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他們討論的結果,是讓金南俊去接小孩。
「幼稚園今天有辦萬聖節活動,我應該打扮一下嗎?」
「你就穿平時的衣服過去。」閔玧其誠懇地建議到:「很適合。」
金南俊非常完整地接收到這位哥哥「你平常衣服穿得有夠ㄔㄡ……奇怪」的潛台詞,但他才不會承認。所以這位大學生只是揚起得體的笑容,然後回應道:「那我等等帶他們坐公車回來。」
閔玧其點點頭,連應聲都懶。
02
幼稚園從上到下都非常看重萬聖節。畢竟生了個孩子,想要找機會幫他們裝扮一番也是人之常情,而年幼的小朋友也對把自己打扮成幻想人物情有獨鍾。
「智旻快過來!」
聽到老師的叫喚,穿戴全身褐色恐龍裝的孩子止住了腳步,雙手叉腰,嚴正聲明:「我不是智旻,我是暴龍!」
旁邊的海盜朋友才不管那麼多,一把抓住和朴智旻本人一樣短的暴龍手手,把他拖往集合方向:「笨蛋智旻過來啦!」
「碩珍老師──金泰亨又罵我笨蛋!」
如果是號錫在這,他會嚴厲又不失溫和地教導他們不可以亂取綽號。
「是嗎?」金碩珍溫和的笑著,用了遠超小孩智商的邏輯反問道:「可是你不是智旻啊──你不是暴龍嗎?他剛剛怎麼是罵你呢?」
這問題太難了,連剛剛罵人的金泰亨都腦袋打結。
趁這群低智商生物當機的時候,碩珍園長重申了一次指令:「請所有小朋友立刻到庭院集合喔!快去快去!」
03
放學前,所有孩子穿著自己得意的裝扮,手拿下午闖關活動獲得的點心禮物,集合在能容納所有人的庭院拍合照。
「來!河馬班的,在第一排坐下。大象班、大象班的同學舉手!你們站在河馬班後面,然後稍微蹲一下,對、很好!獅子班、獅子班的……」
園長指揮所有孩子就定位,一旁各班的老師則顧著點名和挪動小孩站位,還有拖著忙了一整天的疲累身子管制序。
智旻身為小班長,注意到老師的表情,早早就緊閉著嘴巴,努力不要發出聲音。但發現旁邊的同學都還在吵鬧,不免焦躁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當他發現連金泰亨也在講話時,累積的怒氣一口氣爆發,舉起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好痛!」
「你不要說話啦!」
泰亨摀著自己的背,大眼睛幾乎要湧出淚水,但還是憋住不哭:「你打我!」
注意到兩人聲音有點大,智旻趕緊輕輕拍一下他──原本想要拉衣服的,但暴龍裝限制了他的行動──「小聲一點。」
「你又打我?」全世界的委屈都積累在金泰亨的眼中,泫然欲泣。
老師似乎注意到這裡的騷動,想走過來看怎麼回事。
朴智旻心跳得好快,深怕被老師發現。
不敢再看金泰亨,只能悶悶地說:「等下回家我把糖果給你,你不要哭。」
「我要橘色那個。」
「可以。」
「好,那我原諒你了。」
說著,他收回眼淚,又是一個笑容滿面準備拍照的好孩子。
04
泰亨是金碩珍家裡的親戚,照理來說可以放學後繼續待在幼稚園,但金碩珍曾親自發話:「放學所有孩子都要回家,不能有人享特權,不然沒有規矩。」
是故,親戚家又拜託了金南俊下課後陪一下孩子。
但是金泰亨有一個不能分開的生死摯交朴智旻,所以又多了一個得看顧的小孩。
然後兩個混世魔王在幼稚園當大哥,罩了小弟田柾國,於是課後安親再添一個生物。
田柾國是幼稚園一年級新生,白白嫩嫩眼睛圓圓的一個孩子。
今天園長扮成吸血鬼,這人就一直躲在金碩珍的披風裡頭──也不是害羞,就是單純躲著好玩。勸導幾次無效後,碩珍索性和河馬班的老師說田柾國放他這兒,然後帶著這個跟屁蟲監督活動進行。
「你跟在我後面的話,就不能玩闖關遊戲囉。」
田柾國抿著嘴笑,搖搖頭,小手緊緊抓著金碩珍的褲腳,堅持待在披風底下。
拍合照的時候,金碩珍只好把他扛在肩上,才說服這隻小吸血鬼重見天日。
田柾國平時玩什麼都衝第一,又很有自己的想法。每天同時抱著球跟蠟筆滿場跑,是個精力旺盛且十分鬼靈精怪的小朋友。
對於要看顧這三個小孩,金南俊表示自己真的很有可能會不小心失手害死哪個孩子──室友閔玧其說大概是三個一起死──所以安親大哥哥順勢加了一個閔玧其。
「這樣會從意外致死變成蓄意謀殺喔?」當初和閔玧其同個學校的金碩珍如此評價。
05
「今天是閔先生幫忙接送嗎?等等、我去叫他們出來喔。」
星期四是號錫負責放學看門,他會確認來者安全後,再把孩子交到對方手上。
「嗯。」他點點頭。
閔玧其沒有說原本是推金南俊來,但桌上的便條紙即時提醒他:星期四是鄭號錫看門!所以在金南俊準備搭上前往幼稚園的公車時,他發了訊息叫這人隨便找個公園去晃,今天讓他開車接送小屁孩。
「喔對了,甜甜圈。」他單手從副駕駛位拿了一盒甜甜圈,遞給號錫,並說到:「這給你,剛才順路買的。」
「不用啦,這樣太破費了,閔先生帶回去吃吧。」號錫擺擺手拒絕。
「是多的。買給小孩吃,但太多了,你拿去吧。」
玧其打開盒子,給他看裡頭色彩鮮艷彷彿中毒的食物。
「萬聖節特別版,有蜘蛛、南瓜、幽靈圖案的。」他仔細地介紹著,然後降低了標準:「不然你挑一個喜歡的吧。」
「……那我拿一個就好。」
甜甜圈旁邊都有紙巾包裝,可以分開取用。鄭號錫挑了一個幽靈的,又是謝謝、又是不好意思,還誇了甜甜圈圖案很可愛,小朋友肯定會喜歡。
「嗯,確實很可愛。」
他看著叨叨唸唸著的幼稚園老師,如此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