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沙之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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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沙之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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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蓋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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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用了沙漠,但不代表我要寫沙丘的影評(啊啊啊好想看啊)

雖然我用了沙漠,但不代表我要寫沙丘的影評(啊啊啊好想看啊)

  落日之後便是一整片荒蕪,生命都躲藏起來,就連在沙漠地區橫行的沙蟲們都在地面底下蜷縮酣睡著;對於旅人,在夜晚的沙漠趕路是不得已的行徑,深夜的沙漠有一定機會出現伴隨風沙而起的歌謠,和隨之出現的大量亡靈。

  據傳那是遙遠逾千年前,被封印在地底深處的沙之女皇在歌唱,當她張開雙唇,吐出上古語言組織的歌聲,無數掩埋在沙之下亡靈便會隨之起舞,而那歌謠更是直達靈魂的聲音,聽者即使不懂上古語言,也會在心中理解歌詞的內容,並且在歌聲之下掏出的心臟埋入沙中,成為女皇復生的養料。

  雅安・維洛涅斯,站在月亮照射下的荒漠上,她突然想起了這個故事,那是在這片伊比罕沙漠往返的旅行商人們間流傳的故事。經常出沒伊比罕的商人都會戴上一個護身符,上面刻著的是由代表沙漠的黃、生機的綠、心臟的紅三者所組成的沙漠之花,也就是此刻在她手中不斷滾動的小木牌。

示意圖

示意圖

  她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但為了救活他,她也只能去嘗試看看那份秘聞。從曾經經歷過亡靈潮爆發的生還者口中,他們說真的聽見了歌謠,只不過除了亡靈帶來的危險以外,那份歌謠的特異之處僅僅在於聽者明明沒聽過的語言,卻能直接獲得其意,並不如亡靈詭異危險。

  當然的,生還者也將他們在逃回城鎮後,隨即破裂的木牌當做了那歌謠不對他們產生威脅的原因。倒是他們將聽到的歌詞傳出來後,有一些曾經失去過至愛的人便在伊比罕沙漠消失無蹤,也不知道是否跟她如今站在這裡的原因一樣,是為了歌謠中的承諾。

  不管是否有效,今晚過後她大概也會成為失蹤名單上的一員。

  四周的氣溫隨著夜越深,溫度也越低,甚至月光都像是在釋放寒氣一般,看一眼便覺得冰冷刺骨。繼續一步步踏在沙漠之上,在運氣好時,伊比罕沙漠的夜晚其實並不危險,因為這邊的野獸總是不在夜晚獵食;不過一但運氣不太好,碰上了亡靈潮,這片沙漠地帶就將成為亡者的國度,任何生者在這裡都會如同黑夜裡的火光般刺眼,被鋪天蓋地的亡靈撕碎靈魂。

  今晚,來到伊比罕的旅人們運氣顯然不太好,但對雅安來說,絕對是她的幸運日。許多的白煙正在從沙漠地下鑽出,到了地上就化為一隻隻亡靈;他們並不四處走動,反而像是執行什麼儀式一樣,扭動著身形,就如同跳著一段舞蹈。耳邊,陣陣歌聲也抵達了靈魂深處:

  遙遠而來的旅人啊/我一見你便傾心相待/你卻要我的頭髮/我的皮膚/化作你日夜相伴的袍衣/那遙遠而來的旅人啊/就在月霜之時/獻上你滾燙的心臟/我便讓你得償所願/親愛的人類啊/沒有什麼是無法支出代價的

  到了這一刻,僅剩的情緒反而沒有了恐懼,雅安不由自主的往回看了一眼,然後便從空間戒指拿出他的屍體,毅然決然的走向亡靈的深處⋯⋯那裡是一處圓形的空白,就彷彿是亡靈們預先留下的空間,那裡也是意外生還下來人們待了一整晚的地方。

  放下他的屍體,看他冰冷卻依然溫文爾雅的面貌,說不上是愛他,只知道他在那刻儘管受傷仍對她伸出了雙手,這是她欠他的

  將護身符取下放在他的胸口上,將努力搜羅到的真實版沙漠之花拿出,她撕開自己的上衣,胸膛白嫩的雙乳都暴露在了空氣中,此刻走光早已不是她會在意的事情了。然後她狠狠的用花朵尖利的尾端刺入了心臟,血液流淌下來的那一刻,周遭的亡靈都停了下來。

