他老闆的目標此時正待於何處、正在做什麼。沒有更高水準的挑戰使他感覺自己像一般在網上或街上隨處可見、低等級的劊客或是P.I.(Private Investigator私家偵探),非常的掉價,他感到相當不悅。首先他重新不動聲色地駭入刺客組織成員之一Dean‧O'Gorman的私人網路。紐西蘭人也不是等閒之輩,他能夠堅持著不被Dean的防火牆拆解木馬表象的時間僅有短短二十秒。他倒不擔心會被年輕人循線返追蹤到,而二十秒對一台超級電腦以每秒一兆的計算速度來說,根本就是綽綽有餘到彷彿二十世紀那樣漫長。他極為迅速的發現,在幾個小時前Dean以十幾個防護做加密的傳送了一個檔案進入Richard的電子信箱,除非是用Richard本人的帳號做點閱的動作,否則誰也打不開這文件檔;這不好處理,也就是在孩童正試著學習如何起身以雙腳站立那等難度,所以他很快的將檔案從收割者的信箱中偷取並下載,隔離覆蓋其上的木馬病毒。一點開之後看見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是前不久接下他在刺客組織的通緝網上胡亂發布的委託的幾個對Richard壓根構不上是威脅的小嘍囉殺手們,有毒蠍、派克和獵犬,和──
Martin‧Freeman?Andrew灌著啤酒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瞇瞇眼,不是很理解螢幕上的名字和照片裡的英國男人。Martin‧Freeman?不會是殺手吧?訂單接洽沒有新通知,只可能是並不相關的人物。他放下菸,思緒開始快速轉動。
他認得這個名字。
當初找到Richard在墨西哥入住的破爛旅館時,他也同時查到有某個傢伙在差不多的時間訂了跟Richard同一個房間;說實話,他沒有過多關注是怎麼回事,當然對這個現在正待在他電腦畫面的普通英國男人也未特別上心;照正常情況發展,儘管是下訂了同一個房間,殺手和英國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碰到面。Richard會在墨西哥時間於早上九點準時退房,搭乘十點起飛的普通客機A330-300空中巴士離開墨西哥;Martin則是當天的下午入住旅館,兩人可說是擦身而過,今天一天結束了,他們甚至不會知道原來世界上有彼此的存在──然而行事嚴謹慎重的收割者讓刺客的年輕黑客(Hacker)調查了這位該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為什麼?怎麼會?他是誰?狂熱分子(Fanatics)的好奇心剎那間被挑起,他莫名高昂的興致使他的身體顫抖。他是一名智商超過180的天才,更多的事情都在他的預想之中、掌控之下,甚至未來幾分鐘或幾小時的事情都能夠靠電腦的計算做出推敲與預判,除去金錢,世界上沒有一點東西能再提起他的興趣,無論是活物、非活物。但是,Martin‧Freeman?一個未知的、不安定變數,昨天一定發生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Andrew隨即搜出墨西哥旅館美麗之心(Hermoso Corazon)於網站上最新的入住紀錄,這比解鎖Dean的密碼和病毒更麻煩,地方落魄的場所多數都尚未電子化,紙本記錄還是較為傳統且熟悉,他別無他法,只得依循著從Martin昨夜的動向、機票時間、機場內的攝影機和馬沙特蘭少得可憐的幾處監視器著手。這比找出Richard過往去過哪些地方還步驟繁瑣,但他樂此不疲,這些年他太久沒有品嘗到期待與興奮的心情,他咬著下嘴唇,像隻狡詐的狐狸,淺灰綠色的雙眼神采飛揚得閃閃發亮,他忘記了該把自己的搜索引擎從紐西蘭人的伺服器中抽身而出,而當二十秒一到,它被紐西蘭人的防火牆層層圍捕攔阻,被困在了原地再動彈不得、被徹底隔離起來,再沒有間隙能趁機逃走。
不過那也不在狂熱分子的擔憂範圍內了。
「哈!」黑暗又寂靜無聲、只剩下打響鍵盤的清脆聲音的密閉空間,聽聞Andrew大笑一聲,雙手用力的鼓掌著差點克制不住衝動要手舞足蹈:他們住在一起,他們竟然住在一起了!Martin不可思議的預訂了Richard欲要退房的前一天,過多的旅客訊息讓旅館的管理層面出現紕漏,意外插曲使他們不得不待在同一個屋簷下共處一夜──人人皆聞之色變的冷酷殺手、靈魂的無情收割者,Richard‧Armitage接受了這樣古怪的情況!這可有趣了。
