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劇筆記│怪物(괴물)(一)：這是一起犯罪時間長達二十年的連續殺人事件！

怪物是什麼？

回到正題，來聊聊《怪物》這部如小說一般的懸疑連續劇吧。

主角李東植(申河均飾)的妹妹李有妍在二十年前失蹤，庭院裡出現妹妹十隻指節，妹妹卻行蹤不明；鎮上同時有另一位女孩方珠善被殺，陳屍在蘆葦田裡。方珠善陳屍現場發現李東植的吉他撥片，警察找不到任何兇手的蛛絲馬跡，李東植便成為殺死方珠善和妹妹的頭號嫌疑犯。後來李東植因證據不足釋放，為了逃避鄰里視線直接去從軍。在東植退役之前，父親為了等待失蹤的妹妹回來凍死街頭，母親也因此一蹶不振長期臥床。東植後來考上警察，三年前因一次臥底行動失去搭檔，最後和南想培隊長貶職回到晚陽，在晚陽派出所服勤。

早在廣搜隊，東植就以瘋子(또라이)作風聞名，回到晚陽派出所，東植更是不按牌理出牌。他可以不顧大媽們小賭怡情、賭資太小案件難成立，全數帶到派出所調查；他在接到通報失智老人走失電話時奮不顧身四處尋找；在雨中看到迷途的殘障人士，會將自己的鞋子脫下給對方穿，在搭檔聯絡監護人的時候，不顧自己淋雨把傘讓給需要幫助的人。

東植身邊有著一群包容他、親如家人的人們。一路看著東植成長的南想培所長(千虎珍飾)、和東植一起長大的朋友朴正濟(崔代勳飾)和吳智花(金信祿飾)、母親在十年前失蹤的肉舖主人劉才怡(崔成恩飾)，大家常常在才怡店裡聚餐，像家人一樣話著家常。南所長一直擔心從未放棄尋找妹妹、獨自承受一切痛苦的東植哪天失序暴走；正濟和智花則默默關心著東植的日常，吃飯沒、心情還好嗎；每當收到無名屍通知就會飛奔去認屍的才怡，更能理解東植無法放棄尋找妹妹的心情。

然而這些都無法阻止東植自責，從二十年前的事件發生以後，他已經放棄自己的人生了。這一切真的不是自己害的嗎？他想找回妹妹有妍，不管她以什麼型態出現：是少著十指指節但能跟他揮手的活人、是埋在山上的白骨還是水流屍；他絕對要找到兇手，找到那個害有妍永遠回不了家、害他們家破人亡、讓他至今仍被晚陽人責怪的傢伙。東植用瘋癲武裝自己，不讓名為恨意的怪物牽連到其他人。

2020年，晚陽派出所新來一名年輕警察韓株元(呂珍九飾)，明明是警察總廳次長韓基煥的兒子，卻自願請調來晚陽派出所。原屬首爾外事科的韓株元追查非法疑民女性失蹤案，發現這些案子與二十年前的李有妍失蹤案、方珠善命案有關。株元讓非法滯留的中國韓僑李錦華當誘餌，沒想到來了一封簡訊後就失聯了。株元刻意調來晚陽，決定直接與殺人嫌疑犯面對面。年輕氣盛的株元毫不掩飾他對東植的懷疑，不斷緊迫盯人，卻在晚陽蘆葦田發現李錦華被切去指節的屍體。有道德潔癖的株元曾有多少自負，就有多少自責和挫折，這讓株元找到兇手的心更加急切。

緊接著發生姜敏貞(姜旻兒飾)失蹤案，和二十年前的李有妍失蹤案一樣只有斷指卻找不到人。二十年來一心一意想找到妹妹的東植，面對殺人兇手再度現蹤，死寂的心再度重新燃起怒火，他決定利用株元找到那個傢伙。要抓到怪物，得先把自己變成怪物。

晚陽，到底怎麼了？

2000年，李有妍與方珠善案

晚陽邑因土地開發案充滿希望，時任光孝教育財團理事長的都海媛正與幫派混混出身的真理建設社長李滄進攜手招標事項， 並得到文州警察署署長的韓基煥協助取得土地。

2000年10月14日，都海媛、李滄進、韓基煥餐聚，一心想當警察廳長、留意自身品性而滴酒不沾的韓基煥在李滄進勸酒下喝了不少酒，並執意自己開車回家。

同一天，就讀首爾大學法律系一年級二十歲的李有妍收到祕密戀愛的男友正濟簡訊，大半夜前往正濟與東植的祕密基地。當時東植醉得一塌糊塗已經睡死，而有妍和正濟發生小吵後負氣離開。獨自走在路上的有妍，撞見一向和李家親近的姜鎮墨在偏僻小路對方珠善行兇的場景。

