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奇幻AU】心之所向05
05
情況不容金碩珍拉著金泰亨走人。
下屬隨後從醫療間衝出，慌張地大喊：「報、報告！重要證人不見了！」
「不見了？」
比起尚未了解狀況的碩珍，泰亨神色一凜，詢問到：「剛剛躺在裡面的人嗎？」
「你知道什麼？」
面對碩珍的質疑，金泰亨抿緊了嘴，不回答，反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再告訴你。」
「好。」
部下不能理解金碩珍怎麼那麼好說話？正想要提醒長官，卻被他暗地裡擺擺手制止了──口頭答應又算得了什麼？
「我帶你去找剛剛那個人，但是你要保證過程中沒有人受傷。」
「好啊。」
金泰亨看向他，淺色的虹膜似灰似藍，像一面清澈的鏡子。
碩珍嘆口氣，改口說到：「我盡力。但我不能保證任何東西。」
這是實話。
保證就能如何呢？意外真的發生時，又該怎麼補償？
所以朴智旻也無法相信閔玧其講的一字一句。
「你們人魚就是發招時間太長了。」他單手掐住朴智旻的脖子，制止他發出聲音，同時也阻絕了呼吸。「來、相信你現在呼吸困難，所以我講快一點。」
「我不會殺了你，但我對你的聲音很感興趣。所以等下鬆開手的時候，別大叫、別召喚精靈，我們一對一好好談談──可以吧？不行的話說一聲。好、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然後一鬆開手，隨著智旻短短的輕哼，澡盆裡的水成了一顆巨大的水球，砸到閔玧其身上。
「喂！」
他頓時成了落水貓。然而僅是甩甩頭髮的工夫，全身的水便被蒸乾了。
朴智旻深知情況危急，一點也不戀戰。化出雙腳，直接拔腿往外狂奔。
不過化型終究是浪費了些時間。在分秒必爭的此刻，閔玧其還沒抓到他，但火焰已經到達。只見房門口突然自燃起來，堵住去路。門框上的火焰又好像手，直直朝朴智旻伸出。
他二話不說──明明不是人魚型態，卻柔軟矯健得如同水生動物──向後一仰，逕自下腰躲過攻擊。又一迴圈，迅速雙手撐地、抬腳，如水又如刀，斬斷了火鍊。
一旦和門框上的火源隔開，前端的火苗便失去供應，直接消散在空中。
──水火相剋。
小小的房間，因著歌聲開始聚集水氣，凝結在空中，成了一顆顆渾圓的水球，佈滿在朴智旻周遭作為保護。
然而房間溫度升高，又缺乏水源供給。水珠邊緣處開始冒泡，被沸騰而蒸散。
──水火相剋，前提是水足夠強大。
閔玧其在水霧中，向對方喊話：「別打了，我們談談。」
「誰跟你談啊！」
朴智旻眼珠左右轉，尋找適合的時機，然後一個箭步，準備跳窗逃離。
然而窗戶連同簾子也在眨眼間燃燒起來。
至此，出口完全斷絕。
高溫的環境令需要水分滋養的人魚格外難受，但又不得不反覆召喚更多水元素來抵禦火焰。
「我們談談吧。」閔玧其不慌不忙地再次說到：「我需要人魚的聲音。」
「你……是祭巫？」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一揚手，水蒸氣中隱隱浮現紅光，火炎一般的文字飄在半空中，密密麻麻，恰是一紙契約書。
「我不喜歡殺人，有點噁心，所以我們文明一點。」閃耀著的文字根本沒有要給朴智旻閱讀的意思，只把最後簽名的部分亮給他看，「以元靈二界起誓，你『自願』把聲音交給我。」
「等我死了再說！」
這原先只是一句表示否決的氣話。
但空中的文字突然閃爍幾下，最後變為紫色，上頭正一字一句寫到：以元靈二界起誓，人魚自願死亡後將聲音交由……
文字還沒寫完，外頭卻有聲音打斷了二人：「智──旻──」
然後「碰」的一聲，窗戶大開，上頭的火焰消失不見。
往外看去，正是金碩珍和金泰亨二人。
泰亨興奮地朝朴智旻揮揮手，而碩珍則中氣十足地喊道：「那個，你們這裡動靜有點大，西城的巡邏隊快來囉？」
然後看向閔玧其，極為有禮貌地打起商量來：「玧其啊，還有這位人魚叫什麼？智旻嗎？我們數一二三一起收手好不好？」
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他就開始倒數：「來，一、二、三！」
誰也沒收手。
「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呢？」金碩珍有些懊惱，再次喊道：「我說『一、二、三』，所有人都請精靈停手喔！」
「一──二──三！」
