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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麥克伊旺《愛無可忍》

    與其說是一個探討誰才是確實罹患「精神疾病患者」的推敲作品,不如換個角度來看看這個以文學為基礎所捏造出來的一個故事。我常常看到網路上的翻動書頁的聲音,多數的讀者還是以充滿了打水漂的熱情,來看待深不見底的大湖泊。我認為,這本書的讀法,該是要換成拋出一顆沈重的大石塊來探討湖水深度。再以,若以這本書來當作黃土覆蓋著我多年來被命運扒光生命熱情的殘骸,重點非但不是在刀械槍砲上那場謀殺案上,更絕不是科學與上帝拔河競爭中獲勝的一方是誰,那種喋喋不休的爭論。
    我認為這個故事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窗外有個值得我們這些「有故事的人」深思或笑看都好的過往。無論是當你遇到挫折困難的時候,你是用怎麼樣的心情在講解這道難題給你的煩惱,哪怕只是你一個無病呻吟充滿目的性的討拍,或是難免有些言過其實的加油添醋把自己形塑成悲劇英雄也罷。誰在你身邊傾聽你的情緒,並且不會只是「盲目地安撫」「提出根本對事情毫無幫助的解決之道」,才是我們這個痛苦的一生,躊躇難行的小徑上留下顛簸凌亂的腳印,直到老死的「良心知己」或者更能提升到伴侶的地位的人兒。
    我曾經被謊稱正義但實質上需要龐大封口費的奸險小人恐嚇勒索,他明明白白地說要舉報我偷竊台電昂貴電費的可恥事件,我是可恥,但是總比每兩個月看到三四十萬的電費做起賠本生意來的像個英雄好漢吧?當時還是熱血方剛年紀的人,根本分不清楚「陳浩南」「文天祥」對於天地有正氣的詮釋上的差別。這個現在想起來的汗顏,當初理直氣壯地狂妄回應頂嘴,卻也嚇壞了口出狂言的那個三流的勒索小輩。然而這個後來不了了之卻是可大可小的事件就這樣落幕了,算是人生玩笑話裡還我一個不應該得圓滿的結局。

