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學弟,喝酒。」
「蛤!?」
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身在同公司的大學學姐劈頭就是這句話,我慌亂地趕緊收拾好東西,便跟著學姐前往酒吧的路上。學姐以前跟我同系,大我兩屆,姑且稱她為F好了。她是我的直屬,因為擁有相同興趣的關係,所以常一起聊天,算還不錯吧,但也沒有特別好到哪裡去。學姐畢業後,也沒什麼聯絡,頂多偶爾看到社群軟體上的貼文,客套的說幹話,僅此而已。誰知道大學畢業後,我跟學姊進了同一家保險公司,而好巧不巧,她正好是負責帶我的直屬,學姐一開始也嚇到,本想說應該不是我,結果這段孽緣又延續下去了。
我緩慢地走在學姐的後面,思索著今天怎麼反常地約我出去,平常也都是各自回家,頂多一起吃個午餐,平凡地保持工作關係。我的腦中開始浮現各種選項,與男朋友分手?不,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我對這種事毫無興趣。跟朋友吵架?那也不可能找我吧,我跟她的共同好友根本不多,而且畢業後都沒什麼聯絡了。要跟我告白!??幹,我在自戀三小,看起來就心情不好,而且誰會挑酒吧告白的。
我基本上還是支持前者這個假設,但因為我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問。我望向學姐的背影,曾經她頂著一頭黑長髮,染過粉金色、全金色、深紫色、灰綠色,而現在則是最保守的一點褐色,並剪成短髮了。就這樣我一邊發呆,一邊前進,時不時看看路上行人的一舉移動,而酒吧也悄悄地映入眼簾。
一坐下吧檯,學姐馬上點了兩瓶啤酒,把一瓶快速喝完,再慢慢開始第二瓶,而那速度之快,我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也跟著一直喝酒,也喝掉了四分之三瓶。
「我分手了。」學姐緩緩地吐出這樣的字句。
「嗯。學姐我什麼都會聽妳說。」啊哈!果然是這樣,但我好像也不知道回什麼,所以就只能這樣客套地回。
「叫我F就好了啦。學弟阿,你們男生真的很討厭。」
「妳還不是叫我學弟。唉,我知道我們男生很討厭。」我擺出了我最招牌的無奈表情。
接下來談了什麼其實沒有很重要,就是大部分人都會遇到的事情。在酒意越來越重的時刻,越來越不理性的話語就只能當作宣洩的管道,毫無客觀性,毫無邏輯性。而我也就跟著學姐的不理性,一方面說出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幫忙咒罵直男的奇怪思考。
剎那間,我想起當初跟學姊還很開心聊著夢想的時候,她夢想成為一名導演,而我夢想成為一名演員,但殊不知,我們還是在社會的洪流中賺著差不多的錢。那時候大學的確想過,跟這個大姐姐交往好像不錯,但當時我只想好好玩,好好追逐夢想,根本不想碰感情,而我們當時還處於曖昧不清的狀態,像是胃酸上了咽喉,吐出來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既沒說清,也沒有要說的意思。
就這樣,那天就在漫無目的的聊天中結束,誰也沒喝醉,誰也沒清醒。
隔天,我正想去問學姐心情有沒有好一點時,碰巧聽到她跟她同事的談話,我就躲在旁邊聽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躲,人類天生喜歡這種偷偷摸摸又刺激的事情吧。
「誒誒,分手了趕快找新的啦,那個X學弟不是跟妳同大學嗎?應該不錯吧!」一個長相姣好,但是個物質主義的的女生說到(對我來說這不是貶義,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他個性很好啦,只是他有點讓人不舒服,我只是當他是朋友,但他常常說一些撩人的話,我受不了。」F如此說道。
我愣在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我一直以來都把朋友看得很重,即使被別人當成是一種情愫,我自己知道是否為喜歡,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希望可帶給我身邊朋友一點溫暖,想要幫助,但要不要談戀愛對我一直都是要慎重考慮得事情,我並不會如此敷衍。我明白身為一個直男,那種直接到近乎性幻想的思想,我也承認我也有,但我認為要不要交往仍是一回事。我想到這,便停止了思考。
我趁著中午時間,走到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熟悉的白Ma,但已戒許久的菸味。
菸味很臭,但能讓我感覺到活著。
那天下班後,我匆匆離開我的座位,回到家,耍廢一下,尻了一槍,去洗了個澡,打開了啤酒喝著。想著再存點錢就要養貓,這樣就有理由避開那些社交,避開那些擁有巨大風險的關係,桌上的酒瓶越來越多,菸越來越少,而我沒有喝醉,也從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