姜鎮墨追上有妍，將有妍指甲塗有鳳仙花的指節切斷後先將有妍棄於車上，帶著方珠善屍體去蘆葦田棄屍。痛醒的有妍趁此時逃離鎮墨的車，想對來車求救。不幸地，酒駕開車的韓基煥反應不及撞死了有妍，聯絡李滄進處理。李滄進車停在遠處，步行到現場目睹一切。一生廉潔，不容半點瑕玼的韓基煥，把現場交給李滄進後自行開車離開。李滄進又走回較遠的停車處，準備把車開來搬運有妍屍體。

和有妍吵架後，吞了精神疾病藥又配酒的朴正濟還是放心不下，精神恍惚地開車尋找有妍，卻輾過那時已倒在地上的有妍。才走回停車處的李滄進和從蘆葦田回來找不到有妍的姜鎮墨都聽到正濟撞到人的車聲。正濟嚇得打電話聯絡母親都海媛，母親又聯絡李滄進處理，此時李滄進開車前往現場假裝剛到。都海媛和正濟先離開，李滄進則把正濟開的肇事車輛開走，在暗處觀察一切的姜鎮墨趁機把有妍的屍體和朴正濟掉下的吉他撥片偷走。李滄進再次回到現場發現屍體不見後沒有聲張，反而悄悄離開。

2000年10月15日，有妍十隻指節在李家庭院出現、方珠善屍體也在蘆葦田被發現。當南想培刑警在現場發現李東植的吉他撥片，李東植立刻被逮捕。身為受害者家屬已經夠心痛了，東植還被嚴刑逼供、強迫還原犯案過程。東植因查無嫌疑釋放，晚陽邑的地價卻早已一落千丈。晚陽邑記得的李東植，就是那個殺了妹妹和方珠善、害晚陽二十年無法開發的人。

吉他撥片當然是姜鎮墨放的，他以為那個撥片屬於朴正濟，以此威脅都海媛將已賣給真理建設的鹿場供他使用。都海媛一直以為李有妍是兒子正濟撞死的，屍體已被李滄進處理掉，知道有吉他撥片的事，便買通警察曹吉久調包檢驗報告。因為正濟為東植做的不在場證明和吉他撥片報告上什麼也沒驗到（連李東植的指紋都沒有），才讓東植以無嫌疑釋放。

2000年後的案件

2011年，劉才怡的母親在父親離世49天後失蹤了，當時18歲的她一手撐起肉舖生意，等著母親哪日歸來後她才要過自己的人生。她和敏貞感情好，也與同樣遭遇的李東植成為忘年之交。派出所的人們在南所長的號召下三不五時來才怡經營的肉舖聚餐、話家常。

姜鎮墨是孤兒，在李家照顧下成長，1999年鎮墨和酒店認識的尹美惠先有後婚，尹美惠產子一個月後逃離家裡，就由鎮墨把女兒敏貞帶大。李家對敏貞視如己出，東植父母還幫獨自帶著女兒的鎮墨頂了間雜貨店經營。鎮墨個性內向、動作扭捏又說話結巴，東植總是會挺身護衛鎮墨，把他當親哥一樣照顧，而敏貞就像是他的姪女。有妍事件後，東植逃避似地去當兵、考警察、在首爾廣搜隊工作，把病榻上的母親交由姜鎮墨照顧。

口吃內向的姜鎮墨平常除了經營雜貨店，也常被鎮上的人使喚工作，包括一直很有野心的都海媛。姜鎮墨趁李家地熱施工，把有妍屍體埋在地下室牆壁裡；他殺害才怡的母親，以施工之便埋在才怡每天都會出入的肉舖後院。鎮墨也常常去釜山紅燈區尋妻，這段時間他持續犯案，知道女兒非己出的他痛恨妻子背叛，把恨意發洩在非法滯留的按摩女身上，有些棄屍荒野，有些埋屍鹿場。

