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人遺願 3 落雷

第3章 落雷

　　金俊希觀察著遠方金孝希走在李曉恩身後的身影，直到李曉恩走進家門。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就算金孝希會聽到、她在盤算，他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金孝希站在橙黃的街燈下，向他望去。她的輪廓因為陰影更顯得深沉，她揚起嘴角後昂首離去。在屋簷陰影下的他低頭。

***

　　李曉恩認真地看著筆記，踏著餘暉返家。她正在奇怪為什麼今天金孝希沒有交待作業給她，金孝希已經改邪歸正了嗎？

　　一個轉角，一隻手擋在李曉恩前面，她抬頭一看是那個首府中學的憂鬱小生。她瞪大眼睛，「你…」

　　「以後不要再來找孝希了。」

　　她茫然，「為甚麼，孝希姊怎麼了嗎？」

　　「妳和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孝希無聊才繞著妳玩的。」他眼神冰冷地凝視她，語氣嚴厲，「妳對別人都這麼不設防的嗎？隨便有人對妳示好，妳就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我不知道妳當初是怎麼和她勾搭在一起的，總之離我們遠一點。」

　　他正要轉身離去，她反駁，「又不是我主動去找她的，是她…她說我可以幫她寫作業，她會給我錢…」她怒目而視，「幹嘛講的一副是我巴著她的樣子，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雙手插著西裝褲口袋， 「總之離我們遠一點。」

　　「孝希姊…也是這樣想的嗎，她叫你來的？」

　　「妳該不會還一廂情願地以為她真把妳當朋友吧？等到她覺得妳無聊或沒有利用價值了，她就會把妳一腳踢開了。」

　　「你是她的誰啊？」

　　「我是她哥。」

　　孝希姊的確曾經和她說過利用價值的那段話…她深吸口氣，「你覺得你妹妹是這樣的人，那她為甚麼要找人幫我課輔？」

　　「課輔？那是什麼…算了，」他走近她，「這只是為了多一個幫她寫數學作業的人。」「她還救了我…我差點就被公車撞了，在你們那個鬧鬼的公車站！」

　　「知道哪裡有鬼，就給我閃遠一點。」他轉頭離去。

　　她怒火中燒地看著他的背影。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孝希…金孝希不是那樣的人吧…去找她會怎麼樣嗎…她忐忑。

***

　　李曉恩坐在書桌前，看著LINE的對話框，思索著要打什麼。

　　表妹已洗完澡，準備就寢。她開啟桌燈，關上大燈，讓在上舖的表妹可以睡得舒適些。

　　她又再次闔上書本，低下頭，看著空白的對話框。金孝希的大頭照是漂亮且蔚藍的海天一線，如此直接卻有些奧秘、難以揣測。她看向窗外的月夜，不安。

　　「孝希姊，我找到工作了，沒辦法再幫妳了。但還是謝謝妳，作業還是要自己寫喔。」她按下送出鍵，爬進下舖緊閉雙眼。

***

　　她忐忑地走上階梯，祈禱今天不要在學校遇到金孝希。她已讀不回，她的氣場已穿透手機螢幕。她可以猜到金孝希很不高興。

　　李曉恩才剛彎進教室前的走廊，她看到金孝希手插著外套口袋站在教室門前注視她，沉默。這姊長的高，又愛用睥睨的眼神冷眼看著人，氣場實在太強。

　　她惶恐，「姊，我知道孝希姊妳很幫我，但…」「妳不用再說了，」金孝希一如往常堅決的口吻，「要是今天放學妳沒出現在我教室門前等的話，妳就死定了。」

　　曉恩愣，「我…」嗯，這姊有聽懂我的話嗎…

　　金孝希撇頭走回教室。曉恩嘆口氣，這姊老是威脅人，但真的有做過什麼壞事嗎…一個小女子能怎樣呢？她情緒紊亂地走回教室，明明昨天已經下定決心了。

　　她沮喪，昨天那個首府中學的男生竟然用那麼鄙視的口吻和她說那些話。

　　教室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是個變天的前奏。終於結束一天的課，她快步走出教室，走廊走來向她燦笑招手的金允皓擋住她的視線，她嘆氣。

