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吧的營業時間還沒到,經理臉上顯得不耐煩,莊大直陪信宸來調查苦楓的過往,他也看出經理得分心叫人做開店前準備,一方面還得回憶店裡所有不尋常的事,想來就更加厭煩。
平崗蹦蹦跳跳的指著角落的位置描述苦楓那幾晚的樣子,一頭甩著奮力唱著那首歌,音響突然傳來伴奏音樂嚇到經理,他氣急敗壞的指著負責現場的人員,只見他們一臉無辜的解釋,經理都不信,劈哩啪啦罵一頓,莊大直卻汗毛直立,詭異的看著四周圍問:「這是那個『小鬼』搞得鬼?」
信宸一臉尷尬的笑著,表情簡直說明了這個惡作劇,莊大直顫抖了一下,心想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請問你見過這個人嗎?」信宸拿著苦楓的照片問,經理思索許久後搖頭,店裡每天都有幾百人光顧,若說要每張面孔都記得那也太誇張,但這張陽光的臉還真沒印象。
「他都習慣坐這個位置聽魅奇樂團的自創曲,曲風多變又重金屬,聽了讓人熱血沸騰。」信宸不死心的繼續問著,他認為是經理日理萬機,記不得這樣的客人。
經理苦思一番後,還是搖頭說:「這人真沒印象。」
「就跟你說苦楓是在酒館,我都問過那裡的服務生了,他們都對苦楓留有深刻的印象,你就不信。」莊大直忍不住訕笑,不懂這有什麼好查的,明明該問的重點都問了,信宸還是不相信。
平崗繼續唱著那首自創曲,舞台上的音響也會突然冒出伴奏樂,嚇得工作人員開始念著禱告,祈求平安。
經理不悅的頻頻回頭瞪著,音響一直凸槌,等下要是影響到演出,他一定扣這些人的薪水。
「那你記得有沒有人習慣坐這個位置聽魅奇樂團唱歌的?」信宸換個說法問,經理被這麼一問反倒想起一個個性陰暗的客人,「那個男的身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幾公分,身材窄瘦,乾扁,他之前常常一個人坐在這聽歌,只是他有段時間沒來了,我以為他換地方了。」
信宸瞟了眼莊大直,這身高和苦楓相似,陸登雲也說真正的苦楓早就去報到了,那他們見到的可能就是頂冒苦楓屍體的魂。
「那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信宸問得很仔細,莊大直看了簡直是浪費能力,這傢伙應該來考警校的,當什麼大體化妝師。
經理聳肩說:「我們又不是實名制,怎麼可能知道進來的客人是誰?」
莊大直看出信宸意圖,只能用公權力問:「有監控嗎?」
經理面對警察的身分當然就和悅些,但這無關刑案或是糾紛的事,他實在很不想管。
「他都快四個月沒出現了,監控早就洗掉了。」經理覺得他們根本就是在找他麻煩,有些不耐煩的驅趕他們。
「那魅奇樂團的人知道他嗎?」信宸還在努力不懈怠,他想知道這個冒名頂替屍體的苦楓到底是誰,他的家人知道他出事了嗎?會不會還在等他回家?
「怎麼可能?雖然魅奇樂團是地下樂團,可是追他們的粉絲也不少,怎麼可能每個粉絲都認識?」經理認為他該說的都說完了就懶得再理會他們了,逕自的趕著他們做自己的事。
「經理,之奇打來說要請假。」工作人員慌慌張張的跑來向經理報告,經理一聽就炸了,他氣直的問:「他為什麼請假?」沒有主唱的樂團還能上台表演嗎?
