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他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你跟我玩一個遊戲,輸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而贏了,你就得留下,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要跑。”帶著仇恨,她面含冷笑:“好,如果我贏了,我要你的命……” 少女時期,她深愛著一個人,以為這輩子她會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 卻不想這個男人喜歡上了繼母的女兒。她們母女拆散她父母的家庭,逼死她的母親,搶奪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她愛的男人不顧她的委屈,還與她們兩沆瀣一氣,一同傷害她。 當她走投無路時,她的真命天子出現了,而她也挫折中蛻變、成長…… 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站在高處對那些人說:“你們會為你們之前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
“好久不見,林琰琰!”
林琰琰回頭,昏暗的包廂,旋轉的射燈下,一身黑的高大男人離她只有五公分,呼吸帶著夏日特有的濡濕灼人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脖子上,激起一陣綿密的戰慄。
時隔八年,他還和從前一樣,出現在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雙手斜插在西褲兜裡,嘴角帶笑,攝人心魂,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醇厚,像惡魔之音,短短的六個字,將她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殼,擊得粉碎。 他的手伸出來,遞到林琰琰的手邊。
林琰琰盯著那只手,修長、潔白,骨節有力。 就是這雙好看的手,曾經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即使她努力掙扎,苦苦哀求。 曾經她渴望著這雙手擁著自己,可盼了多年,他卻攬上了她妹妹的腰。當年,陸莘透就這麼當著她的面攬著小三的女兒,宣誓:“這是我愛的女人,如果你敢對她怎麼樣,我會讓你下地獄。” 林琰琰冷漠地看著他,最終從沙發上拿起自己老舊的包,落荒而逃。 “你就那麼不想見我?”陸莘透長腿一伸,林琰琰又被逼回他的包圍圈,許是包廂裡人太多,林琰琰已經覺得連呼吸都沉重無力。。 張霄很狗腿地上來打圓場:“琰姐啊,陸哥難得來一趟,你也難得見一面,大家坐下來好好說話嘛,畢竟同學聚會,你看好多話咱們都沒說呢!” “如果你把我請來就是為了見這個人渣,那就沒必要了!張霄,我們幾年的同學感情我也不想說什麼,感謝你的招待!” 林琰琰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再次狼狽而逃,剛剛走到門口,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 陸莘透搖著紅酒杯悠然走到林琰琰面前,在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語氣說:“媽媽死了,爸爸為了小三拋棄你們姐弟,家裡生意敗落連房子都抵押了,奶奶生病需要照顧,弟弟是個敗家子。你在景輝風投做事,低級銷售人員,底薪1500,扣完五險一金剩餘900元,連續3個月業績為0,面臨失業的危險。26歲了銀行存款3位元數……林琰琰,你說你還剩什麼……” 他的呼吸熱熱的噴灑在她的耳邊,用最曖昧的姿勢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 林琰琰抬頭狠狠瞪著他。 陸莘透慢悠悠地渴了一口紅酒,以極盡優雅矜貴的方式彰顯他的優越感,好像他是天子貴胄,而她是被他踩在腳底下的人。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我給你一個機會。” 林琰琰仍是冷冷地盯著他。 陸莘透忽然把她拉來湊近自己,在她耳邊輕柔地說:“你跟我玩一個遊戲,輸了喝一杯白酒,你要是喝得贏,我就讓你做最想做的事,如果你輸了,就留在這裡,無論我做什麼都不要跑。” 林琰琰想要掙扎,陸莘透又說:“你以前不是很能喝也很敢玩嗎,這就慫了?” 