令人不敢置信,Richard不僅沒在第一時間解決Martin、避免留下隱憂,竟然還大費周章的動用人力調查這看似平凡無奇的英國男人?為什麼沒有殺掉Martin?他們曾經認識?他們之間有過什麼是他不曉得的?這不應該。Andrew暗想。沒有他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他再重新點開Martin的個人資料,首先「普通白領族」的平庸職業字眼躍入眼底,可見是由於出差才前往墨西哥;再來是過往「軍醫」的特殊隱藏職業──但說白了,這些仍不能解釋Richard為何會放過這矮個子的金髮英國人。
長相平凡、身材也平凡,什麼樣的指標都顯示Martin不過是個放眼望去倫敦街上的路人甲。以Dean‧O'Gorman的可悲能力,尋覓到的訊息簡直少得可憐……紐西蘭人也許不認為這很重要,僅僅草草地調查了Martin表淺層面的身世背景──但他能做得更徹底。於是他開始刨根問底地挖掘這世上在網路上記錄關於Martin‧Freeman的大大小小、自年幼到今的所有一切。
他像是忘記了討厭老闆的情緒,全身心靈都投注在了解Martin‧Freeman。
⊙⊙⊙
回到旅館的路上沒有什麼波折發生,他們順道購買了治療時需要用到的任何用品,但Martin顯然精疲力竭了,整個人的意識一直處在昏睡邊緣。雖然Martin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並在此期間簡單的處理了Richard的腳和自己的傷口。刨出子彈不是太困難,儘管他們缺乏麻藥,Richard的運氣還是不錯、同時很能忍痛,軍醫的技術也不算是太差,不一會兒他們便順利地進展到縫合。Martin還順便替Richard檢查手臂上的刀痕。到底Richard不是一名有經驗的傷口處理者,而Martin頭上的傷也不真的相當嚴重,只是出血量大了些,便暫時用紗布與抗生素藥膏覆蓋隔離了。
但軍醫差點昏厥過去──睡過去。他站在餐桌邊替自己用繃帶包裹著手腕,也許是制式化的環繞動作導致睏意襲來,儘管疼痛猶在,他突然猛地向後栽倒。要不是Richard眼明手快的一個箭步衝過去接住他,大概他就會替自己的後腦勺再開一個洞來。
Martin向殺手保證和旅館要一杯劣質咖啡並飲用後,他們互相便可以來一場耗費精力和腦力的對話。但是Richard判斷Martin的精神狀態無法維持清醒更久。縱然Richard無從知曉是否前來獵捕他的人都是刺客組織的人員,但既然Dean給予的情報沒有新增其他人,他假設下一個殺手要不是還沒從別的城市起步的搭上飛機前來墨西哥,要不就是暫時沒有新的敵人會出現。至少他們現在都在房間裡面,這是不容易被狙殺的位置,要想攻擊只有從正門或是唯一通向外頭的窗戶硬闖,而那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等級,構不上威脅──他說服了Martin先好好休息幾個小時,並協助後者將繃帶纏綑固定。
Martin想要提起更多的警戒心面對Richard,可惜他真的太累了,他幾乎迷茫地任由Richard攙扶著他來到床邊,他基本腦袋一沾枕頭就立刻陷入昏睡。對他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再糟也糟不過被殺死,而且他對這個結局顯然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Richard在Martin睡著後換上較輕便的衣物,收拾了垃圾與血漬,接著他重新靠近軍醫,確認軍醫的熟睡,其品質和昨天大同小異,睡是睡在了床上,軍醫仍舊是心事重重的深深皺著眉頭。心有餘悸的經歷和大腦不斷回溯過去的夢境阻撓著Martin的休憩,緊握的拳頭在掌心上似乎又滲出了點點腥紅,暈染在乾淨的紗布上。
Richard盯著Martin,然後打開手機給Dean撥通了電話。「我一直試著打給你。」年輕駭客在接到收割者的來電後,緊張的語調略顯慶幸的鬆了口氣。他可以直接駭入Richard的手機去定位對方,但這無疑是增加Richard暴露行蹤的風險,Richard恐怕也不同意他的決定;再說,這些行徑的前提都得是Richard的手機有開機。
