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劇團《家族排列》心得

2021.11.27 阮劇團《家族排列》KKTIX 線上看

看過李屏瑤寫的《台北家族，違章女生》以後，便變成了小光的路人粉絲。事實上阮劇團在去年便將《家族排列》搬上過藝穗節舞台過，只不過我當時沒有買到票，輾轉了一年能再遇見這個作品，也算是彌補了去年沒搶到的遺憾。

《家族排列》是李屏瑤曾獲台北文學獎優等獎的作品，故事的架構很簡單，沒有過多複雜的背景設定，角色也僅有四人。故事以一場父親的喪禮作為開頭，掀開了一段隱藏在兩個家族底下的秘密，以及婚生子女與非婚生子女之間關於家、關於和解、關於愛的故事。

兩個家庭、四個孩子、各知道一半的「父親」。一邊的女兒說起父親，是討厭動物、抱怨家裡打麻將湊不到一桌，一邊的女兒說起父親，則說他愛貓，家中規定不能賭博；一邊的女兒談到照顧家人時，說著沒人可以接班照顧，所以請了看護；另一邊則說因為沒錢，姐弟三人輪流照顧。無論家庭背景、無論姓「陳」還是姓「盧」，但父親生日時總是會有兩顆紅葉蛋糕，也許是芋頭鮮奶油口味，也許是巧克力鮮奶油。而這個因「父親」分裂的兩個家，也因他的死出現了新的連結。以為自己是獨生女的嘉玲、其實不想當男生的佳華、刀子嘴豆腐心的佳嘉，和背負秘密、既是姊姊又像媽媽的佳惠，原先在家族中已佔據的位置，就在相遇的一瞬被打破，從頭再來，從初見的防備、抗拒及愧疚，到一同吃蛋糕的逐漸熟悉，再到可以互開玩笑，陪同佳華動手術的接納，透過對話，除了幫彼此補足了缺少的那一塊關於父親的記憶，挖掘出潛藏在過去的「母親們」的關係，更因此有了與自己和解的機會，不再隱藏秘密，不再背負愧疚，不再憤怒不安，不再留下傷痕。儘管在看劇時，覺得最後一幕嘉玲和三姐弟還是有一點小小的距離及尷尬感，但是總有一天，相信他們會以自己的步伐，慢慢成為真正的家人，找到可以安放好自己的位置。

在看劇和劇本時，覺得小光想談的雖然是「家」，卻也不僅僅是「家」，重男輕女、外遇、傳宗接代，甚至是性別認同的議題，這些與家有關的分枝，都透過角色們的口中傳遞出來，儘管在劇中大多沒有獲得解決，但或許就像我們一般人的家庭一樣，多多少少都有屬於自家的大小難題，最想做到的從來不是爭論輸贏，而是彼此同理。

這應該算是我第一部完整看的線上劇場作品，有幾個比較印象深刻的部分像是片頭是攝影機帶著觀眾走入劇場的長鏡頭，或是當鏡頭一轉向時，發現現場居然有一群觀眾的時候。《家族排列》對我來說是介於劇場和電視之間的作品，以不NG、保有現場觀眾的形式錄製，攝影機的視角像是其中一位觀眾，透過切換鏡位，捕捉了在劇場可能沒辦法看清楚的臉部面貌和走位設計。其實還不太明白當舞台劇轉換成影像，究竟該保留多少劇場的元素，或是該如何轉化才是好的答案，但至少《家族排列》的呈現方式，我覺得是新鮮和有趣的，雖然還是很想看看現場版啊！

補充：在劇播放前，小光有錄了一段開場白說，原本的劇本是華語寫作的，阮劇團再將它改編成台語劇本，我後來再去看了一遍劇本，還發現劇中KTV的歌曲和劇本中的有一些出入，很好奇這樣的選擇的理由Ｘ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