還是誰也沒有停手，閃焰與水珠繼續對峙著。
金碩珍還順勢一踩地，讓附近的火焰更盛了些。
「碩珍哥，我這邊很快就處理好了，你別管。」
「呀！都不肯聽哥的話，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啊！」
「智旻──你還好嗎？」
聽到泰亨的聲音，智旻有一瞬間的分神。但他不敢轉頭，只能同樣大聲地回應到：「泰亨啊！」
「怎麼了？」
「我可以贏嗎？」
「你可以的！」泰亨看著他，專注而自豪，「旁邊那個黑色的傢伙死定了！」
「我以為我是來勸架的，真是的……」金碩珍嘟嚷著抱怨，但還是作好備戰動作。
朴智旻握住胸前的笛子，嘴巴一開一闔，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正確來說，元界聽不見任何聲音。
閔玧其臉色一變，伸手，加強攻勢，讓火團團環繞住人魚。
但是來不及。
火確實燒著朴智旻，他還趁勢扔出一把小刀。
但只見一陣紫光閃過，這地方只剩下一枚笛子，人魚不見縱影。
待在金碩珍旁邊的泰亨也消失，並留下同樣的笛子。
「該死！」
珍貴的人魚從指縫溜走，讓閔玧其氣憤不已，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好了啦。」
過一會兒，金碩珍進到房間收拾殘局，揮揮手，讓火精靈把火焰收回。
「你跟我去一趟皇城吧。」
「不去。」
「你這趟弄得太囂張了，我得把你押回皇城去，不然沒辦法跟西城交代。」
閔玧其沉默下來，卻是背對著金碩珍。
只要他不開口，大概就是同意了，只是不想答應而已。於是碩珍繼續勸道：「走吧，也去看一下柾國情況怎麼樣。」
「嗯。」
「唉、我這要怎麼跟城主交代？你知不知道我是緝察隊的啊？真麻煩……」
閔玧其回過身，跟著嘮嘮叨叨的金碩珍走。
在轉身前，拍拍衣袍──把沾上人魚血的契約書收起，並撿起掉落地上的笛子。
※
似木又似陶質的笛子，實際上是人魚骨頭製成。
平時可以寄託聲音在其中，請託靈界的精靈幫忙做些小事。情況危急時，可以讓精靈帶笛子的主人到最近的水域──但至此之後，精靈就不會再理會笛子的叫喚了。
西城靠海，兩人撲通地跌入水中。
朴智旻及時變回人魚，並拉起沉入海中的金泰亨。
「泰亨，你找到號錫哥了嗎？他在哪？他還好嗎？怎麼會有祭巫拿到笛子？」
金泰亨緊緊抱住他，手有些顫抖。
智旻停下詢問，捧著他的臉，改了一個問題：「我們泰亨還好嗎？」
「你剛剛有受傷嗎？」泰亨把頭埋在他的頸間，並沒有回答問題。
「沒事。」
「騙人。」
「真的沒事啦。」
兩人浸在海裡，有點涼，但正好讓緊張的情緒冷靜下來。
「不要受傷。」
「好。」智旻拍拍泰亨的頭，濕漉漉的頭髮塌了下來，讓他看起來特別脆弱，且沒有防備。他一下又一下安撫著人類，並用魚尾纏上泰亨的腳，「我們泰亨也是，不要受傷。」
※
鄭號錫是在一座森林醒來。
綠樹環繞，但不是鮮嫩的綠，顏色更深一些，好像在黑夜裡伸出的手。枝幹挺直，長得規整，如同軍人。一棵一棵佇立在青苔地上。
他從地面站起，身上卻沒有什麼塵土。
雖然醒來了，腦袋卻還是一團漿糊，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一隻松鼠靠近他，在他的腳邊嗅了嗅，然往上攀爬，站在他的肩膀上。
「哈哈會癢啊！」
那隻松鼠沒有離開，格外安穩的窩著，手上還拿著一顆小松果。
鄭號錫記不大清楚之前發生什麼事，但是感覺這大概不是第一次有小動物如此親近他。伸出手輕輕碰了下松鼠的毛茸茸的臉頰，問到：「我的肚子好餓，你願意分我吃一個嗎？」
松鼠頓了下，竟咕嚕嚕地跑走了。
「啊、真可惜……」鄭號錫感嘆到。
然而過了一會兒，那隻松鼠竟又靠了過來，並送上一顆不知道名字的果子。
「這是給我的嗎？謝謝你。」號錫不疑有他地接了下來，滿臉欣喜，「你聽得懂我說話嗎？這麼聰明？好厲害喔！」
他想要繼續跟這隻親人的松鼠講講話，但卻突然一陣頭暈，令他不得不跪地保持平衡。眼睛所見的景象一明一暗，逐漸模糊起來。
「咦……」
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才剛醒來的鄭號錫，又陷入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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