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拒絕他的告白,謊稱自己不想戀愛,但隨即跟心儀學長交往,趁機疏離了他,也搬離這座城市,不再跟他碰面。 三年之後,我跟學長和平分手,突然想回到這座城市。
我坐在熟悉的咖啡店,喝著焦糖卡布奇諾,想起他以前也會買給我,於是我打電話給他,聽著他帶點驚喜的聲音,約在母校門口見面。 冬天的風很大,他圍著圍巾,看起來成熟不少。我們走到一間咖啡廳,有些世故地聊起工作與健康的話題。他還是一樣單純,沒有威脅感,缺少危險的男性荷爾蒙。 「你有女朋友嗎?」我問,他先是愣著,然後乾笑幾聲。分手了,就跟我一樣。我笑笑,想要以患難之交的名義,淡化彼此曾經尷尬的關係。他的小鬍子沾著些許奶泡,淺淺地挑動著。 末班車前,他替我圍好圍巾,跟我說再見。我點點頭,有意識地跟他擁抱一下,說著下次再約。回程車上,我想著,也許可以跟他試試看? 隔天一早,我發訊息給他道早安,想著他很快會欣喜回覆,可是直到深夜,他都只有已讀訊息。再後來,我看著空蕩的聊天室,越來越覺得羞憤不滿,他憑什麼忽略我的善意? 日子讓我漸漸感到疲乏。每天深夜,我都會點開他的FB網頁看看,想知道他究竟憑什麼不理我?但螢幕上始終只有映著他三年前的大頭貼。我開始執著他在哪裡。 我又來到這座城市,並且拉下臉來撥電話給他。「嘿,我又剛好路過這裡,有空見面聊個天嗎?」電話那頭的他頓了幾秒,「請問妳哪裡找?」後來這個陌生男聲向我解釋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堅持這支號碼他已經用了三年之久,據說前號碼主人死了。 天色慢慢黯淡,末班車的時間又到了。我回頭看了一眼他之前目送我的地方,彷彿感受到他那天殘餘的溫度,我摸了摸臉頰,原來那是我的淚水。 上車了,從火車車窗望出去,我突然瞥見他站在車站另一頭,跟一名不認識的男子。他們的聲音我都很熟悉,但口型撕裂而歪斜。 「白癡!婊子!滾啦!」那是我崩潰前聽到的最後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