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肺潛水 環島賞奇石 夜觀蘭嶼角鴞

蘭嶼是國際級潛水點， 如果不下水瞧瞧， 感覺會有遺憾。 事先上網看資料， 了解浮潛和深潛的差異。 浮潛只使用簡單的裝備， 如面鏡、蛙鞋和呼吸管等， 穿著救生衣， 在近海水中活動， 業者會拉一排救生圈， 讓學員手有支撐， 臉往水面下欣賞水域美景。

水肺潛水 會在較深的水域中進行， 必須背著高壓空氣氣瓶。 會有完整的教學、 漸進式課程、 由教練一對一全程帶領。 兩者的價錢差很多， 浮潛500元， 水肺潛水2500元。 已經包含所有裝備： 潛水防寒衣、潛水鞋、 面鏡、蛙鞋、氣瓶X1、 訓練、水下攝影、保險。 比較之後覺得深潛較安全， 而且可以到深海， 多花一點錢值得。

「仁者樂山 智者樂水」 當了很久的「仁者」， 偶爾也要扮個「智者」。 去年在花蓮清水斷崖， 嘗試SUP立槳， 暈得七葷八素。 但看到美景就值得。

今天要再解鎖水肺潛水。 擔心深潛壓力變化， 早餐三明治先擱置。 潛水業者就在民宿大門， 7點半報到， 先簽署了解潛水風險聲明， 保險資料、個人健康聲明， 緊急連絡人聯絡電話， 等相關文件資料。

調查每個人身高、近視度數、 和鞋子型號。 講解如何處理戴面鏡、 處理耳壓不平衡、 面鏡起霧、進水等的方法。 在水下溝通的手勢。 發放潛水衣和鞋子， 我們在水母衣外套上防寒衣。 防寒衣要穿著合身， 才不會灌水進去失溫。 防寒衣好像有修身效果， 感覺身材都變修長了。

今天要下水的地點是龍門港， 飛魚季期間有限制潛水地點。 龍門港屬台電管理， 沒有受到影響。 分派到教練後， 先讓我坐在車子行李箱， 背著氣瓶咬住呼吸管咬嘴， 練習用嘴巴吸吐氣。 繫上配重腰帶上面綁鉛塊， 起身往入水的港邊， 在陸地上覺得寸步難行。

先拍幾張未下水的照片， 然後下水去找自己的教練， 大海的浮力， 不會再感受到氣瓶的重量。 低溫的海水讓身心有點「涼」。 教練要我到水下， 練習處理耳壓不平衡， 用手指捏住兩側鼻翼， 嘴巴緊閉用力吹氣， 讓氣體衝到耳膜鼓起， 與水壓抗衡。 我一做動作就把「咬嘴」弄掉， 吃了一口海水， 想回到水面 比拇指朝上。

教練再次提示注意事項， 等我準備好了再試一次。 確定可以適應後， 以仰式放鬆躺在水面， 教練幫我穿上蛙鞋， 然後慢慢帶我往水深處， 我仰望天空欣賞藍天白雲， 告訴自己要放鬆， 等靜止下來時， 裝上呼吸管咬嘴， 被教練往水下帶，

教練不斷詢問是否「OK」， 耳朵感覺有點痛， 是因為水壓在耳膜上 造成的壓迫所致。 除了自己做調適動作， 也以手掌轉動示意， 教練就會調整深度， 反覆調整和適應， 漸漸越潛越深， 也越往港外移動。

龍門港外主要是以沙底， 伴隨著大塊礁石為主的地形， 深度約10~15米， 水流通常不強， 很適合初學者玩樂。 教練會引導往哪裡看， 遠處的魚和珊瑚礁， 看起來比較壯觀。 一群魚聚集， 像地球儀在繞圈圈。

