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踩腳男的目光對上,是在棒球場的售票口,小秋幫還沒到的阿草買票。很難形容的眼神,混合著敵意、落寞、失望、熟悉之類的情緒,小秋頓時有些退縮,想著:「他應該沒有認出我吧?幾次相遇,都沒看他抬頭過,和坐在輪椅的女子買彩券那次呢?倒是沒注意他當時的視線有沒有落在我身上,當時穿什麼衣服呢?……」
其實小秋穿什麼衣服都沒差,身材適中,長相尋常,如果不是經常見面,或特別觀察過,應該不會留下印象,除非……除非對方有記人的專長。有同事就有這種異常本領,可以在團體照中,立刻指出誰是誰,看著小時候泛黃的照片,更有辦法和長大的人連線。這種專長非常適合指認犯人,但沒有人希望自己周遭圍繞著刑案吧?
小秋還是選了一個距離踩腳男十公尺左右的位置坐下,記得上回看到踩腳男旁邊跟著一位年輕人,果然沒錯!而且同樣穿著白T。兩人坐下後並不交談,而是各自滑著自己的手機。
球賽開始,正常冰和阿草終於到了,小秋開啟LINE的群組,小心翼翼地用手機對話。
「看來今天無法好好看球囉!」小秋傳出後,兩人幾乎立刻脫口而出:「為什麼?」
小秋低頭猛按:「噓!用傳的,右前方兩點鐘方向,留意踩腳男和一位穿白T的年輕人。」
「踩腳男是戴棒球帽的?」阿草問。
「是的。」
「剛才我坐下來的時候,他有往我們這裡看欸!」阿草的表情有點緊張。
「真假?怎麼可能?」正常冰回得好快。
「我也不確定,剛才幫阿草買票時,我們眼神交會了一下。」
「然後呢?」
「有種說不上來的異樣感。」
「你的感覺可靠嗎?」正常冰問。
「非常準確,我保證。」掛保證的是阿草。
「怎麼說?」
「考試時猜題很準!哈哈。」
「這誰不會啊!」正常冰吐槽。
「嗯!我會做『預知夢』,在事情發生後,才想起夢裡已經見過了。這算不算可靠?」
「什麼『預知夢』!日本小說家東野圭吾還拿來寫過一本推理小說,那叫『既視感』,有很多可能性,其中之一是因為做太多夢了,而夢境又是從現實取材,所以就機率上來說,當然很容易似曾相識。」正常冰傳了一大段理性分析。
「這樣說也沒錯!我總是多夢而淺眠,有幾個夢境還會重複。」
「什麼樣的夢境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