    但是事發當天的夜裡,

    我在回到小公寓之後在電梯的冉冉上升的狹窄無人之中,我彷彿英雄本色裡小馬在小廟裡等待成老大時,那種忐忑難安的百般無奈,滿腹心事地把這件事情咆哮地脫口而出,本來以為可以得到同仇敵愾的安慰完全落空,換來的是生魚片給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嘲笑,或者更具體的準確回憶告訴我自己在這裡寫下這個情緒,那是一個她一向如此的標準回應,充滿了事不關己的蠻不在乎和心裡存著「此等無奈我也幫不上忙」的淺薄輕挑一向以來她都是以幫理不幫親的表象來掩飾心裡極端的敷衍,更何況寄生蟲怎麼會關心宿主今天又遭受到什麼壓力衝突,有肉它就吃,有血它就喝,寄生蟲的生命意義呀!
    我被人勒索,回到家裡被汲汲營營要我努力奮鬥賺錢養家的人敵意濃厚地嘲笑著,猶如今年(2021)我因為駛出停車格前未打方向燈收到的罰單旁,生魚片朝著小孩子兩張懵懂的臉上大肆嘲諷,是的,我是違法,她呢?
    一直以來,生魚片一直以這樣的心情看待我身邊發生的磨難,近兩年來,還能以種「反正你是罪人」的志得意滿的心態,充滿事後諸葛的各種教育流程,大話說得似乎她一直以來就持反對意見,但是事實上,是與否之間,從「誠一」與「知苦」兩個未經人事的稚嫩心靈裡,得到了與我相同的堅決答案。
    女人很棒,很能使勁地再三保證自己的終生忠誠、道盡愛情專一等等的口蜜腹劍的冠冕堂皇,反正一切有違反初衷的情況,都可以推諉給男人所做過的任何一言一行,這個天份,我雖然不像人家說得老實穩重,卻也無法如此奸險荒誕地與另一半相處著。話說回來女人很棒的論點,她們與其先要求自己能嚴守愛情紀律來滿足家庭生活裡的各種尊重,不如先把電視劇裡行之有年的台詞朗朗上口地表述自己的心態;像是「我對他人的老公都是點個頭微笑一下就再也不接觸了!」或者「那種會對我開玩笑的男人,我都是完全不接觸不理會!」在我只是偶爾才接觸到的情況之下,就知道顛倒黑白才是人間的滄桑正道,彷彿是個有風度的男人就要看得懂,這是個無論你怎麼閃躲都將迎面而來的風暴,凜冽的滄海桑田,變成了賺錢工具並且動輒得咎的艱澀難耐,就是一個男人再怎麼高明,都得被這樣的緊繃綑綁,成為了一具活生生的木乃伊。沒有線頭的繃帶一年一年滲透出濃稠的血液,生命的紅潤逐漸消失,等待無法善終的苦難到來,沒得選擇,持續吐納吸允著寂寞文學裡結實累累的寂寞悲傷。
    生魚片向來有一套無論稱之為愚昧或者遠見都很難套用的理論,她可以無限延伸自己認定的永恆。輕易的許諾著一生一世,然而兩個家庭的融合,兩個毫不搭嘎的個性的相處,後來孩子的出生之後,那個被諾言包覆的本性,以沒自信卑猥的模樣蠢蠢欲動地從每一個毛細孔竄出,骨子裡那一套源自於家族血脈的「大女人不服輸意志」卻明白地告知我背叛這種事情,絕非只有另一個「對象」的出現而已。朋友、同學、親人、或者親人的孩子,無一不是謀殺愛情的金牌殺手。她們三姐妹排成一列時,那種恐怖囂張的模樣。我說過資格這種事很微妙的,當你不夠資格的時候,又想高唱「向天要一點愛」自我折磨,輕許的永遠,說穿了不就是斤斤計較地想滿足美智子與生俱來,那種千古不變的自私貪婪與虛榮求好的面子問題而已。況且,根本飾演著這本書女主角的生魚片,當另一半發生困難的時候,一但損傷她自身利益,哪怕只有秋毫大小的折損,岳飛的怒髮衝冠憑欄處、馬不停蹄的狂奔已經很難形容她對損失計較的追尋奮起的狂奔。
    反而言之,我需要的尊嚴、我承受的委屈、我苦悶的情緒、我的一切在她的心理,完全比不上娘家突如其來的一通召喚回家吃飯的電話來的要緊。妙的是,她還可以口口聲聲說她是如何一生一世的愛著我?的錢?她的面子?
    然而,真正的背叛又豈止是出現情敵這種最無聊的情況。什麼朋友、家人等等的,都好比是之前我讀過的《惡鄰》這個德國故事裡所闡述的,妻子的情敵竟然是一把空著的椅子,而鑿在我心裡之所以讓我痛苦難耐的竟是美智子的朋友群、表面上說毫無情感的姐妹們,以及根本莫名其妙的成人與幼兒姪女姪子們,我在好聽的話裡輸個精光,我在逆耳的循循善誘裡如坐針氈,那一段被說成見不得光的日子,亮晃晃地總是突然地在眼前上映著,而罪人的欲辯無詞背後,那種淒涼的心酸,又豈是林宥嘉的小調歌曲可以說個明白。
    磨練多年,很多事情我已經看得很淡了,孩子成長我無法全程陪同,這個男人的天性我也不需要在這裡做虛情假意又老套的懺悔。陳昇不是嘮嘮叨叨:沒有玩具的孩子最落寞,可是沒有夢的男人是什麼?慾望的門一開,夢裡草原沒有盡頭,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無奈曾經綑綁我的手腳,我們這種血型的人往往把憂鬱看得太慎重了。磨練多年,這些已經不怎麼傷害我了,殺不死我的,也會醫好我的。我在夢裡或者我在清醒裡。
    我看到女主角那種刁蠻的自以為是,我看到了男主角的困難纏身的苦難,得到來自另一半無知又輕蔑的嗤之以鼻。我只看到了與我生活經驗相符合的一段人生痛苦的笑點,揪心之苦雖然已經過去了,但是難免還是陷落於吐納憂愁的文學漩渦之中,一直沉到海床上,又被流沙給捲入不可預知的地心裡。我並非一位沙文主義的囚徒,我只在乎資格這種論點,凡是有資格的人就可以做夠資格的事情,相反的,如果逾越了自己的份際,那本來應該有的愉悅,自然也該受到正確的打擊與銷毀才對,我是個鐵石男兒,很多堅定的信念不容踐踏更改。既然我能如此付出,在沈默中堅守著航行方向的小扁舟,風雨來襲的日子裡我只想寧靜地等待,那雨過天青之後,豁然開朗的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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