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聽說．拾穗

昨晚暴雨過後，今天不僅放晴，陽光強烈到如同在炙燒皮膚。人手一杯手搖飲料成了夏日的流行，讓我對於環保組織說台灣一年製造多少塑膠袋、吸管、杯子等垃圾可以繞地球幾圈完全不感到意外或質疑。不過我也不是個環保的人，最多只是會自備環保袋，加上開冷氣的時候滿是罪惡，想到北極熊快要因此滅絕，消暑後馬上關閉冷氣。我偶爾會想著聖經預言的基督再來說不定是地球因為人類環境污染的毀滅，不知道算是悲觀還是樂觀，我想這一生要看到地球毀滅應該不太困難；但心裡又有種放鬆而放心的想法，總覺得一定有一群科學家正在努力要拯救世界，生命總會找到出路。人類創造科技，科技改變世界，我想依照人類科技的進化，未來說不定就是由科技自己創造科技。說不定科技能夠創造一顆永遠不會被污染的新地球，對此我抱持樂觀的期待，但又不禁想到巴別塔人類自比上帝的自大；既而轉念一想，或許就是在創造中才更能看見創造的不易，說不定反而回到起初敬畏起洪荒的力量。

飲料、水，結果生命還是回到根本，從水而生，並且終其一生切慕水的滋潤。這讓我對植物突然起了納悶，不解向陽性的花朵同時渴望陽光又渴望澆灌，感覺像是某種自我虐待；同時又想起正午豔陽高照絕對不能澆花，不然花朵將因此死去。飛蟻趨光的在燈泡前飛舞，飛到翅膀斷了只能在地上爬行，不禁令我想起希臘神話中的伊卡洛斯。總結了滅亡似乎都是出於天性，但求學這麼久，怎麼沒有學問教導我們天性其實並非總是正向，至少自取滅亡絕對負面。或許這道理簡單的過於自然，自然到沒有辦法形成學問，就像人生幾乎都沒有直接學到何謂生死，唯有在自己碰到以後才破碎於強制學習的接受。水，還是回到了水，但這次不是渴慕，而是傾倒的從生命不斷流出，如瀑布宣洩的淚水。

而我自己也正喝著飲品，喝著人工味道的水，但不變的是終究是水，而更永恆的或許是承載水的塑膠製品，並且成為垃圾循環又回到海洋。我想著北極熊，想著北極熊透明的羽毛，和透明塑膠杯諷刺的具有共通性。天氣炎熱，而我躲在室內吹著冷氣，再次想著北極熊，不禁再次帶起小小的罪惡感。不過生命終究是自取滅亡的，天性，只是天性，單純又愚蠢的天性。我悲觀夾雜樂觀矛盾的想著，還好，再怎麼自取滅亡，至少，我不是向日葵。面對這樣的豔陽還要盛開迎接，想到就一陣發軟；然後我大口吸了一口飲品，自取滅亡的幫此刻的自己澆灌，感覺著冷氣涼涼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