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默許葦戟桃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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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雲沫轉學之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就像是得知琪汶的死訊時一樣,身體還在,還能夠正常的行動,但內心深處卻空蕩蕩的。為什麼會這樣呢?我想起了聖經裡的寧錄。他是英勇的獵戶,也是築出巴比倫城牆,建起政權的強人。與上帝作對的他,相信神嗎?是否跟我現在一樣,空有著華麗的軀殼,卻沒有任何中心思想呢?或者,寧錄就是因為覺得空虛,而開始築起了反抗的高塔呢?
  在校車上的我跟柚榕打過招呼後,轉過頭看向車窗外。路上的學生,有各種顏色的運動服跟制服。學生外的人,穿的樣式跟顏色更是多了去了。看著飛馳而過的人們,我的腦中搭起了內心的小劇場。像是穿越了某個時空長廊,更像是進入了身邊某位睡著的同學繽紛綺麗的夢裡面。如果要說得現實一點,我想大概就是醫學書上說的解離。
  我聽柚榕說過,她的姐姐有嚴重的躁鬱症。在她發抖焦慮時,大腦會讓眼前的景象切換成幻境,讓她處在一個相對舒服的環境。她說在那裡面看到了一個挖土機,一座森林,還有一個古城。她說那感覺比夢境還要真實,比現實還要虛幻。好像是介在兩者之間的模糊地帶,又好像是同時存在的疊加態。她曾在那裡看到被強暴而無法掙脫的年幼的自己,而我在那裡看到了神。
  神說,要有光。於是我的面前只剩一大片白光,再也沒有任何黑暗。
  我說我遇到了一個難題,更準確地說,是我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那個聲音從我的腦中浮現,用柔和的音調輕輕地問我是什麼樣的難題。
  我說我的好朋友死了,而且害死她的人很可能是我的國小同學,我跟雲沫想了三十二種報復她的方式,但我卻遲遲沒辦法下定決心,導致雲沫轉學了,就連所有能聯繫上她的方式都被她給封鎖了。
  祂說:如果你報仇的對象,也有她的苦衷呢?
  那是她自己該處理的事。我說犯下的罪,不該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幸的事而有所減免。如果有一部絢麗的悲劇就可以換來赦免,那每個犯罪者都是一個精心刻畫作品的小說家。
  祂說:原諒她,不也是原諒自己嗎?
  你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我說其實我也一直想原諒她,但這件事不該由琪汶自己來決定嗎?
  忽然,我的雙耳瞬間耳鳴,發出尖銳高頻率的聲音。然後場景有了細微的不同,像是一片藍白分明的天空,被一根攪拌棒給弄得渾沌。渾沌中,一個老人出現在眼前。他或許是帶著光從天而降的,也或許是突然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說:死去的人,就該讓她安詳的長眠。原諒,是活著的人的罪惡。
  所以人的原罪就是原諒嗎?
  他說:不是。但如果原諒一個人讓妳感到痛苦,或許那就是屬於妳自己的,獨特的原罪吧。
  我說原罪是沒有獨特性的,所以這個說法並不存在。
  他說:但是妳存在,因為妳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妳存在。
  我說這跟我們原本討論的事有關係嗎?你不是來解決我的困惑的嗎?我感覺他不是上帝也不是神,只是一個我幻想出來的老人,或者是前來擾亂我的邪靈。
  他說當妳困惑的時候,其實就是心底已有答案的時刻。
  我感到頭頂一陣涼風襲來,轉瞬間老人的身影漸漸變淡,漸漸變淡,淡到我快看不清的時候才猛然發現自己眼睛盯著的其實是窗戶反射的自己。真奇怪,我怎麼會是老人呢?我看著身旁陸陸續續起身準備下車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達目的了。我快步走回家裡,趁著今天剛好是許葦打工的日子,趁我的決定還沒改變之前。我把書包放在客廳,出門搭上了三十三號公車。
  「我好想死。」那是一個彷彿黯然無光的新夜,夜空中的星星焦急的閃爍著,像是我眼眶中的淚一樣欲奪門而出的告訴眼前的人這世界還有希望。跟琪汶的最後一次見面,是那邁向人生下一階段前的冬天。寒冷的夜晚凍住了我的咽喉,為什麼這三個字像是被震懾住驚慌失措的小孩,爬不出遊樂園中因為雨水堆積的濕潤隧道。
  屬於十五歲的無知,在依稀的星光下有了不想被看輕的氣魄。彷彿電視劇、偶像劇跟電影裡情節的出現,都是為了這一刻存在一樣。我有意識的避開腦海中不該出現的台詞,無意識的打探著琪汶所剩無幾的淨土。那是十五歲少女的眼神嗎?我不這麼認為。那超出了青春期對自己身體打扮的樂趣,蓋過了一個女生天生對自己身體摸索的性致,掩飾了一樁樁等不到雪落下的冤而又盼望著誰能了解的心情。
