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鴿上班日誌] 雙面小孩 (3)

本件為揉合多個案件之創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107，你到底是有沒有找到人啦？』巡佐既隨性又無奈的聲音透過無線電，在我耳邊響起。來自遠方的聲音提醒了我，現在同時段有另一網的專案學長在巡邏，雖然我們大輪番的跟他們不熟悉，但他們卻是道地的老江湖。

「找到了，巡佐，我在QQ小吃部啊，我需要支援」跟男子對峙太久，不知道這鬧劇該怎麼落幕的我，趁機趕忙回應。

『108，108....』巡佐呼喊第二網的聲音已被前方男子聲音覆蓋，男子喊道：「你叫人來幹嘛？我沒有阻擋你上樓啊」見我呼叫支援前來，男子的態度緩和許多。我心底暗忖，果然酒鬼都是裝瘋，聽得懂人話的...

「你說可以上樓的，你老婆在哪個房間？」我問道，手邊暗暗抵住腰間警棍。

「她跟孩子都在三樓睡覺啦」他顯然配合地多，得到他的允諾，我想也不想直奔三樓而去，陰暗的樓梯間只能容納一人側身而過，空氣中彌漫著相當奇異的味道，就算屏住呼吸，這氣味依然衝向腦門，似是香粉，似是油煙。我數數著確定自己已到達三樓，卻見木板隔成四五間隔間，門外均有外出使用的鞋子隨意丟擲著。天啊....雖然外頭看起來是透天厝，但房子內部卻是多層的出租雅房嗎？

太多陰暗角落了，我靠著牆低聲喊道，剛剛有人報警嗎？狹長暗黑的走廊中，連回音也穿不過去，整條走道無人回應，我搔頭努力思考，告訴自己，不要慌，很快可以找到的，我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跟小孩在樓上睡覺』

我想起那男子所說的，眼見一雙小巧的童鞋聖筊般地橫在我面前，我敲了敲這片看著太輕薄的木門，門悄悄地輕啟了一個小縫，一張晦暗的女性臉龐盯著我。

「是妳報案嗎？」我稍微再往後倒退了一步，完全無法掌控這空間的安全性的我，這才突然後悔了，怎麼又沒想到等第二網過來，又貿然行事。

「喔，是我報案的」女子慢慢地把房門打開，既甜膩又沙啞的嗓音，是越南女子的口音。

「我可以進去嗎？」我嘗試詢問道

「啊...」她看了看我背後，不知是否是擔心男子跟隨上樓，又或是其他。

「我後頭沒人」我回道

「喔，好啊」她偏頭看了我一眼「是女生啊？」

女生？喔...說我喔？我走入木板隔著的小空間裡，房間裡還有個長髮的小女孩背對著我，正在角落擺放自己的玩偶，小兔子、小車子、小熊....排排躺在小被褥上。

「你的手機怎麼都沒接？」我問道

「喔，我的手機沒電了」

「你報家暴，怎麼了？」

「喔，沒事，我老公喝酒」她撥了撥頭髮說道「我跟他吵架，他要打我，我把門反鎖起來」

「你有受傷嗎？」我問道

「我的脖子稍微有一點」她把頭髮拉開，讓我看上頭的紅痕「我才不怕他，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她是真心還想跟這個男子在一起的，我默默地想著。否則她現在應該要馬上對著我哭訴，告訴我這男子多糟糕，並讓孩子為她作證。我就曾看過一個父親偷偷從妻子的住居地帶走女兒，被帶走的女兒上一秒才要求父親幫她買零食，等與父親分居的母親抵達報案點後，瞬間變臉，哭著對媽媽說：「爸爸好可怕，爸爸打我、帶走我」當時跟我一同進屋的女子怎麼可能沒看見她女兒的瞬間變化，但她卻愉悅地接受了女兒丟來的球，於是我靜靜地看著女子極其憤怒地向我控訴其分居丈夫的不義，接著機械式地告知權益。

「去一趟醫院驗傷吧，要告他嗎？」依照處理案件程序，我必須先跟當事人說明她現在的權益，雖然我很菜，但我很清楚，從實習時期（2年）到我現在可以獨立作戰(3年），家庭暴力案件內幕往往比鄉土劇還離奇，而現場的警察只是隨同這個家庭，一起演一場大戲。

「不用啊，我有這個...」她毫不在意似的，指了指桌上的剪刀（幹......太暗沒看到......）而孩子依然靜靜地擺弄著布偶娃娃，彷彿對一切震動恍若未聞。

「可是妳受傷了，為了保護妳的權益，還是走一趟醫院吧。而且你丈夫在樓下，他喝酒還沒清醒.......」看到她本人無事，我便漸漸冷靜下來。

「我不.......」女子正要開口拒絕卻被突被打斷。

小女孩突然像是打開了耳朵，從床舖上站了起來，轉身對我說道：「我們要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