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契約18

「咳……米迦勒。」這時，沙利葉背對著出現在宮殿門口，米迦勒有些心虛的站起身，瑪麗娜看見了沙利葉，想起他對她不甚友善的態度也讓她有些顫顫巍巍的躲到米迦勒桌上的書卷堆後頭。

「沙利葉？」米迦勒走近殿門口「你怎麼來了？」

「來跟您報告一些事情。」沙利葉冷冷的轉頭看了看躲躲藏藏的瑪麗娜，米迦勒順著沙利葉的目光投向她，疑惑的問著「怎麼了？」

沙利葉收回目光「外頭說吧！」

瑪麗娜呼吸有些慌張侷促，她緩緩地探頭望著門口，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聆聽。

「什麼事？」

「賽緹爾確定要回天國了。」

「是嗎？讓烏列爾處理就好了，一個受罪折翼的聖靈還需要如此掛心嗎？」

「重點是烏列爾的態度……」

「他怎麼了嗎？」

沙利葉嘆了口氣「人間有些變化，無論如何，我在月宮絕對能比你在一重天看得清楚，我總有一些不太好的直覺。」

米迦勒聽完，有些不安的看向那籃鮮紅的永生花瓣，眉頭深鎖揉了揉腦袋「我想不見得是烏列爾的問題……」

「什麼？」沙利葉疑惑的看著米迦勒。

「沒什麼，我會好好處理的。」米迦勒本想結束話題，一轉身卻被沙利葉叫住「等等！」

米迦勒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沙利葉「還有什麼事嗎？」

「你知道她是在天國除了上帝之外，唯二會控制聖火的人嗎？」

「誰？」米迦勒疑惑的等著答案。

沙利葉只是笑了笑，悠悠的轉身離開「我走了。」

米迦勒面無表情的目送他離開後，轉身回到殿內，一踏進門便伸出右手敲了敲躲在門旁的瑪麗娜「妳在偷聽啊？」

瑪麗娜看了看米迦勒「呃…」又跟在米迦勒身後「烏列爾要回來了嗎？」

米迦勒突然停下腳步，瑪麗娜一頭撞上，踉蹌的退了一步，他一轉身語帶酸意「妳倒是很想他。」瑪麗娜思考了一會兒「應該算是吧…」

米迦勒有些不悅的掉頭就走，徑直的跨出殿門離開，瑪麗娜有些不知所措的跟了上去「你生氣了嗎？」看著米迦勒冷著臉不言不語，只管邁開步伐，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你怎麼生氣了啊？」米迦勒依舊不肯說話，倆人沉默著走過湖畔小道，一旁砌著晶瑩剔透的水晶城牆，瑪麗娜透過水晶反射的身影，偷偷欣賞著米迦勒孤冷的側臉，一路上了階梯，她走得有些吃力，氣喘吁吁的拉著米迦勒的手「米迦勒大君，我走不動了……」

「那妳為什麼跟過來？」米迦勒說完，本想一把甩開，瑪麗娜卻癱軟的跌坐在階梯上，他趕緊上前摟著防止她受傷「妳沒事吧？」

瑪麗娜皺著眉一臉不適的模樣，搥了搥肩膀「我覺得今天好累……」

米迦勒看著瑪麗娜的背上像是藏著若有似無的光芒「妳越是靠近聖靈的屬性，就多少有些不適，所以我們無法馬上改變妳人類的身份，可能會讓妳難以承受。」米迦勒思考了一下，笑著繼續說「不過妳就快要有翅膀了。」

瑪麗娜先是愣了一下，後驚喜的笑著「真的嗎？」

米迦勒扶著瑪麗娜「妳小心點，妳現在還沒有呢！掉下去我可不會救妳。」雖然這麼說著，米迦勒還是小心翼翼的護在瑪麗娜身邊。

「我們要去哪裡啊？」瑪麗娜好奇的問著。

「到至高點巡視一重天。」正當米迦勒要繼續往上走，瑪麗娜自然的牽著他的手，米迦勒愣了愣「妳不能隨便牽我的手。」她看了看米迦勒「可是…我這樣就不會不舒服了。」

米迦勒皺著眉頭「牽手能治妳的不適感？太荒唐了。」他趕忙抽開手「放肆！」

「……可是。」瑪麗娜委屈的放下手，米迦勒卻看見瑪麗娜背上本來微弱的光芒竟變得刺眼，還散發著羽翼的雛型，他皺緊眉頭又牽起瑪麗娜的手，翅膀的雛型便迅速的長出羽翼，忽地想起沙利葉說的話“她是在天國除了上帝之外，唯二能控制聖火的人。”

