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足球與訊號》

「喂！不要再講話了！準備熱身比賽！」 學長吆喝著，催促著我們趕緊前往運動場準備。 今天比賽的場地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整棟建築比起體育館更像是美術館，前往球場路上，右邊看去是一面很大的45度落地窗，陽光照進來形成我們的紅毯；左邊則是一大面白色的牆，沒有任何污漬與灰塵，與我們髒兮兮與滿身汗臭的隊服格格不入。 在球場隔壁有一個房間，我好奇地往裡面看了一眼，是間景緻的甜點咖啡廳，裡面內裝就如外面一樣純白，除了那像槭風蛋糕的大理石桌面，和黑色的櫃臺。 彎進屬於球場的大門，這裡的景色又更加莫名：佈置得有如在晚上的體育場，四面黑漆漆的，只有天花板和球場旁圍繞著刺眼的白光，一瞬間眼睛適應不過來，漂了幾道目中幻影才恢復正常。 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對方球員，大多數的體型跟我們學長差不多，不過後衛的體型倒是差了一截，尤其是我這個四分衛，有如猩猩對上一根便當裡的雞腿，幸好今天只是練習賽，沒有觀眾，不過球員們還是興致勃勃地想摧毀掉眼前的對手。 「集合！」教練準備下達最後的指示。 「我們的強項是什麼？是速度。帶球往前跑，其他人擋住，勝利會來的！」 「喔！」我看見教練對我投以堅定的眼神，我才恢復了點自信心。 「Ready！Set……Hut！」 開局接到球的我，拼命在人群中尋找縫隙。一人…兩人…三人…轉身…跳！我拼命地向前衝，一一躲開那往我撲過來的龐大身軀。 「Touchdown！」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接下來的比賽就在僵持下結束了。 我們一群人決定去隔壁的咖啡廳吃點東西，臭死人的汗味侵入又香又甜的密室，逼得工作人員將整個門打開，開啟空氣清淨機，希望這嬌小的東西能夠清除我們的穢氣。 「咦？你怎麼在這？」 我抬頭一望，心頭抖了一下，是前任經理。 「嗨。」我故作鎮定，因為怕我身邊的隊員起鬨，畢竟他們當初以為我們倆在一起，殊不知，經理跟其中一位學長還比較熟。 「來比賽？」 「嗯。妳勒？」 「來吃甜點。」 「好。」 「啊你跟你的死黨好不好？」經歷指向我的後方。 我的兩位死黨不知何時坐在我斜右後方的位置上，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但他們既不是隊員，也不是比賽的相關人員。 「還可以。」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幹嘛這樣…」經理不太滿意我的態度，小聲地嘟囔著。 一眨眼。 經理的下巴上穿了一道金色的環，奇怪的是，正面看還是直的，而鼻梁上多了像培因六道的裝飾，只見學姐毫不在意對我微笑，我更不知道該如何回覆。 // 翌日，我又再次見到了她，這次她比我高，比起昨天的帶有點搖滾味道的長相，今天的她只畫了淡妝，紮起了馬尾。一見到我，便抱住我，說著很開心我來之類的話。 一眨眼。 時間開始變慢，抱著的同時，感官也被無限放大：耳邊傳來早已不成話，而是一陣陣的200Hz的頻率；鼻中緩慢地充滿洗髮精的香味，和淡淡的藍莓涼菸味；指心觸碰到她的腰，有如碰到布丁一般。 就這樣，慢慢地陷了進去。 我不知道我為何開始想哭，淚腺因為時間只變得紅腫，但沒有分泌眼淚，就在快要快要出來的時候，時間恢復了正常，她放開了我。 我們急急忙忙跑去看今天的目的，一台電視和一堆強波器，學姐興奮地跟我說明，只要將強波器連到那台電視，將可以到達那個地方。 「蛤？什麼地方？」 「你希望到達的地方。」她幽幽地說道。 我坐在房間的正中間，看著一群人在我面前連接各種線路和一堆水冷電腦要用到的管子。 我沒事做，只好盯著電視螢幕看。越多線路接上的同時，電視也浮出了一些畫面，但是十分模糊。我身體往前，想看出一點端倪，卻越來越覺得，那不就是我的臉？ 我越想越害怕，就在她要接上最後一條線路時，我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是一片藍天。 「哦，原來是這樣。」 我翻了身，左手抓住牆壁的微高起的邊緣，稍微出了點力，就這樣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