林琰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即使這張臉多麼英俊,五官多麼立體,眼神多麼魅惑,她也覺得醜陋無比,她多麼想一巴掌招呼上去,或者一瓶硫酸讓他徹底毀容,真的恨一個人很到骨子裡的時候,也許真的能夠做出這麼瘋狂的事吧。 林琰琰忽然笑了,聲音很冷清,可又淌著莫名其妙的興奮,很低沉地說:“我贏了你,你真的可以讓我做任何事嗎?” “當然,即使我在你心裡是個人渣,但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陸莘透慢慢捋著她額前的頭髮,語氣輕柔。 “好!”林琰琰答應了。 陸莘透勾唇一笑,拉著她的手回到場地中央沙發上坐下。 張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拍掌撒歡鼓動大家以示期待。 陸莘透命張霄擺開色子,張霄還沒有動手,兩旁的美女更樂意伺候,於是紅袖添香更顯風流。陸莘透還命跟隨的男秘書奉上手套。人渣就是人渣,玩個遊戲還戴手套,顯得多高端。 林琰琰沉下心等候著,一兩的白酒杯滿滿擱了半邊桌子。 林琰琰跟服務生要了一杯牛奶,喝完牛奶搖色子猜數,林琰琰贏了,陸莘透爽快喝酒。 林琰琰面無表情,沉下心玩第二局,第二局又贏了,陸莘透繼續喝,周圍的人沒一個敢鼓掌的。 第三局,林琰琰輸了,身旁的美女叫得比國足進球還開心。林琰琰也爽快,仰頭灌下。 也不知玩了多少局,林琰琰開始頭暈發熱,眼前的人影也晃成了兩道、三道。 她仔細看著對桌的男人,只見他背著光,面色模糊,雙眼黑漆漆閃著微弱的光,正似暗夜裡遙遠的星辰。也不知誰把包間的燈光調成閃動型的,滿天的星辰搖曳,晃得她愈加頭暈。 林琰琰頭痛欲裂,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的躺在沙發上。 陸莘透走上來,雙手撐在沙發兩邊低頭望著她,語氣輕柔:“為什麼這麼恨我?” 林琰琰睜眼幽幽地望著他:“你又為什麼這樣對我?” 陸莘透沒有回答,薄唇只是抿上了無情的笑。 林琰琰看到他頸上晃動的星形墜子,那還是她的妹妹林子說送給他的,想起林子說的名字她都覺得諷刺。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那是她的父親對另一個女人的承諾,是他與小三的愛情結晶。 她曾經無比痛恨這個名字,可是她最愛的男人當年摟著小三女兒的腰,低聲呼喚:“子說……子說……我喜歡你!”每一次呼喚都在她她心上插刃。
林琰琰沙啞著音道:“再喝一杯酒,最後一杯,一局定勝負!” “好!”陸莘透的聲音沾染了酒精的濃烈,愈加低沉性感,籠得人呼吸不暢。 周圍的女同學看林琰琰的眼神都變成了刀子,一個家裡破產負債累累的女人,居然一來就將陸莘透霸佔了,完全不給她們機會,她們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最後一局搖色子的是張宵,林琰琰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這個遊戲很簡單,可是她連最後一局都快玩不起了。她隱隱約約說了一個數字,後來聽到眾人的歡呼聲,和張宵遲疑的聲音:“琰姐,你……你輸了……” 陸莘透舉著紅酒杯走來蹲在她面前。“還能喝嗎?” 林琰琰緊捂著嘴壓抑即將吐出來的酸物,看陸莘透的眼神充滿憎恨。 下一秒,只見他大手一翻,暗紅的液體垂直傾注到她的發頂,又沿著短髮茲溜溜滾落,最後染紅了她的衣襟、臉龐,滴落到地上。
她還能聞到紅酒的清甜之氣,周圍的同學驚叫連連,女生甚至捂住了嘴巴後退,簡直不敢相信。
她成了最狼狽的生物,被人們恣意圍觀著,而這些人還都是她的同學,她徹底在這個圈子丟盡了臉。 陸莘透拍拍手,薄唇勾起,“林琰琰,看你這麼狼狽,我就開心了。你放心,以後這樣的機會還很多!”
他手一揚,玻璃杯“砰”的一聲碎裂在地,碎片四濺,林琰琰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被劃傷,瓷白的肌膚上,猩紅的液體格外刺眼。
周圍的同學推搡著,呼啦啦的散開,生怕被誤傷。
林琰琰閉上眼,再睜開時,只看到消失在門口的黑色背影。
林琰琰紅著眼圈,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已經很丟人了,就算哭也不過是徒增笑柄而已。
幾年前的過往就像倒影一樣從她的腦海裡閃過。林子說被她失手退下樓道,驚叫聲響徹整個教學樓,陸梓透從一旁沖出抱著林子說離開時嗜血的眼神。她的母親從二十層一躍而下,模糊的臉和滿地的鮮血,她在太平間摟著母親的遺體哭到暈厥。 周圍的同學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她的腦子一片混沌,在失去意識之前只聽到張宵在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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