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楠綾臉色難堪的走出房門,看到擔憂她身體狀況而來照顧她的月娟娟,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月娟娟皺著眉頭看她身上套著的是薛定諤的衣服,她都已經買了新衣服,為什麼不穿?
「吃點東西吧!」月娟娟將煮好的粥拿給她,瞧她纖細勻稱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要不是她生病,真想說這樣還挺誘惑的。
「娟娟,我真的沒事,妳不要擔心。」千楠綾死白的臉一次比一次差勁,月娟娟說什麼也不相信,只好勉為其難的讓她來照顧自己。
「妳要不要換其他醫院試試,妳這樣好像是貧血,卻又不是的感覺很可怕。」月娟娟建議她換間診所重新檢查看看,不然這白如紙的臉色實在令人擔憂。
「好吧!」千楠綾不想讓朋友繼續擔心,只能勉強答應。
「薛定諤什麼時候回來?他都出差一個禮拜了,還不回來啊?」只要薛定諤一天不在家,月娟娟就會多留一天照顧她。
千楠綾臉色有些難看,這次出差感覺又像回到從前,只能等他出差回來再出差。
「妳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月娟娟當然看出千楠綾臉上越發難色,那很像是之前等他回家的臉色。
「這次他沒說出差幾天,只說是臨時的。」千楠綾揪著臉,就怕丈夫出差會變心。
「我怎麼覺得薛定諤是惹到公司裡的人,被人惡整去出差的啊?」月娟娟想想是不是該打電話去他們公司問問,怎會臨時出差也不知道何時回家呢?
「他之前也這樣,妳別想那麼多,可能真的是公司裡的人很重視他的能力吧!」千楠綾自我催眠的能力已經達到pro級,連月娟娟都暗自說她傻。
「他一天不回家,我就一天不走。」月娟娟還是挺夠意思的,就怕她這張死人臉一轉眼就昏倒在地上。
「娟娟,有妳真好。」千楠綾笑得比哭還難看,月娟娟卻只能勉強笑著回應。
「妳……」本想問問她為什麼不肯穿她新買的衣服,後看到她這麼擔憂的表情,一股腦的就把話給吞進去,也許是因為生病才特別沒安全感,所以才一直穿著薛定諤的衣服。
「妳也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出差時也會像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應該這幾天就會回來了吧!」月娟娟其實心裡很想說,屁,怎麼可能連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又不是去到國外?
「娟娟,謝謝妳。」千楠綾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月娟娟真想叫她別笑了,這笑讓她起雞皮疙瘩,渾身不對勁。
「吃完粥,就去睡一下,我會跟主管說妳的狀況,這陣子先不要擔心工作,我會幫妳的。」月娟娟將她的工作攬在身上,不想讓她在生病時還要再為工作操心。
「妳對我真好。」千楠綾感動的都快哭了,這麼好的朋友能在她不舒服的時候幫她,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再說這些話,我立刻打給薛定諤,讓他知道妳生病了。」月娟娟威嚇說著,這招果然有效,千楠綾立刻急著要她別再打電話讓他分心,她只希望他趕緊將事情辦好回來陪她。
月娟娟看著千楠綾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再三踟躕後還是偷偷連絡薛定諤,告訴他千楠綾生病的事,聽見他說會盡快趕回來時才覺得自己通風報信是對的。
「當我上輩子欠妳的,這輩子得替妳做牛做馬。」月娟娟唸叨幾句後就去上班,千楠綾聆聽安靜的空間而大大鬆了口氣,她偷偷將粥倒掉,根本就沒胃口的將碗洗好晾著。
瘦弱的手指將襯衫的鈕扣一顆一顆的解開,露出淺紫薄紗,綁脖後開襟的兩件式睡衣,輕柔的網紗呈現若隱若現的肌膚,將綁帶繫在頸後,呈現女人最性感的肩頸線條,她之所以要穿薛定諤的衣服就是要遮掩住睡衣,怕月娟娟看了會覺得奇怪。
涼涼的風吹過薄紗還顯得飄逸性感,薛定諤說她美如天仙,為什麼不穿點仙氣的衣服襯托,反而要遮蓋本身的美感,現在她也覺得自己穿這些衣服時特別的漂亮,像個女神綻放在月光裡。
妳怎穿這樣?第一次約會時她特地打扮過後才赴約,薛定諤那時的臉色卻像被車輾過,非常排斥她這身裝扮,甚至連臉上的妝也讓他詬病,所以後來她再也沒穿得漂亮了,那時她就想過,男生不是喜歡女生都漂漂亮亮的,為什麼他不喜歡?好像越漂亮越排斥,所以她改。
這瓶香水送妳,下次別再噴那款香水了,太刺鼻,看著手上淡雅日式香水,她細細聞了一下,有些困窘的看著他,自己身上的香水是玲蘭味道,還得過法國品牌獎項,為什麼他會嫌棄成這樣?為什麼?