2020年1月，首爾外事科的韓株元警衛發現三名非法滯留從事性交易的女性連續死亡，兇手犯罪手法與20年前的晚陽案件一致，而且發現屍體的時間與李東植回到晚陽的時間重疊，他懷疑此案與當時的嫌疑犯李東植有關。他認識了非法滯留者李錦華，說服她當誘餌抓兇，卻只得到充滿迷團的簡訊，李錦華從此音訊全無。

2020年，姜敏貞案

韓株元調到晚陽派出所，想從李東植身上挖掘破綻。李東植感受到年輕氣盛的韓株元對法治正義的熱情，他決定利用這名傲嬌又有花式潔癖的少爺手上資源查案。

事情從發現蘆葦田的李錦華屍體開始，韓株元面臨第一次崩潰。他赤裸裸地目睹非法誘捕計劃裡的誘餌變成一具白骨，這讓看似冷靜的株元更加急切想把李東植逮捕到案。

東植把謊稱在首爾做報告，實則泡在夜店好幾天喝得爛醉的敏貞抓回晚陽派出所醒酒。敏貞從派出所溜出來，傳簡訊要朴正濟來接她。對敏貞有意思的吳智勳巡警拿著醒酒飲料跟隨其後，目睹正濟和敏貞走在一起的畫面。姜鎮墨躲在暗處看到這一切，回到雜貨店等敏貞歸家。敏貞進門和父親起了口角，直到她質問父親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戳中了姜鎮墨長久以來的心結，憤而對女兒行兇。

大夥兒都在才怡的店聚餐，但東植前一晚去首爾抓敏貞回來，只想好好休息就婉拒了。吳智勳巡警自告奮勇去雜貨店買馬格利酒，順便催促姜鎮墨父女一起聚餐。鎮墨謊稱女兒已睡下，和智勳一起前往才怡的店。

小睡過後的東植想還敏貞掉在派出所的鑰匙，獨自前往雜貨店。他撿到鎮墨掉在地上的鑰匙，開鎖進入地下室赫然發現敏貞斷指。他瘋狂地在屋裡屋外查找，卻沒發現被埋在醬缸下還有一絲氣息的敏貞。此時姜鎮墨打電話催東植一起聚餐，東植刻意說自己正要去雜貨店找敏貞，姜鎮墨說敏貞累了已睡下。

「睡得像屍體一樣嗎？」東植問。 「嗯，像屍體一樣。」鎮墨答。

在各種心理衝擊下，理性瀕臨崩潰的東植放棄報警，決定把心裡的怪物放出來。沒有人比他清楚，沒有屍體的殺人案件在大韓民國是無法定罪的。他已經在鎮墨的家裡留下各種痕跡了，鎮墨也可以反過來說他才是殺害敏貞的殺手。最後他撿走敏貞的斷指和手機，並前往才怡的店聚餐。

隔天清晨，東植在雜貨店外的平床上擺好敏貞的手指，並把一大早出現在他家門口的韓株元引到雜貨店前，做為目睹這一切的證人。儘管這個舞台是東植設計的，二十年前的自責和二十年後的悲痛交摻，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澎湃的情緒，忍不住在株元面前大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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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共有十六集，前半段（一到八集）主要探究連續殺人案的兇手是誰、敏貞到底在哪裡。當兇手鎮墨落網，劇才走到一半，他留下有妍藏屍處的謎團後在拘留室自殺，後半段的劇情便圍繞在尋找有妍屍體以及那些想掩飾二十年前錯誤的人們做了哪些無法回頭的蠢事。

事件散落在各集裡，好不容易整理完案情，也跟著東植走了一遍心情，想起東植在敏貞手指前痛苦的畫面，我忍不住跟著揪心起來。申河均在讀本時和觀眾有相同的疑問，明明手指是東植放的，他看到平床上的敏貞手指還能哭出來嗎？該不會是東植演出來的吧？直到申河均自己演出那幕時，他才體會到東植的百感交集，忍不住痛哭流涕。同場演出的呂珍九也被嚇到了，他沒想到申河均會哭成那樣。

這篇筆記整理完後，不得不讚嘆編劇的縝密。即使是順時序寫完一篇，還是覺得《怪物》像一本精采的推理小說，對人物心理變化的描寫更是精準。編劇金秀珍不但把劇情寫得引人入勝，出場人物都不僅是推動劇情的工具人，反而像活生生在晚陽生活的人們一樣生動。

下一篇筆記將針對重點出場人物的心理，參考連續劇、劇本集、演員及導演的訪談，以我的理解重新謄寫大暴雷的角色設定。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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