  「我們去買酒來喝吧。」我說,但從沒買過酒的我根本沒把握買到。不幸的是,購買時店員真的要我們出示證件,最後只得尷尬的作罷。
  我陪著琪汶走到了公園,一路上反覆思考著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的我,急得像熱鍋蓋上的螞蟻,是猶豫不決在原地等待被熱死,亦或是提起破釜沉舟赴死的勇氣,衝出戰場被爐火活活燒死。我不知道,所以只能待在原地。屬於那個夜晚的事,被我用鑰匙狠狠的鎖上。因為我不願意想起,也不願意接受那就是我跟琪汶最後一次見面。
  「如果可以,真希望擁有能力掙脫的人是我。」琪汶說。
  我隔著車陣,對著窗戶喃喃自語。如果可以,真希望有勇氣的那個人是我。
  天空中透著霞光的景色,是對一層層悶熱又不下雨的雲朵嘆氣的無奈,當中頗有志不得申的感慨之感。與之相對的,是漸漸入夜便開始囂狂的霓虹燈,這世界越是昏暗,他們的光彩就越是耀眼奪目。許葦打工的地方,沒有誇張的看板廣告,只有一個綠色的招牌,裡面一半的燈泡都因歲月的沖刷而無光。麵店就這樣夾在兩間妖媚的餐廳中間,拜鄰里之美所賜,這樣樸實的小店反倒意外的顯眼。
  「許葦。」我的聲音很小,小到像是在森林裡迷了路的野兔。想呼喚母親的陪伴,卻又害怕著森林裡虎視眈眈的野獸。
  許葦抬起頭看向我,她的目光在擁擠的走道裡無處閃避。看向我的眼睛,有著女孩蛻變成女人的冷豔,一絲不解。最終在接往而過的人群中,慢慢的像是三合一咖啡的粉末,溶入了這個莫大的城市森林。她的小蠻腰,被植被給隱藏的完好,沒有若影若現,只有汗水打濕了全身無可隱藏時才雕塑出線條。她對我笑了一下,不是再見故人心有所觸的顯現,而是邁入社會後習得逢人便笑的技能。我也笑了一下,笑在心裡,在沒有人看見的樹洞中。
  「幫我顧一下,我去廁所。」她對著身旁的同事說,而身旁的同事看向了我,再看了看她,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那是一起共事的相知相惜,也是不須言語就能明白的默契。我想,我們剛才對眼的瞬間,也有了一點共識與默契。
  「妳想說什麼?」嘈雜的車聲中,許葦用文字玩起了躲貓貓。
  「我以為妳知道我想說什麼的。」我說。我的聲音,向掉進洞的野兔,帶領著夢遊中的愛麗絲進入仙境的主線篇章。
  「琪汶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許葦的聲音,像是被放大了的愛麗絲,綠野仙蹤裡的獅子。空有著巨碩的身軀,卻還沒學會該怎麼用有勇氣。「他們才是真兇!不,他才是!」她怒吼著,但音量控制得很好,沒有讓任何路過的人有感到異樣而轉過頭來確認。
  「他們是誰?他又是誰?」沒等許葦回應,我馬上接著說:「那妳呢?在背後不斷的散播那些言論,難道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我只是,創了一個粉專而已。」許葦說:「不,嚴格來說根本就不是我創的,我只是暫時管理它而已。我也有不滿啊,我也有被攻擊啊,受傷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個?難道我也要用生命來平息妳嗎?」
  多麼沉重的話語,多麼偉大的情操。彷彿只要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有的罪惡都有了被赦免的理由。
  我說:「嗯,妳沒有做錯什麼,我也沒有要怪妳什麼。」或許就該是這樣吧,一部分是我沒有能力跟權利降罪,一部分是我真的從內心裡覺得,許葦根本沒有錯,就跟琪汶沒有錯一樣。我來到這裡找她,本來就不是為了要她認錯或道歉,而是想確認我自己,有沒有原諒自己的勇氣。
  「我相信她的死只是意外,我找妳也只是想看看妳而已。」我說,然後轉過身準備搭往回家的公車。許葦叫住了我,嘴唇微微張開,像凝視深淵的野獸緩緩發出低吼。
  公車上的那個老人,就這樣坐在了我的右側。
  所以妳原諒她了嗎?原諒她國中時期霸凌琪汶的事?他似問非問的說。
  我說我不知道,但希望許葦能夠原諒自己。
  我在浴室裡洗澡,從參了螢光劑的亮綠色瓶蓋裡擠出洗髮乳。從白色的沐浴乳瓶身壓出薰衣草芬芳的液體。我像是想清洗至身體內那樣用力的搓著身體,讓原本白皙的皮膚透出淡淡的血色。我緩慢而溫順的輕撫起自己的胸,然後像突然失重像下墜的猛獸,輕而震撼的拍在自己的肩上。被泡沫包裹住的黑色秀髮,分解出無數寄生在裡面的油垢。我看不見那些分子的真實樣貌,就像是這些年來看不見的真相。兩個星期沒剪的指甲,恰好當起了最原始的刷子。我看著指甲縫裡面的化學清潔液,內心有股衝動牽引著自己的雙手。
  雙手撫過內衣勒過的肌膚,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不見自己的陰部,是因為身體起了變化而轉變了姿勢,還是成長時被社會壟罩住的羞澀使我閉起了眼。那是我第一次打開潘朵拉的盒子,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用手指感受自己的身體。感受那將來會被男性的陰部侵犯的私處,感受懷孕後孩子將會經過此處而出生的陰道。