他接上藍芽耳機,這樣能不妨礙他繼續其它的行動。「我知道這要求對你來說有些困難,先生,但你的手機老是關機。在這非常時期,你就不能通融一次的讓它多點時間醒著嗎?」
「我盡量了,夥計。」Richard抬手拉開餐桌旁的木椅,他被對待良好的大腿和仍存有傷口的手臂發出了疼痛的抗議,然後他的視線被桌面上仍擺放著的止痛藥吸引住,他停頓自己並猶豫了片刻,轉身去添了杯水。「通緝的事,有什麼最新消息了?」
「很抱歉,Richard,Ian還沒回覆我,我這裡目前……」Dean收拾行囊的手停下來。逃往休斯頓的路上他只隨身帶了筆記電腦和幾件衣服、一些錢與少量的通用金幣。行囊愈輕便欲好,他想著能和Richard聯繫上後便直奔機場、盡速前去休斯頓。
尚且還開著電源的桌上型電腦忽然發出一聲警報,似是防火牆攔截了什麼東西,迪恩從地上跳起來。「有人去攻擊你了嗎?」
「來過了。」搞了場大烏龍。
是過去式用語。Dean點點頭,「很高興你沒事,先生。」
「謝謝。他們都只是新手,沒什麼大不了的。」此時此刻在他心中最要緊的事也不是接下來還有沒有人要來殺他了。Richard憂鬱地沉思著。他回到餐桌前坐定,取下藥盒內用鋁箔包包裝的一顆白色止痛藥丸,一口氣將它與水都吞進肚裡,一氣呵成的,沒有給自己半點遲疑與後悔的機會。
「你說會離開墨西哥,打算什麼時候走?」
「本來預計是搭乘十點的班機離開,但因為某些原因……我現在還在墨西哥。可能明天、可能後天才會動身──」Richard又看了Martin一眼,「我也不是很確定……」
收割者從來不會不確定。紐西蘭的心裡閃過一絲怪異,他停下手上嘗試破解被網路防火牆捉住的一隻不明木馬病毒,先把注意力放在了剖析Richard不尋常的舉動。
預計要離開的,卻突然離不開?某些原因……被什麼給耽擱,可想而知是有突發狀況。但以他對Richard的了解,Richard若想定要走,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事物能使獵頭組織的佼佼者停下腳步?Richard一如代號所賦予的使命,對待一切都像是抽除情感似的態度冷漠。雖然他們熟識,Richard也是鮮少對他們表露一般信任之外的更多樣情緒。和Aidan無腦的談過話後,一個在Dean心中尋不到合適位置安置的名字在這令人疑惑的時刻再度冒出了頭,年輕駭客幾乎沒怎麼思考,很快地脫口而出:「是因為那個人嗎?Martin‧Freeman?」
Richard像是被雷劈到一樣,整個人僵愣著沒有反應。
不錯,是他要求紐西蘭人替他調查Martin,一個無論是跟殺手世界還是跟他在墨西哥的原因一點關連性也沒有、僅僅是為了工作出差而同樣現身處此地的普通英國男人,年輕人必然會由於突兀而留心Martin,這不令人感到意外──但此時Dean口中出現軍醫的名字,加上Martin告訴他的話、他疑似被人誤會的性取向,他莫名的感覺龐大的違和朝他撲面而來,攪擾著他的心智、使他不得安寧。
他沒有更多向Dean透露調查Martin的動機,然而又是什麼樣的動機,讓Dean直接將他在墨西哥被耽誤了返國行程的那「某些原因」和軍醫畫上了等號?他瞇瞇眼,對眼下的狀況有些熟悉得想荒唐大笑。
這不妥當,但思索了兩秒後,他決定拿Dean來驗證是否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同他在殺手業界的同行們對於他「早已出櫃」的這個「事實」是否是心照不宣的心知肚明。「不完全是……」他欲言又止,假裝因困擾與擔憂所以顯得猶豫不決、無法輕易下定決策的躊躇,引誘Dean對此發表自己滔滔不絕的看法:「我不能留下他,Dean。」
Dean當然沒有察覺收割者的用意過濃,前者很快從某個相當隱密的角落搜出禁錮至少二十個以上的密碼的資料夾,點開先前找到更多、但並未傳給Richard的有關Martin‧Freeman的資料。他內心抱持著強烈的懷疑,但在得到更進一步的證實之前,他不會貿然的將自己的猜忌告訴Richard。「我得先做出聲明,先生,我不是有意要探究你的隱私、你的個人情感問題,但因為這已經不單單是你倆(Two of you)的事,現在連我們都受到了波及,所以我不得不──」