「他說他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工作人員唯唯諾諾的重複宮之奇的話,氣得經理直接打給他,莊大直只是摸摸鼻子,看來這間G吧沒表面上的和諧。
「阿奇,你為什麼臨時請假?當初不是說好一個月給你們五天假嗎?你臨時請假,我店面還開不開?」經理氣急敗壞的罵叨著,和平常追捧的樣子判若兩人,宮之奇不斷強調有私事要處理,經理卻不依不撓要他立刻回來上班,最後只聽見手機那頭的人嘶吼著他要處理他妹妹遺體的事才讓經理放過。
「宮之奇有妹妹?」莊大直在旁也聽到手機那頭憤怒的嘶吼聲,經理也一頭霧水的問工作人員,有誰知道宮之奇有妹妹的,但都無人知曉,宮之奇從不提起家人。
一會換莊大直的手機響起,他接通後,表情變得嚴肅,只是低沉回說封鎖現場,信宸苦惱著今天的搜查進度還在原地踏步。
「我要走了,有間公寓大樓出了命案,我要現場勘查。」莊大直揮揮手要信宸趕緊回家去,他聽到命案整個精神抖擻,比在這問東問西還問不出個東西好太多。
「我看就是你想太多,苦楓家人都沒意見,況且若是遺體有問題,那遺體本身的家人怎沒報案遺體遺失?」莊大直整個發牢騷,覺得信宸杯弓蛇影,過度幻想。
「若是遺體本身還活著呢?」信宸冷不防的問句,莊大直卻嗤笑著說:「你說遺體本身活著,那遺體怎麼來的?」
信宸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好啦,你就別再想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不如想想新亞教派的人,他們不是想抓你嗎?」莊大直根據線人的消息,新亞教派分裂兩派,一派的人想將惡魔之子抓回審判,一派的人想迎接教主的兒子回來繼承,信宸被新亞教派的追捕還再繼續。
信宸臉色一沉,他躲了十幾年才發現他跟新亞教派淵源這麼深,根本切割不了,他知道新亞教派的人不會放過任何叛徒,但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現在的他已經是這個社會的人,不再是那個被用狗鍊圈養的惡魔之子。
「杜南凜雖然死亡了,可他的勢力不容小覷,他的公司還在運轉就表示有人擁有杜南凜的權力,還在運作這個教派。」莊大直查過杜南凜名下的企業,雖然沒有杜南凜在時那麼壯大,至少還能正常運作,先前那些政商名流雖與新亞教派做過切割,可他查過還有不少人私下還是有在贊助新亞教派,光想這些人明裡暗裡都是潛在危機,就是沒有犯案動機才不能抓捕,看到信宸還有心思查別人的事,他都不知道捏了多少把冷汗。
信宸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擁有杜南凜這般號召力,狄品喬已經癱瘓在床,不可能處理事務,她的兒子韋振倫涉嫌綁架、性侵,還在監獄裡等候判決,會是海棠嗎?她涉嫌暴力毆打成員,只要她犯後態度良好還能緩刑,會是她接管杜南凜的事務嗎?
「杜南凜那個老狐狸,他可留了一手最毒的陰你,你自己最好小心點。」莊大直要信宸有警覺性點,他下個敵人可是隨時會出手對付他,最好別掉以輕心。
「我其實在想杜南凜那麼好色,會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南凜雖然喜歡拈花惹草,可他對女人的喜歡都不長久,即使那個女人美若天色,他依然秉持著玩玩就好,一段時間就會在重新尋找獵物,感覺不像是為了滿足性慾,而是為了某種目的。
「變態就是變態,哪還有醉翁之意不在酒?」莊大直非常厭惡加害者的家屬都把錯甩到別人身上,好像是自己會犯錯都是別人的錯,不是自己的問題。
信宸後來有整理過思緒,他印象中的杜南凜只是貪鮮或者是說貪玩,遊走花間的採花蜂。
「總之自己小心點,杜南凜教出來的信徒也都不是省油的燈,有些還信教信到頭殼壞掉,拿著蝴蝶刀就想殺警察。」莊大直的同事就有遇過新亞教派遺留的毒瘤拿著蝴蝶刀當街刺殺巡警,幸好那名巡警反應夠快,要不忠烈堂就又多名英魂了。
「你自己也小心,你也算在圍剿名單內。」信宸指著他不遑多讓的樣子,莊大直扯了難看的嘴角瞪著,他會被拉入黑名單還不都是為了去救他?真的是好心沒好報。
杜南凜的兒子、背後的圖騰,信宸下意識的摸摸右後背的紋身,他總有個奇特的想法,這個圖騰不像是杜南凜隨意找來紋身的,肯定有沒說的秘密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