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15|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深淵」的狂人—『嶄新之彭多爾多』

    彭多爾多與祈手 / 來自深淵(04) p. 77
    彭多爾多與祈手 / 來自深淵(04) p. 77
    「所作所為把良好的傳統與探窟家的榮耀一腳踐踏在底下,同時為深淵帶來了新的黎明⋯⋯簡直不負『黎明卿』這個別名啊!」(來自深淵(04) p. 136)
      相較於擊退他國探窟家、留下探險手記,被奉為英雄的「殲滅之萊莎」,手段與目的前所未聞的白笛「嶄新之彭多爾多」或許更適合被稱為狂人。他雖然與萊莎同樣身為白笛、同樣是對於洞窟探查具有劃時代貢獻的探窟家,但是比起萊莎作為一位探險家自己深入險境、成為深淵的先遣隊,彭多爾多更像是一位研究者,透過科學和系統性的方式解析深淵的構造與機制、並利用這些知識改善探窟技術和環境。然而,彭多爾多之所以令人畏懼,或許正是出自於它對於深淵的著迷與癡狂。在單行本第四卷中,資深探窟家哈伯就提到彭多爾多會透過私自盜賣深淵遺物、進行藥物的人體實驗來獲得開發資金,甚至直接在水源中下毒、縱火來撲殺探窟環境中的害蟲。為了解析深淵的秘密,這位白笛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道德與榮譽似乎完全和他沾不上邊。
      嶄新之彭多爾多第一次登場於單行本第三卷,奈奈祈的回憶當中。奈奈祈是一位「慘劇終末」——身體因為深淵環境產生異變、失去人形的人類,其原因正是因為彭多爾多在奈奈祈與她的朋友米蒂身上,進行了解析深淵詛咒與祝福的實驗。深淵的環境會使人在離開第六層時喪失人性,同時將身體轉換成非人之物,也就是慘劇終末。彭多爾多將慘劇終末所賦予的異形形體和能力稱作是祝福。為了能夠克服喪失人性的詛咒,運用祝福所帶來的能力,這位白笛設計了將喪失人性的詛咒全部轉嫁給其中一人的方式,並引誘了眾多貧民窟沒有戶籍的孩子們成為實驗對象。最終,米蒂與奈奈祈成為了成功的組合,由前者承受了所有的詛咒,讓後者獲得慘劇終末的形體並保留了身為人的神智。雖然彭多爾多最終透過奈奈祈的例子掌握了使用祝福之力的方式,但這樣的實驗不僅使大量的孩子失去形體與理智、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慘無人道的做法更是讓奈奈祈與雷格無法原諒透過犧牲大量孩子來進行實驗的彭多爾多。
    彭多爾多的「實驗」 / 來自深淵(03) p. 132
      然而,彭多爾多對於深淵的癡迷與瘋狂,並不只限於此。為了探究深淵的奧秘,他甚至將自己的性命也奉獻給了對深淵的研究。在漫畫單行本第五卷,彭多爾多與莉可對峙白笛的真相時,他便告訴莉可象徵英雄身份的白笛需要透過獻祭活人製成,並且他所持的白笛就是透過獻祭最初身為人類的自己獲得。莉可等人所遇見的彭多爾多,則全數都是他透過特級深淵遺物「精神隸屬機」將自身意識植入手下們「祈手」腦中的分身。因此,作為個人的彭多爾多其實在故事當時早已死亡,而「嶄新之彭多爾多」則是一個由祈手們集體所共同繼承的身份和意志。彭多爾多雖然作為一個人早已形態俱滅,他對於深淵的嚮往與執著卻持續存在,附身在祈手們的身上,並持續地探索著這個充滿未知的大洞。這份能夠隨意玩弄他人的生命,甚至連捨棄自身性命都不足以止息、滿足的執著與瘋狂,正是彭多爾多最強烈的又令人髮指的角色特質。
    笛子 / 來自深淵(05) p. 46
      諷刺的是,卻也正是這樣的特質,使得彭多爾多能夠達成許多其他探窟家,甚至是連白笛都無法達成的成就。正是因為他能在水源下毒、在害蟲叢生的花海縱火,才有辦法阻止了牠們繼續向上擴散、危害其他生命;正是因為他能毫無顧忌地進行人體實驗,才有辦法解開詛咒與祝福的奧秘。彭多爾多充滿狂氣的追求,奠定了他在作品世界觀中的定位。若是提到令人瞠目結舌的探窟行為,便無法不想到這位白笛。同時,這些事蹟也為彭多爾多的異質與荒誕背書。雖然他與萊莎同樣是憧憬著深淵盡頭,推進探窟里程碑的白笛,但萊莎作為探索深淵的先鋒,自己深入險境為世人留下紀錄,在作品中被描繪為國家的英雄,彭多爾多則幾乎可以說是萊莎的相反。他不僅僅曾是外國的通緝犯,其推進探窟知識與技術的方式還幾乎通通都是建立在對於生命,或者是環境的暴力之上。若充滿探窟家驕傲與英雄正氣的萊莎可以說是作品世界中的英雄,那麼同樣嚮往著深淵盡頭、不計代價地推進探窟技術的彭多爾多,或許值得被稱為《來自深淵》世界中的狂人。正是因為無論是英雄般的萊莎,或者是狂人般的彭多爾多,都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中,所以才令這部作品的世界觀如此生動。正是因為有著包含萊莎、彭多爾多,以及其他無數的探窟家共同譜寫著探勘深淵大洞的歷史,《來自深淵》的世界才顯得如此真實且有人味。世界並沒有本該如此,而是因為有了這些人活動的足跡才得以如此。
    半龍的姿態正是獲得祝福的象徵 / 劇場版 來自深淵 深沉靈魂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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