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31|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夏爾蜉之夢]傳言捉迷藏

    2006/11/23的夢。 剛剛發現藏在Evernote裡,一起更新過來。 做這個夢的時候還沒有國定殺戮日這樣的電影。
    實際的夢時間線是很混亂的,所以當時是用小說的方式整理後再陳述,比較清楚。有趣的是,這個夢的架構原先就是非常明確有規則的。
    -傳言捉迷藏-
    這個小鎮四處林立著透天厝,不是一排排的整齊有序,而是像亂葬崗一樣到處置放著。這些透天厝的一樓普遍都是廚房含客廳,不大,沒有什麼特別的格局,方方的,順著樓梯上去還有三層樓,一層樓前後各一間房,每間房都裝上了厚厚的窗簾,而一樓的廚房兼客廳卻沒有大門,也沒有任何的遮蔽鐵捲門,像是荒廢已久的老屋...我就和家人一起住在這其中一間像墓碑的透天厝裡。
    小鎮沒有名字,應該是說沒有人記得最初的名字,因為特殊的建築排列,小鎮的居民們都戲稱這座小鎮叫「亂葬崗」。你問他們介不介意?我想他們也無所謂吧?
    這裡永遠是個只進不出的小鎮,是個充滿人性陰謀的地方,你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就也得死在這裡,那如果你是外地來的呢?那還真是不湊巧,你就也得死在這裡,不管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死,始終就是得死在這裡,所以,稱之為「亂葬崗」也頗為貼切。
    小鎮沒有鎮長,只有一群自稱玩家的陰謀論者,沒有什麼金錢勢力,但是彼此都對於玩弄人性感到有趣,所以聚在一起。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成員到底有誰,也許你剛才打過招呼的鄰居就是其中一位。也因為不知道是誰,所以沒有可以抵制的對象,對於他們的陰謀也只好認命參予,不然你也許還來不及和家人話別或是睜開眼睛就會被你的鄰居或親友捅死。
    好的,這是一個可悲的陰謀,玩家們有一個每週期必玩的遊戲「傳言捉迷藏」。傳言捉迷藏的規則是,他們會派出一名玩家或是一名殘忍的死刑犯,來混入鎮民們的生活,進行屠殺。在週期開始前,除了詭異的透天厝外,其餘的都與一般城鎮的作息無異,但是,一旦週期開始了,玩家們便會放出消息,說放出了一隻「狼」,或是要放出一隻「狼」,造成人心的恐慌。
    屠殺的規則是任憑「狼」選定一個對象,順序可能是喜歡的拼音或是喜歡的筆畫順序,然後追著對象來進行屠殺。鎮民們並無法判定自己是否會成為目標,於是,開始不停交換住處,厚厚的窗簾以及荒廢的一樓就是為了混淆視聽。一般來說,「狼」如果是「玩家」,都會遵守規則按照屠殺的順序來追目標,若發現不是目標則會放棄,但是若要放棄一定得萬分小心,萬一被拆穿了「狼」的身份,那麼就沒戲唱了。如果「狼」是「死刑犯」的話,那就更難說了,因為橫豎都要死,所以他們就算遇到不是目標的鎮民,也有可能會二話不說地屠殺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這還不是最糟的狀況,若是遇到上述兩種狼,還有防範的機會。但是,若是放出來的消息是「傳言」,那就更難判定了,有可能「大家」都是「狼」,許多人性最底層的慾望都會藉由「放出一隻狼」的「傳言」而竄出。
    也許你會想,怎麼不逃出去?亂葬崗的外圍設滿了陷阱,玩家們即使是危及自己的性命,也要玩這個遊戲,他們樂於參予,也樂於「分享」。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可悲的陰謀,而你無法逃脫這裡。
    -000-
    今天是我們開始流浪的第七天。也是我們在黑暗裡的第七天,裝上厚窗簾的房間一片黑暗,只能小心奕奕地走,因為一旦有了亮光,就等於是在向狼宣告所在位置。行李只有幾件匆忙帶出的衣服和緊急糧食,雖然有許多泡麵,但是也只能將就著乾吃,並沒有辦法燒水泡開。洗了曬不乾的衣服讓包包裡充滿了一股霉味,卻不能拿出來攤開,因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需要馬上拎了行李就逃。
    爸媽在隔壁房,我則和妹妹窩在一起。今天住的這棟樓裡除了我們還有別人,我們在四樓,三樓還有另一個家庭。理應是要互相照應,但是距今已死了四個人,總得要提防一下別人,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狼...
    一整天都蹲在門邊緊盯著門鎖,如果有誰突然闖進來,可以先下手為強。妹站在門後用手語社學來的手語對我比著「晚上要逃去哪?」我們只能選擇晚上移動更換地點,白天則待在透天厝裡假裝沒有人,好掩人耳目。但是,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所以,晚上遷移的時候要算準時間,才不會像今天一樣遇到別人,陷自己於險境。
    抿了抿嘴,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沮喪,我沒有這麼堅強,堅強到可以無視於別人在我的生命裡死亡,現在殞落的都是我不熟的鎮民,但是再過幾天,如果犧牲的是我的親人或朋友,我想我會崩潰吧?妹妹從我的眼神裡看出了不安,她也沒再問,手飛快的在空中亂舞,她緊張的時候會以手代口唱歌來抒發情緒。
    四周都好安靜啊!不知道爸媽在隔壁怎麼樣了,悄悄地掀了一角窗簾窺視,外面也是一片黑暗。街燈為了營造鎮民們對遊戲的恐懼感,特別應景地全都熄滅了,從遊戲開始的那天起就沒有亮過。看了看手錶,約莫是晚上十點多,這裡待會兒就會有人遷過來了,還是先走吧。確認了門外沒有任何聲響,輕輕轉開門把,爸媽已經在門外等候,不愧是一家人,這點默契我們還有。
    躡著腳步走下三樓,十分地安靜,想必三樓的那一家人也很害怕吧!我們也不便打擾,摸黑沿著扶手下樓,突然腳底一陣濕滑,往前撲了個空,撲鼻而來的是濃烈的腥臭,即使是在黑暗中,都能感受得到我們四人面面相覷。伸手想拉個什麼東西好幫助我起身,卻只摸到一串溫軟的物體,那皺折的觸感想必是誰的腸胃都給扯出來了。妹妹把我拉了起來,慢慢地走下一樓,微弱的月光讓我可以看到自己滿身的血污,沾在手上的血已然開始凝結,成了黏稠狀,很奇妙的,此時我並不感到害怕,反倒感到一絲慶幸「幸好有他們幫我們擋了一劫…」我是真的打從心底感謝那串腸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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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的人,不是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是生理上確確實實地做了夢。夢像是流經我身體的河,在沖刷後,夢醒時分留下水蝕的痕跡或是突然顯露一角的化石,也許是惡意扔進的垃圾。每次醒來我都會清晰地記著夢的碎片,重複回想夢的全貌,有時候甚至融入了現實的記憶中。2018年起刻意地記錄下這些夢,直到現在,仍然持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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