Dean的用字在預想中開始發生變化。隱私、情感問題、你們……Richard臉色一沉,當然也聽出了Dean話中的不安與著緊。「什麼意思?波及?」
Dean當然沒有要瞞Richard的意思。「尚且無法確認我們是不是也在別的組織通緝名單中,不過幾個小時前,在法國的Aidan被人盯上了,是一個野生殺手,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初步推測這和你有關……呃、不要誤會,不是說那小子沒有被人討厭和針對過,但在你被攻擊之後?我就是不大放心。我正準備往瑞文戴爾那兒過去,Aidan也是;我猜你離開墨西哥之後第一個選擇的大陸飯店會是那兒,對嗎?」
「不錯,那兒畢竟離墨西哥最近,路途不用花上太多時間。我們再在那兒碰面吧。保護好你自己,Dean,如果Aidan被盯上的理由真的是因為我,那麼對方的目的恐怕就不僅僅是想殺死我而已。」
「我知道。好啦,那麼,回到剛剛的話題上。」Dean說,隔著手機似乎都能聽出他有些興致盎然的揚高嗓音。他以為Richard是故意想要晃開話題,因此他重新談到Martin。他絕不承認他對於可以得知收割者的感情故事有些迫不及待,他希望自己不至於表現得太過明顯:「在你告訴我你被通緝的事之後,你讓我調查這個英國軍醫,卻又說他跟你這一次在墨西哥的目標或是打著主意想殺死你的人沒有半點關係,Richard,說實話這讓我很納悶、非常;所以在把他的基本資料發給你後,我又擅自調查了點別的東西……」
「……什麼?」Richard扶著額頭,覺得心累,很不想繼續聽Dean準備告訴他的更多人類想像力過於豐富的腦補劇情。也許這正是軍醫被抓走,然後受到美國殺手詭異的面質關於他們倆之間以性命起誓、根本不存在的戀情時的悲劇感受。
收割者很久不曾有這樣的想法,但此時此刻,他內心確實是對不起Martin的。
「我不曉得你和他是否已經相識一段時間,還是你們才剛彼此接觸不久……畢竟你讓我調查了他。但我很懷疑你跟他在墨西哥,這是第一次見面。」Dean覺得這話說出來有點奇怪,但他也沒有止住自己的嘴。「我是說,大約五個月前開始你們都不約而同的一起住同間大陸飯店──我甚至該用不約而同嗎──到現在竟然是直接住在同間旅館的同個房間?他是……呃、他是……」
「是什麼?」
「先生,他是你的……床伴?還是什麼?情侶、伴侶?愛人?你們像是從來不深交,對外是顯示萍水相逢、只是巧合的相遇,但因為發生了現在的事情,所以你才決定好好調查他?我說得對嗎?」
〝加上昨天咱倆住在同個房間,這簡直就是直接被人捉姦在床的節奏──〞Martin的話在Richard腦海響起,迴盪著久久不停息。也許「同性戀」是原本就存在的火藥,「同住」才是真正點燃連接著藥桶導火線的火苗,使得一切應聲炸裂、崩毀,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Richard此生從沒比這一刻更想一槍蹦了自己。
荒唐。太過荒唐。「床伴」聽起來似乎比伴侶或愛人還要更糟糕、令人不忍直視,像是他性愛的宣洩對象從來找的都是男人似的。他承受不住衝擊地摀住自己的臉,暫時把手機拿開來,中斷與紐西蘭人的對話來好好地緩緩情緒。傷口的隱隱作痛變成酥麻悶熱,午後的旅館外的城市大街上是過於吵雜的人群喧鬧,似乎未曾休止,熱鬧的嘉年華帶著烏煙瘴氣的煙硝混雜食物發酵的酒釀味,有些刺激嗅覺地叫人頭昏眼花。車水馬龍的小巷也滑稽地模仿著大城市的繁華被擠得水洩不通、喇叭齊鳴,但隔著一道牆與樓上樓下的距離,傳遞到最後面他們所待著的二樓房間,倒是變成虛無飄渺的微弱,他和Martin兩人此時獨處的房內無比安靜、寧祥,彷彿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地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性向變了調?他一點也尋思不到苗頭。簡直讓人犯起頭疼。他不自覺視線又一次往Martin的方向飄去,他已經不曉得看了Martin幾次,Martin翻了個身,在這十分鐘軍醫也已經不曉得輾轉地挪動幾次身子,試圖找到更安穩的睡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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