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天籟聲》【第三章】雪原上的妖精公主(上) 第一回

「齊物戰爭」結束前一晚，在西西伯利亞的國都莫斯科，哥薩克師第十團駐紮地炊事營……

「乒乓……」炊事營裏發出打破碟子的聲音。

「團長……發生了甚麼事？」斐露迪的女副官莎蓮娜從營外衝進炊事營裏吃驚地向她問道。

「啊……沒事。」斐露迪笑道，她蹲在地上收拾碟子的碎片說道：「我不小心打破了碟子。」

「團長，不要用手收拾碟子的碎片……」「哎呀！」莎蓮娜的話還未說完，斐露迪的手指頭就被碟子的碎片割傷，傷口嘩啦嘩啦地流出鮮紅的血。

「我怎麼了……為甚麼……為甚麼整天都漫不經心……」斐露迪呆呆地看著手指頭上的鮮血笑道。莎蓮娜見狀立刻幫斐露迪包扎傷口，並將她扶到椅上。

「團長……你怎樣了？」

「我……」斐露迪似乎有甚麼重要的事情要告訊莎蓮娜，為的只是想儘快與親愛的他見面，可是她權衡一下，想了又想後，如果將事情說出來，也許會影響到在前線奮勇殺敵的他，為了不影響他在戰場上的表現，還是將這重要的事情埋在心底裏。其實，早在他準備上戰場的時候，斐露迪就想跟他說了，然而，她知道若果將這重要的事情告訊他，他也許不會代替斐露迪上戰場，可是，再深層地思考，他真的不會上戰場嗎？不！他仍然會上戰場，為了斐露迪，為了東狐洛夫將軍，為了三營長、五營長，為了第十團的眾士官士兵們，他必定披甲上陣，只是他身在戰場的時候，不單止帶著斐露迪的祝福，還要背負著「一個負責任的男人」的包袱上戰場，斐露迪心想，不想讓親愛的他背負諸多沉重的包袱，神不守舍，全身受到束縛的衝上前線。斐露迪沉默了一會兒，她決定了！還是待他回來以後，再親自跟他說，她要保密，因為，這是屬於她和他的事情，是何等甜蜜，何等親密的事情，所以她緘默了一下，然後對著莎蓮娜說道：「我……我沒事的，可能有點累了……」

「那不如讓我扶團長你到營房裏休息吧！」莎蓮娜扶起斐露迪說道。

「好……那麻煩你扶我到指導師的營房裏……」

「團長，你是不是非常掛念指導師閣下？」莎蓮娜淘氣地笑道。

「掛念心愛的人，那是應該的。」

「團長……」

「我想你也很掛念九營長吧？」這回輪到斐露迪淘氣地問道。

「呀？我呀……」莎蓮娜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答道：「就好像團長所說的，掛念心愛的人，那是應該的。」

斐露迪拍拍莎蓮娜的肩膀，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看見對方因掛念愛人，滿臉變得通紅，似乎有點好笑。雖然大家再也不是妙齡少女，然而，「少女情懷總是詩」這句浪漫的形容詞，對她們來說，似乎依然適合用在已經有二十歲出頭的她們，可是想起來，又好像有點兒奇怪，正是因為這一點，兩人感覺到有點滑稽，所以，她們不由自主地開懷的哈哈大笑，笑得好像綻放的百合花一樣燦爛。

「團長，我去忙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我，就撥個電話給我吧！」

「唔……好的。」

莎蓮娜將斐露迪扶上床，幫她蓋好被子後便離開了營房。斐露迪躺在屬於她愛人的床上，她拉起蓋在她身上屬於她愛人的被子，然後將被子捲了起來，接著用雙手攬著被子，像初生的貓兒似的依偎著被子，她嘰笑了一下後，用包扎傷口的那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孩子，你聞得到嗎？這就是你爸爸的味道。甚麼？你說爸爸的味道像甚麼？」斐露迪對著自己的肚子笑道：「像有點奶臭味。你說為甚麼爸爸的味道是奶臭味？」斐露迪溫柔地說道：「孩子你知道嗎？你父親從小到大，不管環境有多惡劣，多嚴峻，他都不會離棄所有信任他的人。因為，他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他是一個稱職的牧羊人……」

孩子，你是牧羊人和軍人的後代，

名符其實的「草原雄鷹」，

能夠在惡劣環境下茁壯成長！

將來遇到困難，請不要害怕！

要好像爸爸一樣！

勇往直前！

＊ ＊ ＊

孩子，你知道嗎？就是那一天，你成為了媽媽和爸爸的孩子……

媽媽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晚秋的晚上，也就是當媽媽得悉，媽媽的義兄們為國家捐軀，因為傷心過度，而暈倒後的那一天晚上，同時，也是媽媽將媽媽的身世，全部告訊爸爸的那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雄鷹看見我從昏睡中醒來，便將我扶起來背靠著床頭坐著，他知道我口渴，便走到茶几，幫我倒了一杯白開水，我一口氣將那杯白開水喝完，我將杯子遞給雄鷹，再環顧四周，皎潔的明月，月光透過窗上的破璃，映射著蓋在我身上的白色被子。夜冪低垂，原來雄鷹陪伴著我一整天了。

雄鷹先問我身體狀況如何，接著安慰我不要太難過，我知道雄鷹他非常關心我，可是，三營長戴斯和五營長荷爾達不只是與我出生入死的好伙伴，他們是我的義兄長，甚至比起「那個人」還要親，陪伴我多年的義兄們為祖國捐軀，雖是光榮，可是，對於向來外表看似硬朗，實質內心柔若似水的我，怎麼可能不會難過？雄鷹根本不會明白我為甚麼會特別為義兄們難過……唔……啊！對啊！雄鷹怎麼可能會明白呢？我從來就沒有向雄鷹表白過我的過去。過去，每當雄鷹向我問道，我都會說有機會再跟他說，現在不就是機會嗎？既然，我將要成為雄鷹的妻子，並將自己下輩子的幸福，交予我所愛的雄鷹，那我為何要繼續隱瞞我的過去呢？

「總而言之，別難過了，早點休息吧？」雄鷹放平了枕頭，讓我安睡在枕頭上，他輕輕地撥弄著我額前的瀏海後，便親吻我的前額。正當他要離開床邊時，我心想不可以錯失眼前的良機，無論如何，趁著晚秋的夜裏，趁著窗外明月高高掛的時候，向雄鷹說清楚，表白出我那悲痛的過去。便拉著他的手，雄鷹轉身看著我，我則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怎樣了？我的妖精公主殿下。」雄鷹回到床邊坐著，雙手握著我的手笑道。

「雄鷹……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嗎？」我含蓄地向他說道。

雄鷹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微笑著點頭。

「你不要站在那邊呆呆發笑吧！來吧！」我起了床，拿多一個枕頭放在床上，接著，為他脫去戎裝和長筒靴，然後，便拉他到我的床上去了。整個秋涼的晚上，兩人就在床上促膝談心到天明。

現在，我要跟我最愛的你，說屬於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