　　「曉恩！孝希姊要我來接妳。」

　　她拔腿，「我有事。」她敏捷地跳下幾節階梯，金允皓竟追上來拍住她的肩。

　　「我真的有事。不要再來找我了。」在樓梯間被抓住的她惱人，下課的人潮頗多，不時有同學對他們張望。

　　「如果妳不跟我走，那個姊會殺了我的。」他慌張，「我今天要幫妳課輔啊。」

　　「我說不用了。」她煩躁，甩肩離開。甫下樓梯，她朝人少的一角跑去。他以運動員的爆發力跳下一尺高的階梯，「李曉恩！」

　　她像逃命般躲到建築物後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曉恩曉恩，等等。」她使力想甩開他的手，但仍不敵一個籃球隊副隊長的力氣。「呀放開我，你神經病嗎？」她努力往後退，他仍抓住她的雙臂，「孝希姊為甚麼要幫妳，我不知道！可是孝希姊是不會有錯的。她很能看人的。不然我們一起去問孝希姊，把事情搞清楚。」

　　「太荒謬了，放手！」她腳奮力往後一踩，恰好踩到一灘因雨天積水的水窪。他也一個不穩往前踩到，他臉色一變。那轉瞬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身上疑似有一條條如同雷電般的白光像個織網散佈在他身形的表面，伴隨著它閃動的滋滋聲。

　　一個落雷瞬間打了下來，擊中他們倆個。李曉恩的手臂感受一陣閃避不及的刺痛並迅速散於全身。「啊！」她失去意識前，看著滿身電光的金允皓錯愕地抓著她。他抱住昏倒且臉色蒼白的她。

　　「糟糕…」他鎮定測量她還有呼吸，趕緊把她抱起。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有遮雨的廊道中，放學的人潮詫異、自動讓出走道。

　　金孝希接到他的訊息，趕緊跑到學校的醫護室。李曉恩臉色蒼白地躺在床架上，金孝希凝重。

　　因他謊稱向護士謊稱只是貧血，趕著去約會的護士已經先離開。坐在一旁的他皺眉，「這下怎麼辦，她剛好像看到了？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我碰到水都會這樣！」