近處就觀察螃蟹、熱帶魚。 今天風浪不小， 水中的沙在翻滾。 有一顆巨大的團塊微孔珊瑚， 俗稱蘭嶼大香菇， 聽說是這裡的最大賣點。

聰嫂全程就放空， 雙手抱在胸前， 讓教練「拎」著移動。 只負責換氣跟看海景， 到後來用嘴換氣變成反射。 不過水溫有點低， 覺得有點冷。

浮出水面時， 仰躺讓教練脫掉蛙鞋， 往下踏地站起來， 往岸邊走越來越重， 聰頭比較早上岸， 趕緊過來扶我。 聰頭說他在水下很暈， 而且不適應用嘴呼吸， 喝了好幾口水， 提早上岸休息。 我則是上岸後， 因為壓力改變， 開始覺得頭暈。

還要騎機車回民宿， 套上雨衣和防風外套， 頂著風騎車還是有點冷啊！ 脫掉防寒衣有點費力， 回房間洗熱水澡， 睡個回籠覺。 頭暈好一點才感覺肚子餓。 吃了三明治和泡麵， 精神和體力回復了， 下午開始環島導覽。

適逢星期日， 旅遊人潮很多， 所以只在有適合停車的點， 才停留做介紹。 來蘭嶼都會看奇岩異石， 觀光客會依據岩石外型， 和個人經驗比對加以命名。 達悟人賦予的涵義並不同， 當地的學生另設置介紹， 以母語標示說明意涵。 觀光客所稱的五孔洞， 達悟語Jikarahem是「最深處」。 是一系列的海蝕洞， 岩壁上珊瑚化石清晰可見， 見證海岸升起的痕跡和過程。

早期被視為忌諱的地方， 稱為「惡靈之窩」， 為婦女孩童不宜久留的禁地， 羊群晚上可能進洞休息。 西方宗教傳入後， 變成教友聚會做禮拜之地， 破除傳統的迷信。

第一個洞vaRai no volai (蛇窩之意)是蛇的家。 第二個洞是休息的地方， 第三洞為「相撲洞」， 傳說於朗島與椰油部落 兩村人若有事衝突， 就在此角力相撲分出勝負。 第五個洞稱之為pangsangsadan， 意為杵小米之地， 傳說附近的人常在此洞打小米。

我們從第二洞進， 連接到第三洞出。 裡面陰暗涼爽， 岩洞上頭有時還會掉下水滴。 第二洞立了十字架， 原是聚會做禮拜的地方， 堆疊石頭成講桌。 因變成觀光勝地， 將聚會場地改到第四洞， 設置鐵門管制。

第三洞抬頭望， 可以看見岩石呈現台灣外型。 在椰油部落看「虎頭坡」、 「饅頭山」和「蜜月灣」。 「虎頭坡」要有慧根才能想像， 像老虎背影，左邊是頭。 「饅頭山」是陸連島， 但沒有摩西分海的情形， 所以無法徒步過去。

「饅頭山」早期是椰油部落 「崖葬」、「海葬」的墳場。 饅頭山旁是是蘭嶼高中的校地。 蘭嶼高中附設國中部， 是為六年一貫的公立完全中學。

轉個方向就看到「蜜月灣」， 源於海灣的形狀， 連續兩個C接連， 就變成了愛心。

再度到航空站報到， 然後到紅頭部落吃冰， 今天天氣較涼， 只點一杯「雯雯特調」分著吃。 青青草原前一天才去， 繼續騎到「龍頭岩」。

達悟族人稱龍頭岩為ji-mazicing， 意為岩石鋒利不規則， 形成坑坑洞洞的岩壁。 龍頭岩附近海域， 為蘭嶼人重要豐富的漁場， 從龍頭岩你看出有幾條龍？ 6至10條龍都有人說。

這幾天一直看到的小蘭嶼， 是一座無人島。 達悟語名稱Ji-teiwan， 意為「神秘島」， 因為小蘭嶼海域暗流多、 水流又急。 是重要漁場， 小蘭嶼好像休息站， 黑潮從其外圍經過， 魚蝦就在附近稍停留。 飛魚季期間， 小蘭嶼沿岸3海哩， 不准台灣漁船靠近。

