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11/10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荷蘭║安妮之家

我在國小的年紀讀了《安妮的日記》,還模仿她為日記取名,年紀還小的我不懂日記裡猶太人為什麼需要躲起來,隨著年紀越長,讀到了納粹迫害猶太人的歷史,體會到了戰爭的苦、政治迫害的惡,安妮的日記又反覆讀了幾次,密室生活深深烙印在我腦海裡。
想拜訪安妮之家最好事先預約,但門票還是非常搶手難買,本趟旅行就是有太多的一時興起或是隨遇而安,大部分的行程都是出發前幾天才決定,最常的是當天早上起床決定,所以搶手的景點買不到票而向隅理所當然。現場仍可排隊購票入場,但我第一天來到現場時被眼前蔓延了數十公尺的排隊人潮嚇到,這景象只有在演唱會排搖滾區時會發生,大家自備野餐墊、板凳或席地而作,就是要等門票開賣的那一剎那,我先是加入排隊人潮,但覺得這一等應該要數小時,決定放棄。
在附近的空地坐下來,看到一群「群魔亂舞」的人,原來這是一個「Dance where you are」的活動,只要戴上耳機,就能跟隨音樂舞動身體,有趣的是,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耳機,聽著不知道什麼樣的歌曲,不是當事者的我們,從外面的角度看他們,就是一片寧靜,但他們各個誇張投入肢體表現,大家都有自己獨創一格的舞姿,有的人像在打太極,有的人帶著正經嚴肅的表情做著我覺得很滑稽的動作,逗得我失禮的呵呵笑,他們有我所沒有的勇氣,不畏他人異樣眼光,在自己的小天地裡盡情做自己。
之後的幾天,我每天都會上官網去看有沒有門票可買,不知道為何,有時候會有多餘的門票釋出,幸運的我就這樣撿到一張可以入場,再次開心驕傲的經過人龍,進到博物館裡。
進入樓房,在一樓大廳拿取導覽器,導覽器很先進,拿著機體,對著牆上各國語言區塊感應,就會自動連結該國語言。安妮之家的導覽沒有中文版,館內也不得拍照,導覽的英文內容我大概只聽懂六成,大部分會依賴現場指示牌上的英文文字說明,但還是常常遇到我不懂的單字,我一度拿出手機出來查,沒想到遇到胖胖的保全氣急敗壞的跑過來,嚴厲的禁止我使用手機,我跟他說我不是要拍照,我只是要查英文單字,還秀出螢幕畫面給他看,但他仍維持包青天口吻,再次重申館內不得使用手機,讓我有種被語言歧視的憤怒感。
傳統運河屋呈現狹長窄小狀,室內的樓梯又窄又陡非常不好走,但這就是建築物原始樣貌。安妮在日記裡鉅細靡遺的描述了他們躲藏的密室構造,幾棟建築物內部相連,內部有多道走廊、樓梯、木門互通,不同的房間作為不同的用途。這裡是安妮的爸爸工作的辦公室,平常安妮一行八人躲藏在樓上的房間,樓下的幾層樓仍舊照常辦公,少部分的員工並不知道這裡躲了猶太人,其他職員不僅知情也是協助運送物資以及外面世界消息給安妮一行人的重要貴人。即便辦公職員不多,但木造樓房隔音差,安妮他們白天仍然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就怕聲音透過木板傳到隔壁幾棟屋子房間裡。
順著樓梯走廊來到書架前,這裡就是連通兩個世界的結界,誰也想不到書架後面的這扇門,還延伸出許多房間,八個人在此藏匿兩年多!順著樓梯走上來,經過了廚房兼客廳,中央的大餐桌及牆上斑駁的水龍頭透露了歲月的痕跡,安妮的房間牆壁上還貼著明星、風景明信片,泛黃的色澤帶走了安妮,留下了無盡的淚水與思念,那個安妮與彼得談起純純戀愛的小閣樓,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裡唯一能透氣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跟日記裡描繪的一模一樣,日記我讀了很多次,許多情節、場景都深印腦海,我彷彿看到安妮一家人坐在餐桌剝豆子、削馬鈴薯皮;聚在樓下豪華私人辦公室偷聽廣播收聽最新戰情;某個深夜裡小偷敲響的書架是如何驚嚇著門後的這群人;西教堂的鐘聲在75年之後仍繼續迴盪,我再一次對生命的際遇感到驚嘆與滿足,從小閱讀的場景如今我真實的踏在這裡,這是二十年前初次閱讀安妮日記的我作夢也想不到會發生的事。
安妮的心願是成為記者,成為作家,在戰後出版密室為主題的書籍,所以躲藏的這段日子她不停的寫,也讓日後的我們得以深刻的對猶太人的命運感同身受。木製的樓梯不斷嘎嘎作響,走在這個空間裡的我內心五味雜陳,密室的環境沒有集中營髒亂、殘忍,但是在這裡發生的故事是多麼讓人心疼。展館裡也撥放著不同的紀錄片,主要有安妮的父親也是這群人中唯一的生還者受訪片段,以及當初幫助安妮一行人藏匿的職員談論著她眼中的安妮。同時在最後的展間也展示了安妮的日記,紅白的格紋日記本與其他安妮創作的手稿,不過我拜訪之時,格紋日記本外借展出中,玻璃櫃裡放得是一本複製品(示意圖的概念,有必要嗎…)。
“只要我還活著,能看到這陽光,這無雲的天空,我就不可能不幸福!”這個成熟、善良的13歲女孩,在脆弱時仍懷抱希望,即便逝世多年,她的故事、她的文字仍激勵著大家,莫忘歷史的教訓,守護人權的未來。離開展館前,我買了一張印有安妮笑臉的明信片寄給自己,要永遠心懷盼望。
旅行時間:20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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