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 She (Ch.1~2)

1-1 杞人憂天

在某些方面，小妹妹是很能適應”團體生活”的，譬如說 -- 她不喜歡身處在一群很優秀的人之中那種落人於後，不受重視的感覺 -- 這時她會加緊腳步跟上他們；相反的 -- 如果她在放牛班，她的功課會比誰都差，因為 -- 我說過了，小妹妹是很能適應”團體生活”的，她知道不可以在人群之中太突出，尤其是在一群比她差的人之中，以免樹大招風；也不可以在人群之中太落後，以免遭受輕視。簡言之，我們可以用「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來形容小妹妹這個人。

在我舉她二次聯考的實例來佐證上述的說法之前，我突然想起她在5、6歲的時候就非常有憂患意識--她害怕自己變成文盲！

我很難想像為什麼一個5、6歲、還在唸幼稚園的小朋友，竟然會這種焦慮感?! -- 四處蒐集，不，應該說是「撿拾」，撿拾大她一、二歲的鄰居哥哥姊姊唸過了的小一國語課本，一邊用在幼稚園學來、還不算齊全的注音，先是自修了小一的首冊，再來是練習筆劃較多、難度較高、幼稚園沒教過的國字，好比說”轉”這個字。後來我才知道，她那時候幼稚園分班，聰明的小朋友到大甲班，而她到了大乙班。

我知道她很難過，但她難過的原因不是她到乙班，而是原本坐她旁邊、她也喜歡的小男生在甲班而已。

小妹妹其實不笨，但為什麼被分到乙班呢？原來問題是出在”ㄐ”這個注音符號上。那天老師在教室斗大的「國語注音符號表」的掛報上指著”ㄐ”這個注音符號，小妹妹卻把它看成計算機上的數字，充滿自信、使盡全力大聲地說：「ㄙˋ」。

小小的她雖然有意識到老師原先的笑容僵在臉上，但當老師再問她一次，確定聽到的答案是小妹妹在開玩笑--因為老師還沒想到小妹妹唸的是數字，小妹妹還是堅持己見、擇善固執地說：「ㄙˋ」。

老師便狐疑地問：「小妹妹告訴老師為什麼要唸ㄙˋ呢？它明明是唸ㄐ呀，跟公雞的雞發音是一樣的」。

小妹妹還理直氣壯的反駁說：「那為什麼計算機上按4會跑出來ㄐ呢？』。

就這樣，小妹妹進了乙班，因為老師認為她的思考邏輯別具”創意”。

1-2 幼稚園乙班的詛咒

回到我本來要舉的例子，小妹妹自從幼稚園進了乙班後，就好像跟B段班或所謂的”放牛班”解下了不解之緣，在國中三年、高中三年，甚至是未來的日子裡，好似一個又一個的循環，不斷重複著類似像幼稚園分班的故事。

但重點是，經過了這兩個3年一次的相同循環，小妹妹從中慢慢了解她自己的內心本性，甚至是她自己對感情的期望，也建構了她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哲學；而我們兩人也在這6年之中初識，並進一步的了解彼此。

2-1 國民中學的新生訓練

小妹妹最喜歡新學期的開始，因為那不只是代表她又長大了一歲，而是又可以學到很多不同的新知；也就是這個原因，令她每次都很期待發新書的時刻，而往往她都是自告奮勇地成為領書小隊的一員，然後一本一本地檢查她的新書有沒有缺頁。

這天是小妹妹國中新生訓練的第一天，她和往常一樣的興奮，興奮地領書，興奮地期待新學期；而這之中最讓她津津樂道的是--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新生訓練，因為在她懵懂的記憶中，她因為早讀而落了幾週小一新生的課，一進小一，大家便都開始上了幾課首冊，小妹妹還很慶幸自己在幼稚園有「偷跑」，沒想到我們小妹妹還在那時就已經了解「不要輸在起跑點上」的道理。

一棟棟的校舍中，帶隊的老師一間間地向同學介紹，大家安靜地魚貫尾隨著老師的指引，停在一間有冷氣的大會議室前，小妹妹心想：『真氣派，不愧是國民中學，連冷氣的數量也比國小多！』。我想我現在很難評論她這個想法，只能送她「無厘頭」三個字，因為冷氣的數量並不能判別一個學校是國中還是國小，我想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難怪小妹妹老是逃離不了幼稚園乙班的詛咒！

「這間會議室除了讓老師們開會之外，還是”資優生教室”，也就是說各位在兩年後如果通過智力測驗成為資優生的話，就可以在這間教室吹著冷氣上課讀書…。」小妹妹聽得目瞪口呆，除了讚嘆學校的大手筆，更羨慕成為資優生的學長姐，心中不禁幻想起2年後若自己也能在這間教室上課的樣子。不過不出所料，在不變的詛咒定律下，一年後她又進了「放牛班」，開始了她探索的旅程…。

2-2 幼稚園乙班的詛咒再現

當時真正分A、B段班的時點是在小妹妹國二時才實施的，在國一還是常態分班；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小妹妹國二之所以進B段班，也是因為國一的成績不怎麼樣所致，不過與其說是當時成績不佳，不如說她正沉迷在新環境、新朋友的圍繞下--小童和小黎--兩個讓小妹妹初初了解「喜歡」和「被喜歡」的不同的女生；喔，還有Alex--一個讓小妹妹了解何謂「勇氣」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