  神經傳達到腦,但大腦卻沒有有效率的分泌多巴胺。因為它的神經路線,正連結著記憶與思考,正消耗著熱量,探索著哲理。我知道,我的行為並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性慾,而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憤怒僅止於自責,逃避自己想了十六種方法卻沒辦法付諸行動。就像是琪汶還活著的時候一樣,我根本連舉發那些網路霸凌她的人都做不到,甚至是陪在她身旁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也做不到。我什麼也幫不了她,就像是我什麼也幫不到她一樣。
  跟我不同的,是雲沫。她在一個星期後動了手,執行了天衣無縫的第三十二個計畫。許葦因為書包裡面有毒品而被送到了派出所,事情上了電視新聞,打碼的名字與眼睛只能讓不認識她的人繼續不認識她而已,認識她的人則有了另一種認識。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警方說許葦承認了毒品是她的,還給出了毒品的來源。是一個正在坐牢叫作張程亮的男子,還有一個叫作沈孟演的大學生給她的。
  那是不是許葦那天所說的他們?我不知道。或許是,但如果是的話那事情也太過超出想像了。我翻轉著眼珠子,像是舊式的電腦滑鼠下面的那顆小球一樣。小球不斷的滾動,滾動著滑鼠游標的移動軌跡,卻怎麼樣也無法察覺,那軌跡在過去鋪下了什麼真相,而又是用什麼樣的方式掩蓋真相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對著許葦尖叫怒吼,因為這樣做的話或許一輩子我都沒辦法知道真相了。在沈孟演跟張程亮也被調查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家門口,用五味雜陳的眼神對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向深淵凝視的野獸,發出了一聲低吼。那聲音不是對深淵征服,而是在乞求深淵的原諒。那天在擁擠的人行道上,許葦對準備離別的我這麼說。
  「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的回應,就像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一樣。
  「你怎麼在這裡?」我的不知所措,對應著他的游刃有餘。
  「有些事,我想跟妳說。」他的聲音自若,像是在講台上講課的老師,漠視台下的喧鬧一樣。
  「進、進來吧。」我用顫抖的唇,說著許久沒唸出的名字。「書音。」
  他的到來,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的頭感到一震暈眩,對於他接下來說的話都是有聽沒有懂。他的樣子比之前還要陽光,那是從他心裡真正散發出來的,屬於他的正向能量。我想了想,跟這樣的人曾經交往過,或許已經是我的人生巔峰了吧。
  「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我的內心,還在深切的愧疚著琪汶的死。「要是那一天,我真的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就好了。」
  不。書音開口,妳不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因為妳,始終沒想過琪汶是加害者的可能。
  「如果我不幫你呢?」小六的劉書音,還沒有被拒絕過的經驗。是淇汶,率先拒絕了他。
  「那我......會被我爸打死的......」書音低聲下氣地說:「老張的手上有我的成績,我只差他那一科了,拜託妳幫我好嗎?」書音知道,自己的請求是多麼的不要臉而且無恥。一個因為害怕被繼父懲罰的孩子,竟將自己身邊的人推向地獄。
  老張想要下手的對象,是許葦的妹妹,許塘。
  於是在畢旅那天,他攔住了許葦去男生宿舍,但卻沒有攔下琪汶。
  「我會給妳很多錢的。」老張像是早已預料到一切一樣,在所有人都沉醉的畢旅夜裡,對著被攔住的琪汶說:「我知道,妳很想買手機對吧。」
  之後,琪汶把許塘騙到了殘障廁所。跟著劉書音一起,目睹著老張性侵許塘的經過。
  那一天,她們四個姊妹再次重逢的那一天。琪汶說了兩個謊。第一個是她不是處女,第二個是那天廁所裡只有三個人。其實,她是想把自己從裡面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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