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02|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左外野二壘安打 p34

    「右外野的角落,根本不是來看球的。」
    「那小妹妹呢?」
    「在旁邊玩著她的小熊,她們根本陷在人潮裡。」
    「我們得過去了解狀況,甚至最後要通知吳方興才行。」正常冰回復了辦公室的冷靜與嚴肅。
    「唉!我還在考慮要不要舉發那位媽媽,一旦她被收押,那小妹妹怎麼辦?她有其他的親人嗎?」
    「怎麼辦?沒有親人照顧的話,只好找寄養家庭囉!」
    小秋嘆了一口氣,說:「妳說得輕鬆,找寄養家庭並不困難,重點是小孩子需要有媽媽,現在這年紀,是小孩子和媽媽最幸福的相處時光,她到球場還帶著孩子,這不表示還有責任感嗎?」然而小秋沒有這段幸福時光,他的人生缺了一
    大塊幸福,當然也沒人對他負責。
    「你怎麼了?你認真觀察過那位小女孩嗎?同齡的孩子比她更健康、更受人
    寵愛、更有美好的未來。你先前不是說最討厭『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句話?一個只在乎自己吸毒,不顧孩子健康成長的媽媽,你覺得讓她繼續影響孩子是對的嗎?她接下來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傷害你能預期嗎?別傻了!你又不是婦人,哪來的婦人之仁?」
    「你看過一部日片《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嗎?裡頭的媽媽把四個不同爸爸所生的小孩丟在家裡,自己和男友私奔。相較之下,這位媽媽還算好的。」小秋不知道自己在為年輕媽媽爭辯什麼。
    「我知道那部電影,在坎城影展大放異彩,而且是東京附近的真實社會事件改編。但這樣比較有什麼意義?每個孩子都是上天恩賜的禮物,他們不只有生存權,更有被珍視的權利。」
    正常冰一個字都沒說錯,根本無法反駁,甚至還滑了一下手機,給小秋看毒新聞的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媽媽帶三歲男童吸毒」、「媽媽愛上毒販 小姊妹運毒」、「吸毒媽媽生五個孩子 通通都丟育幼院」……
    但要硬生生拆散那對母女,小秋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陷入了遲疑。
    「王正,我們現在為什麼坐在這裡看球?」正常冰的語氣緩和下來了些。
    「……因為我們喜歡看棒球。」
    「廢話!因為我們想找到毒販,要阻止更多人受到毒害,不能讓更多人的人生以殘壘收場。你忘了你的好友阿草嗎?」正常冰竟然氣勢強硬地掀開阿草這張底牌。
    回監後的阿草捎信來報告他的近況,為了讓肋骨復原,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翻
    書,然後下床在醫療區緩慢走動,自嘲自己是監獄史上最無聊的犯人。阿草說他開始思考出獄後要做什麼,沒有學歷沒有專長,但他願意腳踏實地工作,接下來得更努力在監獄裡學習水電或木工,將來當個自食其力的技工。如果沒有什麼專長,阿草相信很多老闆都不願意雇用更生人。雖然後悔毒品毀了他的大學夢,不能像小秋成為吹冷氣的白領上班族,但也許揮汗做工對他來說才是實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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