　　「等她醒了再說。」金俊希雙手抱胸，「應該只是過度驚嚇。」

　　大約三十分鐘過後，他們看到李曉恩微微睜開眼。外頭的天色已昏暗，她蹙眉地望著他們兩個，「這裡是哪啊？」「學校醫護室，妳還好吧？」他問。

　　李曉恩撐起上身坐著，感覺身體有些痠痛，她揉著手臂上的肉，「好痠…」

　　「妳剛貧血昏倒了。」金孝希沉穩地說。

　　「貧血…？」李曉恩疑惑，「不是，剛好像是觸電了，還是漏電？」她懵懂地看向金允皓，「你沒電到嗎？」他表情難看。

　　「不可能，你剛全身都像是有電流的樣子。」她呆愣，「你沒事嗎？」

　　「我滿好的…」他語塞，「妳會不會是看錯了？」

　　「不會…印象太深刻了。」她茫然。

　　他結巴，「我剛也躺了一下，有比較舒服了。哈…」

　　「既然都沒事了，就快回家吧。」金孝希打算中止這話題。「不…」李曉恩盯向金允皓，「你剛，你全身上下的電流？」她還是很驚嚇地重複一次，「那個落雷？」

　　他做出搖搖頭的動作。李曉恩蹙眉嘆氣，但又帶著狐疑，「怎麼會…」

　　金孝希雙手抱胸，依舊眼神冷冷地正要走出去。她一開醫護室的門，有個穿黑色西裝的少男佇立外頭向她微笑，身上散著男士香水味。

　　「美女，果然是美女。」他讚揚她。她趕緊要甩上門，他輕鬆擋住走進來。

　　金允皓還和李曉恩一樣茫然地看著他們。

　　金孝希咬牙一把揪住那西裝男子衣領，「她根本甚麼都還不知道。」他揚起滿意的嘴角，「是這樣嗎，人家小妹妹覺得奇怪了呢。」

　　「那個老頭叫你來的嗎？」

　　「不是。」

　　金孝希狠狠地鬆手，「這是你故意設計的！」

　　他弄正衣領，瞠視金孝希，「是金允皓洩露我們的事，要怪就怪那個雷包。」金允皓懊惱，金孝希擋在床前，「她甚麼都沒有看到，她不知道。」

　　「好了，不要再妨礙我做事了。」他很自動地拉了護士辦公桌前的滑輪椅坐下，滑動他的屁股到李曉恩的床前，李曉恩防衛性拉遠距離。原坐在她床尾的金允皓緊張起身，困惑看向孝希姊。

　　西裝男子望向李曉恩，「可惜了，是年輕的小妹妹呢，人生才剛花樣年華呢。」他又轉向金允皓，「看看你把別人害的。」金允皓儘管愧疚但握緊拳頭。

　　「你誰啊？」李曉恩不耐、皺眉，又看向金允皓和金孝希。

　　他正要開口，金允皓一把抓住他肩膀，表情異常嚴肅，「她真的不知道，你可以放過她的。」他冷靜地看向金允皓的手，「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想妨礙公務嗎？」

　　「妨礙公務會怎樣？」金孝希揚起下巴，上前，「你以為我會怕。」

　　「你們到底在幹嘛？」李曉恩不解。西裝男子正經神情起身，金允皓鬆手。

　　金孝希咬牙，思緒紊亂，有千言萬語想阻擋這一切。

　　「妨害公務，我就直接執法懲戒。」西裝男子收斂笑容，眼神銳利。

　　金孝希有點想試。執法懲戒…沒聽說過是甚麼，會怎麼樣嗎…

　　「秀出來看看啊。」金孝希挑眉。

　　他手腕一動，已握著一個約一尺長的金屬鞭子，閃著流動的銀光。

　　「挨過的人當場就昏迷了，這樣我也輕鬆辦事。」他揚起嘴角，「金允皓雖然是這裡唯一有機會躲過的人，但聽說你能力還不是掌控的很好。」李曉恩驚恐地看著他們。金允皓警戒地抓住金孝希手臂，示意她冷靜，她咬牙。

　　西裝男子又重新掛上笑容，手中銀鞭已霎時消失，坐回椅子上，「小妹妹，剛金允皓身上的電流妳看到了？」「嗯。」

　　「覺得奇怪嗎？」「奇怪。」李曉恩點頭。

　　金孝希嘆口氣，這女的怎麼這麼老實…西裝男子投來一副手到擒來的表情。

　　「因為妳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所以我們必須處置妳，OK嗎？」他俏皮補充，「如果不OK，也沒辦法。」

　　李曉恩愣，「不該知道的事？是甚麼？」

　　「剛我手上的鞭子，也不是魔術喔。」

　　西裝男子上前抓住李曉恩的手臂要她下床，她驚惶想要閃躲卻來不及。整個醫護室的空間忽然一秒間閃著微弱的銀光，她難以置信地被拉著向前，甚至無法穿上鞋子，赤腳踩在地上。

　　「幹什麼？」她心跳加速，手臂使力掙扎，「放開我！孝希姊、金允皓！」但她看著他們神情不佳地站在旁邊，「這是在幹嘛？救我！」

　　「放手讓她自己走。」金孝希打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泰然鬆手，曉恩警戒地和他拉開距離，眼眶泛淚。

　　「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金孝希凝視她，語畢竟然向她輕輕微笑。她小小訝異，她竟然也能有那種溫暖的微笑，讓人覺得安定的。李曉恩心跳突然穩定，思緒變得清澈，她抿嘴點頭。