又到腦補時間， 導覽老師讓大家看著山脈， 想像仰躺小腹微凸的「小龍女」， 看出來了嗎？

早上潛水的龍門港就在附近， 蘭嶼龍門地區因地形封閉， 三面環山一面向海， 5公里範圍內無民眾居住， 等諸多優點。 經學者專家審慎評估後， 決定於該地設置 低放射性廢棄物貯存設施。 該貯存場有23座貯存壕溝， 共可存放13萬3728桶 低放射性廢棄物。 1982年儲存場正式啟用， 為運入低放射性廢棄物， 建造龍門港為專責港口。 1996年貯存壕溝飽和， 龍門港功成身退。

達悟族耆老眼中， 視龍門港為 惡靈入侵的大門。 台電目前總共撥補蘭嶼2大回饋， 每年2000萬元核廢料回饋金， 與3年1期的2.2億元土地租金。 蘭嶼發展觀光， 但垃圾量大增， 造成生態環境的負擔。 台東縣離島垃圾， 都要委託廠商用貨船運回台東， 再送到外縣市焚化處理， 營運成本高。 之前也有民宿業者推動： 「1人多背1公斤， 蘭嶼亮晶晶」。 仍需回歸「源頭減量」， 這次我們都自備環保杯 跟盥洗用具。

沿路又經過象鼻岩， 好像一隻大象在海岸邊， 用長長的鼻子在戲水。 軍艦岩在二次大戰期間， 美、日兩軍在蘭嶼對戰時， 曾被美航空軍機誤認 是海上的軍艦而進行轟炸。

冷泉是伏流的淡水， 男人捕魚和女人農耕， 完成工作後， 都會先到此清洗工具和洗澡。 在東清灣和情人洞停留拍照， 我們趁著天黑前， 先離隊去加油。

晚餐後去永興農場， 找蘭嶼角鴞。 是蘭嶼島是當地的留鳥， 體長約22公分， 大約手掌大小。 我們進入之前， 已經好幾批遊客進入， 有些人拿著手電筒， 用白光到處照， 所以蘭嶼角鴞有戒心， 變得很不好找。

等其他遊客陸續離開， 叫聲又開始熱鬧起來。 蘭嶼角鴞生活在雨林之中， 是夜行性猛禽， 以樹洞為巢。 角鴞的毛色和樹幹很像， 導覽老師聽音辨位， 再從該區域樹洞找。

太安靜的時候， 就模仿蘭嶼角鴞公鳥的叫聲， 引出牠們呼應。 公鳥叫聲音像：「嘟悟」， 母鳥叫聲音像：「要」， 蘭嶼島上的達悟族人， 將蘭嶼角鴞命名為「嘟嘟悟」。 今天共找到三隻蘭嶼角鴞。

蘭嶼的農場有其特殊任務， 收治有案軍官與重刑流氓， 應該說是以農場為名的 離島監獄。 場員為違規或 思想反動之軍官人員， 從事較屬農務相關的工作。 而管訓隊隊員， 則為來自台灣各地的犯罪罪犯， 在蘭嶼負責開路、闢港、建機場， 等大量勞務工作。

而軍人則負責管理場員和隊員。 為了供養數以千計從台灣來的人， 引入種稻和畜養牛馬。 達悟族人認為 種稻要花很多時間及勞力， 除草、翻地、曬穀、打穀， 還要灑農藥，非常麻煩。 所以大家都放棄種稻， 覺得還是種芋頭最好， 小米算是副食品，可 以儲存很久， 這樣冬天就不怕沒食物吃。 老百姓很討厭那些牛， 因為牛會踩芋頭、吃地瓜， 把茅草吃掉無法蓋屋頂。 民國 80 年農場才逐漸裁撤。

警備指揮部統治的這些做法， 嚴重衝擊達悟人的生活。 在環島公路騎著車， 看著東清夜市的人潮， 開始思考觀光客， 為達悟人帶來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