有次情人節,她以為他會準備驚喜給她,結果他只是帶她去看電影就沒了,臉上失望的表情也讓心情越發鬱悶,覺得他就像木頭,不懂得浪漫。
或許那天是注意到她臉上失望的樣子,他第一次親吻她,第一次將她撲倒在床上,那時她或許是嚇到了,或許是想也該了,沒察覺那天他提槍上陣時的噁心厭惡感,他身體好熱,身下好軟,還沒感到愉悅他就撤了,低沉的向她道歉什麼的,她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突然要她是不尊重她,才會尷尬、才會道歉,她紅著臉頰,要他別道歉,因為他若道歉就顯得自己太過隨便,所以她才會覺得困窘和失落。
結婚前,朋友都問過她,真的要和他過一輩子嗎?他算不上是好的情人,但也不算差,只是忽冷忽熱,總覺得搖不可及,她其實擔心過,也怕過,那晚他來找過她,跟她認真說過,他不夠好,不夠聰明,不懂得讓她開心,若她還願意和他結婚,他也一定好好照顧她,永不拋棄她,那時她想他只是木訥了點,害羞了點,所以才會不敢逾越,她以為結婚後,他就會勇敢一點,就不會再自卑,認為配不上自己。
結婚那天,他卻扳張臉,幾次欲言又止,她以為他還在擔心她不喜歡,所以她主動將衣服脫下來,赤裸的站在他面前,告訴他這輩子她都是他的人,那天他臉色微僵,該說紅潤也沒有,說死白也還好,她事後仔細想過,覺得那臉色有點鐵青,不知道是她太過主動嚇到他,還是他覺得自己該說得話被她搶走而顯得錯愕,她分不清楚,只是當她主動將唇貼在他唇上時,覺得有些單薄、顫抖,她以為他是感動,是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但她錯了,那晚他說他累了,她頓時就醒了,看著倒頭就睡的丈夫完全傻眼,覺得自己赤裸的就像是隨便的女人,讓她很難堪。
那一天,也是她第一次為了新婚之夜哭了整晚,可能是被人發現了,把他臭罵一頓,第二晚,他幾乎是抓狂強硬的和她做愛,其實那次很痛,很難受,他卻不懂似的,只知苦幹蠻幹,隔天身上的吻痕讓家人很滿意,但她卻覺得自己就像個物品,被人品頭論足的,很不舒服,所以她就提議搬出來住,本以為獨子的他會不同意,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在外頭租了間房子,火速帶著她搬出家裡,這舉動讓她很感動,以為他是怕她受委屈才搬出來的,結果,好像也不是。
搬出來後,他們做愛的次數用手指頭都算得出來,她那時才明白為什麼他願意搬出來,因為這個,所以他才會同意,那時想明白的時候,心涼了一半,有些難受,而她也在那時才知道,原來他性冷感,所以才提不起勁,而她只能像個怨婦,等待他什麼時候想起和她一起,等待著他什麼時候注意到她對這個婚姻快要死心了。
在她快死心時,他注意到了,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她有些害怕,怕這些都是假的,他對她越好,她就越怕,怕眼前的人只是擁有和他一樣的臉,並不是她的丈夫,雖然他變很多,可相關的記憶他都能對答出來,她又覺得自己的懷疑很不厚道,就怕他厭惡疑神疑鬼的自己,所以她之後都不敢提,包括他的轉變,她都只能接受,明知道這和他先前的樣子差太大,可她不想失去他,所以他的轉變她都接受,只要他愛自己就好。
只要他愛自己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