  感覺到生命力似乎正在被花朵吸收,花朵也越開越燦爛,她知道時間不多了。

  「偉大的沙之女皇殿下,來自遠方的旅者在霜月之時來到,作為您卑微的仰慕者,將獻上滾燙的心臟,以換取傑恩・艾略特克的生命回歸,雅安・維洛涅斯願成為女皇殿下生生世世的奴僕⋯⋯為沙之女皇的偉大歌頌。」

  在她念畢那剎那,沙漠之花幻化為光點落入了眼前的屍體。她不知道傑恩是否能夠復活,但至少儀式成功了⋯⋯就在下一秒她的意識已然消逝,身軀也變成黃沙散落。

  沙之女皇是相傳久遠以前,使生命稀少的荒漠變得生氣蓬勃的善神,她看人類遠道而來且努力掙扎只為生存下來,便在沙漠上創造出得以存儲大量水分的植物。善變的人類便開始在沙漠上方繁衍、生存⋯⋯直到他們找到了在人群中巡遊的祂。

  人類對於神明偉力有著劇烈貪婪,於是在深夜之時割取了沙之女皇的頭髮,獻祭給了冥王換取力量,導致女皇落入冥界;在被冥王施術拖入冥界後,大怒的沙之女皇便收回恩典,使得沙漠再度成了荒漠,大批人類死去⋯⋯也因為沾染上冥界氣息,從此沙之女皇再也無法看見皎潔的月亮,便總在推算出月亮最為皎潔時歌唱。

  用月亮的力量將她的歌聲,散佈在月光照耀的沙漠之上,也將她帶著毒藥的餌拋入世間,祂知道人類總是寄望那些不該擁有的念頭,也會付出一切代價達成它。不管付出代價的人是不是提出願望的那個人⋯⋯

  當生命力積蓄足夠時,死氣便能夠被遮蓋,因此到了那時也會是祂沙之女皇重歸人世的時刻。人的心臟,是人生命力所在之處,也是唯一人要是死去後,靈魂得以用某些方式留下來的憑藉之物。看向漂浮在眼前閉眼沉眠的靈魂,沙之女皇將旁邊的沙漏倒轉。

  女皇穿著金色的紗衣,上面的光澤就像是太陽照在沙子上閃爍般絢麗;祂的頭髮是青色如瀑,此時被緊緊盤在頭上。她優雅地拿出一支冥獸脊骨製作而成的畫筆,在雅安靈魂下方刻出一道道繁複而美麗的符文,祂畫下最後一筆時,退後一步,沙漏也正巧落下最後一粒沙子。

  昏黃的光芒漸漸從玄奧的法陣上升起,籠罩著雅安的靈魂。

  「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雅安・維洛涅斯,你是我,我即是你。」沙漠女皇展露了千年以來都沒有過的美豔笑容。光芒一閃,雅安的靈魂消失不見。冥界深處王座之上,冥王嘆了口氣。

  「妮瑟維爾,你果然待不住了。」

  此時,在遙遠人間的伊比罕沙漠,路過的旅人發現了正在緩緩呼吸的傑恩,將他帶回了附近城市。滾滾黃沙,在無風的情況下,翻湧不已,像是在宣揚著女皇心情多麼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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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安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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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開眼,便是滿目的鮮紅。 天花板似乎是白色的,周遭的人在燈光暈染下,圍繞其身的紅光,便像是獲得了某種增幅般,將眼裡的一切都染上紅色。甦醒後幾天,我才大約知道那只不過是我腦震盪後剛醒來的後遺症,簡單說,我還在暈。 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她。那是我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教室裡其他的學生們,也有得如同我一般分心,也有的專心上課努力做著筆記,雖然不知道老師每天都上一樣的課文,他們怎麼每天都能寫出新的筆記。印像中,我曾經在下課時先去翻了其中一人的筆記,裡面還真的每天都不一樣,我們上的課真的是一樣的嗎?   大概是青春期都會犯得中二病,自己怎麼可能是小說中的主角呢。
這個世界始終在歌唱。   它歌唱著新生,唱著衰落,唱著喜悅,也唱著絕望;它總是孕育著、乘載著、埋葬著,所有的所有,就連死亡都湮滅的亙古,也在它懷裡;迷惘的靈魂在它背影安息,而暴虐的靈魂會大雨之下澆熄,除了歌唱,它似乎沒有所謂的意識,因此它永遠既是旁觀者,又是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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