米迦勒驚訝的抬眼看著瑪麗娜「……妳是誰？」

瑪麗娜疑惑的看了看左右，一時也不太明白米迦勒想問什麼，目光回到他身上「我是瑪麗娜啊…」

米迦勒緊緊的牽著瑪麗娜的手，瑪麗娜卻有些恐慌，在極速的墜落中，她已經不太確定自己的呼吸是自主的、還是強風灌進來的「米…米迦勒大君，我們在墜落。」

米迦勒沒有說話，僅僅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瑪麗娜看著不為所動的米迦勒，又惶恐的把頭轉向前方，原本的奧薩斯湖如此的廣大，現在看來竟變成一塊小玻璃，以湖為中心，四方一共有四座水晶宮殿，東方一座宏偉的祖母綠宮殿，西方則是紫水晶，北方是紅寶石，而自己所墜落的宮殿，則是南邊的白晶宮殿，不一會兒，一群天堂鳥飛過，繞過一扇高聳的金色大門，黃金大門延伸出步道與階梯，還有一旁矗立的大鐘，生命之樹扎根延伸到四方宮殿旁，雖然景色優美，卻讓徬徨下墜的瑪麗娜自顧不暇「米…米迦勒大君，您什麼時候才要打開您的翅膀？」米迦勒依舊沉默不語，瑪麗娜侷促不安看著越來越近的一片草原，忽然躁動著想要掙脫米迦勒的手，沒想到米迦勒牽得更牢，她才意識到米迦勒牽著她，其實是不想讓她逃脫，瑪麗娜看著草原上的花朵輪廓從一個個的小點逐漸清晰，自己也快將崩潰的用力吸氣著，就在最後要觸碰到地面，瑪麗娜急忙轉身摟抱著米迦勒，隻手揮下聖火如雷般炸開了地面轟隆聲響徹一重天，遠處天使們都驚恐的投向目光，瑪麗娜用盡力氣撐開翅膀，轟炸的力量讓她驚險的螺旋移轉、猛地震翅向上飛翔，最後在驚魂未定中迫降在草原的一頭，但並不是很成功，米迦勒這時才張開羽翼圍繞護著瑪麗娜，重重摔在草地上轉了幾個圈才停下來，她躺在草地上睜著銅鈴大眼，腦海裡閃過幾千萬從小到大所遺忘的記憶通通濃縮成一則訊息以三秒鐘的時間播送完畢。

米迦勒撐著雙臂，避免壓到瑪麗娜，看著眼前米迦勒清晰的臉龐，視線不再天旋地轉，這時瑪麗娜才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你瘋了嗎？」

「對不起……」米迦勒輕輕的抹去瑪麗娜的淚水「我也很擔心妳不肯張開翅膀，幸好妳還是飛起來了，不然我們倆都死定了。」

「你開什麼玩笑？」瑪麗娜有些氣惱，忽地起身，卻又被米迦勒壓回地上，瑪麗娜望著米迦勒，那鼻尖不到一吋的距離就將碰觸到了，惹得瑪麗娜漲紅了臉，米迦勒面無表情的說著「我不記得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又遺落了什麼……不過，妳確實在我身上得到了生命和力量，是吧？」

瑪麗娜聽著一頭霧水，米迦勒如此靠近，她緊張的呼吸即使小心翼翼的，還是混亂不已，心跳浮躁著有些難以吞嚥口水，根本也無法思考，米迦勒看著瑪麗娜的雙眼「妳不用回答我沒關係，至少我已經確認了妳是誰，一下子釋放這麼多力量，妳若是累了就睡一下吧！」他靠近她耳邊，輕輕耳語……淡淡的說「這是我們的秘密，別說出去。」

「米迦勒大君把東方宮殿前的草原炸出了大窟窿。」一個天使急急忙忙的跟著另一個天使正要去修補草原「怎麼回事？拉斐爾大君知道嗎？」兩人到了草原，早已一群天使正在忙著。

米迦勒冷冷的站在一旁，拉斐爾看著大窟窿笑著說「我還以為我跟你結怨了，竟然把我的草原炸成這樣。」

米迦勒哭笑不得，依舊沉默不語，瑪麗娜站在米迦勒身旁看著這麼大陣仗的天使們忙進忙出，她愧疚著有些焦慮，顯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拉斐爾探頭看了看，面帶微笑的說著「妳還好嗎？看起來受了不小的驚嚇？」

「我……」瑪麗娜剛要開口，米迦勒便接過了話「她從白晶塔上掉了下來，肯定是嚇得不輕。」說完，瑪麗娜癟著嘴，暗暗在心裡碎念著“明明是你拉著我跳下來的。”米迦勒轉頭看著拉斐爾「抱歉。」拉斐爾顯得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沒事，沒什麼……你要保護她嘛！」

「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帶她回去了。」米迦勒說完，便看了看瑪麗娜示意她跟自己走，瑪麗娜看著米迦勒離去的背影，慌忙卻不失禮儀，趕緊向拉斐爾行個禮才匆匆離去。

拉斐爾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旁又悄悄來了一個金色長捲髮、湖水綠色眼眸，臉色也如米迦勒那般傲冷的天使，走到拉斐爾身邊「她是誰？」

拉斐爾聳了聳肩笑著說「不知道，說是烏列爾帶回來的聖靈。」說完，拉斐爾皺著眉頭看著加百列「怎麼妳也來了？」

「這麼大的騷動，再怎麼不愛串門子也不至於像個雕像杵著沒反應吧？」加百列說著。

「我以為妳不管多大的事都漠不關心呢…」

「什麼話？」看著大窟窿，加百列皺著眉頭指了指的說著「米迦勒會這麼唐突的把這兒炸成這樣嗎？」

拉斐爾和加百列對看一眼，兩個人突然陷入一陣思緒當中。

「妳還好嗎？」

「累嗎？」

「妳沒事吧？」

米迦勒一路上邊走著邊關心著瑪麗娜，看著她板著臉不回應，他笑了笑伸出手「需要能量嗎？」

「…放肆。」瑪麗娜弱弱的耍著脾氣說著推開米迦勒的手，自顧自的走著。

看著瑪麗娜生氣的背影，米迦勒微笑著跟在她身後，隔空若有似無的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妳跟在我身後也是這樣嗎？”米迦勒在心裡默默的說著。

這時，米迦勒側眼餘光瞄到了不遠不近的地方，約瑟又是那快掉下巴的表情，他不動聲色，眉頭深鎖嘆口氣，小聲碎念著「又來…」

看著兩人經過，約瑟閉上眼卻閉不上嘴，轉身眼睛像快擠在一起了「壞約瑟！別亂想，那是錯位視覺差……是幻覺！」約瑟捂著眼睛仰頭長嘆「怎麼老是讓我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