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三)

阿水奇遇(三)

日上三竿，阿水帶來一些滷味， 滷肉飯，還有一手啤酒，騎著菜籃牌的淑女型腳踏車，來到阿水的住所。只見阿水很勉力的下樓，很勉力的出門，爬回二樓的過程，可謂說是真的用爬的，右腳似乎完全沒力，利用左腳支撐，兩手扶著欄杆扶手，心中默數一．二．三；兩手出力，左腳一蹬，一個，兩個，三個階梯慢慢爬；與其說爬樓梯，更像是跳樓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姿勢是有問題，阿水自是看在眼裡。

「你的腳是怎麼回事？」

「沒事？」

「這，哪叫做沒事。」

「你下午有沒有空，我問問基督醫院的院長有沒有空，去他院所坐坐！」

「阿水叔，不用麻煩了！」

「幹！該去看醫生就給我去看醫生！」阿水猛的敲了阿二的腦袋瓜。

「我，這幾天看過了！」阿二鉅細靡遺的把這幾天的經歷，尤其是逛醫院的事由，原原本本的講了一輪。

「連儀器都抓不出來哦，這是什麼病，會不會是卡到陰？」阿水很直覺的如此想道。

「想一想，這一陣子，你有沒有跟人出山頭，送葬？」

「有啊，就只有前陣子，跟著你去給阿山伯送的那一場，再前一場，時間就長了些！」

「阿山伯？」阿水開始回憶阿山伯的為人，他，老實人一枚，沒有理由為難我們？

「說，說實話，那一天，在山頭，你有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還是得罪了阿山伯？」

「阿水叔，應該沒有吧！」阿二怯諾諾的說道，因為，阿二知道自己的個性，就算是得罪了人家，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就像早些年的那一次…

「懂了，懂了！先吃飯，吃飽，我們去找阿松(地理師)看看！」

一陣狼吞虎嚥，阿水看阿二那個樣子，就知道他餓了許久，就刻意吃慢一點，少一點，讓阿二多吃一點。

太陽右往西邊移了一些，已是黃昏初時，日下山頭。二人特來拜訪阿松，阿松一見二人，又見著了阿二的腳傷，大概就知道八九成，示意去道堂坐。

向鬼谷子老爺點了一柱香，秉告來意。

旋即，阿松表示，阿二的腳是卡到陰了，被夾住了！

「那，是被誰夾住呢？」

阿松無奈表示，自己的道行只到此，這一點就要問問阿二了？

阿二表示，自己也不道得罪誰了？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需繫鈴人？

昏黃的陽光，篩過窗稜，光影搖晃；三人坐在道堂中，一時拿不出主意。

「再想想？」

「就，那一天我送阿山伯去扶棺，也是這個時辰。」

「再說，再想，有說了什麼？吃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事？」阿水再一次問頭。

阿二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加一等於二，再怎麼問，答案還是不會變的啊！

「你說，你有去扶棺？」

阿二點了點頭！

「棺，落下的那一刻，你有沒有閃？」

「有啊！」

「剎氣有躲？」

「有啊！」

阿松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談。

「阿水，你問阿二，有什麼用，夾住他的腳又不是阿二！」

言畢，阿水忽然想通了。

「對哦，夾住阿二的腳的人不是阿二，那，肯定是別人？」

「哈！廢話！」阿松，無奈的回道。

「等一下！」

阿水和阿松突然意識到，會不會是阿山伯？

二人領著阿二，來到了阿山伯的老家，像其兒子說明了來意。

即到阿山伯牌前示意！

「阿山伯，我是阿二，來此，沒有惡意，想問問，我的腳是不是被你壓到了？」

一連擲筊，三個聖筊；原來，還真的被二人猜到了，徵得家屬同意。

很快的，找了一個皇天吉日的酉時，同樣扶棺的一行人，還包含了道士和阿山伯的兒子，準備要撥土抬棺。

一樣的黃昏，一樣的萬理無雲，一樣的六月般午後燥熱，一行人對著阿山伯的墓碑，點起了香，喃喃祝禱，剷開了土，赫然發現在棺廓邊有道像腳的殘影，比照之下，竟和阿二的腳吻合。

阿二開心的回道：「謝謝，阿山伯！」

一時間，阿水彷彿看到阿山伯，坐在樹梢下，吞雲吐霧一臉歉意般示意，他也不是故意的，當天壓到時，也想還給他人，無奈這腳，還真不知道是誰的，今日，事情處理完就好，就好！

一陣暈眩，「阿水，阿水！」一旁眾人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