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維爾一役,震動了莫斯科的攻防兩軍,哥薩克師利用東歐師戰敗的消息,以及雷帝炮的威懾力,狠狠地挫敗守軍的士氣,撼動守軍的人心。敵軍在莫斯科經過五日圍城後,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哥薩克師看準時機發動總攻擊,守軍最終兵敗如山倒,餘部倉卒逃往歐羅巴,另有一部份敵軍投誠於我軍,或卸甲歸田,回歸故里。經過莫斯科一役,敵我雙方在北地球的戰爭中,死傷數目以百萬計,而雙方損失則難以數字估算,根據護民軍的情報,西聯的歐羅巴軍在短時間內,不會進犯西西伯利亞國,這使辛苦多年的哥薩克師,暫時得以喘一口氣,安心地幫助西西伯利亞國政府,重新建設失落了十二年的壯闊國土。
哥薩克師戰勝西聯在莫斯科的駐軍後,便齊齊整整、浩浩蕩蕩地分批進入莫斯科。入城的一剎那,莫斯科的父老們沿路夾道歡迎,他們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東政和西西伯利亞國旗,捧著東政國父、元首父親和元首的肖像,高舉著橫幅標語,標語上同時用東政文和俄文寫著「歡迎你們光榮凱旋,偉大的西西伯利亞戰士們」。看到父老鄉親們熱情迎接,軍中某些祖家就在莫斯科的兄弟們,看見自己既能夠平安又光榮地凱旋回歸,然後,重投母親國都的懷抱,忍不住淚水和內心的感慨,此刻,他們通通都成為淚人。某些兄弟們,一看見久違了的親人、友人和愛人,便紛紛拔腿跑進百姓隊伍中,與親朋好友擁抱在一起,訴說多年來的經歷,以及感慨那段不平凡的人生,家不在莫斯科的兄弟們,雖然故鄉遠在百哩,甚至千哩、萬哩,然而,沿途上,他們感受種種親情和溫情,也禁不住掉下真情的淚水,對著遠在天邊的親友們,以閉目的方式報以平安,與之神交。
我環顧四周,眼看莫斯科的百姓們,不論男女老少,皆熱情地在紅場夾道迎接師團,此刻,我心中萌出一個疑問……
「斐露迪,我們雖然打勝仗,然而,將軍下令用雷帝炮炮轟莫斯科,難度莫斯科的百姓們,就不恨我們嗎?」
「雄鷹,沒有人告訊你嗎?」斐露迪吒異地問道。
「甚麼東西?甚麼東西沒有人告訊我?」
「聽說那六發雷帝炮,經過調校後,擊中的目標,多數是敵方的軍事建築物和陣地。結果,主力師在保障平民安全下,不費吹灰之力,擊倒敵軍。可能就是沒有百姓傷亡,加上哥薩克師成功光復國都,百姓們欣喜若狂,熱情迎接英雄之師凱旋回歸。」
「原來如此。」
「可是……」斐露迪狐疑地說道:「這一切,都好像是『那個人』的『神祕好友』算過似的。」
「甚麼?甚麼『神祕好友』這麼『神祕』?你見過他嗎?你認識他嗎?」我笑道。
「那天的確見過他。」斐露迪嘰嘰傻笑道:「哈哈,既然是『神祕好友』怎可能會認識。」嘰笑過後,斐露迪又猜想說道:「可是,我好像從前見過他……唔……不太清楚……只聽說他是在國協政府和賢道社身居要職。」斐露迪摸不著頭,不停地搔頭說道:「他究竟是誰?似曾相識,可是一時想不起來。」
「哈哈!那就別想了。」我拍拍斐露迪肩膀笑道。我一手摟著女孩子的小蠻腰,斐露迪全身放鬆依偎著我。
「斐露迪,那幾天見不著你,使我是多麼難過。」我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那雪亮的陰陽妖瞳。
「我也是,這幾天來,我呆在屋子裏,呆呆的仰望晴空,只想著一件事……」斐露迪看著我,吻了我一下後說道:「希望你平安回到我的身邊。」
我一言不發,看著懷中心愛的斐露迪,我輕輕地親了她那雙陰陽妖瞳,再深深地報以熱吻,感受一下她那甜蜜的櫻桃小嘴。
「斐露迪……」
「怎樣了?」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此刻,我臉頰通紅,我親近斐露迪,對著她那彷彿妖精的耳朵,竊竊私語。無論如何,今天我要表明我對她的心意,表明她對我是何等重要,表明她在我生命中,地位是何等崇高。斐露迪聽完之後,大吃一驚,她睜大精靈有神的雙瞳,錯愕地看著我。
「真的嗎?」
「……」我點頭道是。
「你真的愛我嗎?」斐露迪依偎著我,羞答地問道。
「真的愛你……」我含情默默地說道。
「你……願意娶我為妻?」斐露迪露出微笑,腼腆問道。
「……」我一言不發,閉上眼晴,以行動表示我的決心,我情深深地再次親吻她那清澈的雙瞳和含苞的嘴唇。
斐露迪二話不說,看著我微笑,並在我耳邊竊竊細語道:
我願意……
因為,我愛你。
你是我唯一可以付託終生的人,
我答應你……
當世界吹起和平的天籟聲時,
請讓可愛的我嫁與英俊的你,
執子之手,與子皆老,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長廂廝守的美好日子,
將近矣……
數天後,在眾人見證下,我們在莫斯科的駐紮地共結秦晉之好,雖然我們手上沒有婚戒,卻以我們非常珍重的寶物作為婚姻盟誓。我從頸上的銀項鏈末端,脫下一顆自小便珍重的天然磨沙石吊墜送給斐露迪,斐露迪也從頸上的金項鏈末端,脫下吊墜的勾子,將那塊紫水晶,套勾在我的項鏈上。典禮完畢後,我們在駐紮地裏舉行簡單隆重的派對,當我看見眾人都歡欣起舞,斐露迪喜笑顏開的時候,我向神明祈求,祈盼和平日子早日來臨,子女早日回到父母的身邊,父母也早日回到子女的身邊,夫婦和男女朋友早日相會,所有人再次相聚。我相信那是個比過去還要美好的日子,全世界人期盼的,最幸福的日子。
* * *
莫斯科之役後,哥薩克師各團部,被分派至西西伯利亞國各地,為當地百姓重建家園,而我第十團的派駐任務,則重建受戰火蹂躪,一片頹垣敗瓦的國府莫斯科。原以為,和平建設日子會很長久,誰料到一年後,西聯因惶恐我國協軍蓄勢待發,從西西伯利亞國出兵,殺入歐羅巴聯邦,所以,西聯投放大量資源,擴大歐羅巴軍的規模,歐羅巴軍乘機發起東征。
衛國戰爭,隨即爆發。
首都京津的國協陸軍司令總部得悉消息後,便召集西西伯利亞軍屬下,四大騎兵師的司令官開作戰會議,經過各司令長官們的協調和規劃後,哥薩克師和匈奴師,將負責西線作戰;韃靼師和西亞騎兵師,則各自負責西北部和西南部的作戰。此外,陸軍司令總部給予四大騎兵師一個作戰方針,以「抗禦敵軍入侵,堅守國府,莫進攻歐羅巴」作為是次作戰爭之綱領。為何陸軍司令總部,不准許四大騎兵師以攻為守,進攻歐羅巴?據護民軍的情報分析,以目前四大騎兵師軍力,再結合地利、人和,守衛我們的西線應絕無問題,然而,若改成以攻為守,並向西移,抗擊歐羅巴軍,同樣地,敵人會因佔盡地利人和,反促使四大騎兵師全軍覆沒。四大騎兵師在沒有強大資源支持下,是絕不可能貿然進攻歐羅巴,因為,國協政府最近將大量資源,投放宇宙戰場及科研之中,說是要準備最後一場大決戰,聽說決戰結束後,我軍將會動用世人未曾所見,同時,也是軍事科學史上,最強破壞力的終極武器,來結束這場打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戰爭。所以,陸軍司令部在分配得適量資源下,唯有給予四大騎兵師「『死守』國土,才是上策」的指示。
將軍從京津歸來明斯克後,便立即與各團長相議作戰計劃。待作戰會議結束,各團長離開會議室後,將軍要求我與斐露迪留下,說是還有事情與我倆商量。原來,將軍打算留下我們第十團,留守大後方的莫斯科,一來,要我們繼續建設尚未恢復完氣的國府;二來,以重兵駐守國府,作為強而有的後盾及補給站;三來,國府將會成為西線戰役的最終防線。我與斐露迪聽完將軍給予我團的工作內容後,我便向將軍提出意見。我建議將軍,將第十團軍力分成一半,留下一半人由我和斐露迪指揮,作後勤工作;另一半人歸將軍指揮,隨主力師上前線作戰,因為,後勤工作用不上成千上萬的人,倒是上前線的人數,當然是越多越好。將軍與斐露迪皆認同我的看法,將軍要求我和斐露迪趕快返回莫斯科,開始分配協調工作。我倆返回莫斯科,便開始商議分配細節,隨後,即向團內各副官兄弟們解釋任務內容,以及作出相關的分配及協調。
翌晨,三營長威風凜凜地騎著他的愛馬「雪鹿」,在莫斯科百姓們夾道歡送下,帶領著上前線的兄弟們,浩浩蕩蕩地向明斯克進發,與將軍匯合。然而,留下來作後勤及建設的兄弟們,臉上沒有百姓們歡送英雄的喜悅,卻只有垂頭喪氣,唉聲嘆氣,部份兄弟更哀傷痛哭淚沾襟,整個第十團的歡送氣份,變得送喪似的。在部隊裏,雖然,兄弟們彼此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然而,在戰場上,大夥們曾共同出生入死;曾冒著槍林大雨,戰勝敵人;曾從鬼門關前,嘗試過死去活來的滋味,更困難的事情,他們也毫無畏懼地硬闖過去了,所以,彼此間的手足之情,早就超過自己的至親兄弟。親兄弟離別,難捨難離,更何況是同甘苦,共患難的戰地手足?
此情此境,我的腦海中突然萌出一句話: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但願慈祥的神明,讓他們戰勝敵人,平安歸來……回到他們的家,回到他們親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