　　西裝男子轉開醫護室的喇叭鎖，門外已經不是校園的走廊。他揚首走進那個發光的空間，李曉恩害怕又遲疑一下看向孝希姊。

　　「進去吧。」金孝希輕拍李曉恩的背，她緊閉眼走進去。她深吸口氣後睜開眼，那個空間是一個辦公室，金老爺抬起頭，看似驚訝地注視他們。

***

　　金老爺怒目而視起身，手緊成拳頭撐在桌上。他繞過辦公桌，走出。

　　李曉恩不寒而慄站著，這個奇異的狀況她已經無法拒絕和否認了。金孝希平靜地站著，金允皓也已經冷靜。

　　「金老爺，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西裝男子恭敬地微笑，「趙先生的助理，敝姓孫。」金老爺當然記得，但內心已被對金允皓和金孝希的不滿充斥。

　　「她看到了，金允皓的能力，所以我們必須進行抽守靈人的儀式。」

　　「那女孩知道了？」金老爺壓抑著情緒。

　　「她看到了，我們需要好好和她解釋一下。當然也可以不解釋，你知道，」孫先生貼近金老爺低聲，「反正她都要死了。」

　　「所以這個委託案？」金老爺擔憂。

　　孫先生訕笑，「這次的委託案你們做得很爛，你們家失勢也不是沒理由的。但是，守靈人之後也可以完成這件事，我們就讓守靈人去做吧。」

　　李曉恩睜著大眼看向金允皓，他嘆氣凝視她。

　　「依照我們的誡約，請金老爺最晚須於今夜12時前召集此轄區比這女孩年齡上下各五歲為範圍的後裔，最快預計晚上10時進行抽選守靈人的儀式。」那西裝男子嚴肅。

　　「沒問題。」金老爺點頭後便瞪向金孝希和金允皓二人。

　　「可以自願擔任守靈人嗎？」金孝希冷冷地說。

　　「不可以。」西裝男子微笑後走向李曉恩，「請妳把書包和手機先暫時交給我們。」李曉恩瞳孔晃動、抓緊背帶，「為甚麼要？」

　　「沒事，先暫時給他吧。」金孝希說。李曉恩拿下書包交給他。

　　「請孫先生先把她帶去二樓東側小會議室，我會再請管家派人在門外看著。沒有我的准許，誰都不許靠近那間房間。」金老爺不悅，李曉恩擔憂地看向孝希姊。

　　金老爺對金孝希嚴厲，「我之後再找妳算帳。」說完憤然走出會議室。

　　這個人怎麼可以對金孝希如此說話…李曉恩想著。「小妹妹，跟我來吧。」孫先生拍拍她的肩膀，她不安。

　　「等一下，」金孝希上前，「我必須和她說幾句話，拜託你。你想要什麼交換條件？」她蹙眉。沒想到孝希姊臉上也會有這種表情，李曉恩擔憂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嚴重？金允皓的神情和金老爺的怒目而視，還有金允皓身上的電流、孫先生帶他們穿越了空間，他們到底是誰…為甚麼如此地真實，肯定不是夢境。這群人是會魔法的人嗎，像魔術師那樣？

　　「姓趙的小子已說我和周若安只能依職責辦事，不准和任何人交易。」孫先生揚起嘴角，金孝希冷笑，「是嗎，你剛心裡可不是這樣想的。」

　　他笑，「哈，妳會讀心，我都忘了。」

　　金孝希聽著孫先生腦海想的交易條件，「沒問題。」

　　「成交。」孫先生滿意。

***

　　李曉恩在小會議室凝視著和她對坐的孝希姊，所以孝希姊會讀心嗎…那是什麼意思…

　　李曉恩擔憂之前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被金孝希讀到了，可是思緒是不能控制的啊，有時候就是一下就蹦出來了。她難為情地看著孝希姊嚴肅的神情，她肯定都聽到了。她缺錢的理由、想偷偷背著她找工作、總埋怨自己腦子想法太多，難怪對別人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因為別人在講出自己要講的話之前孝希姊都已經讀到了，完全無法和這個人說謊…她嘆口氣，搔搔頭。

　　不過，這是不用說話就可以和金孝希交談的意思嗎，好像也是挺好的，只可惜沒甚麼隱私…瞬間又想到更恐怖的是，她可能知道所有人的祕密，也難怪金允皓這麼怕她。明明算同年，但竟然老叫她姊地稱呼她，看樣子不單單只是因為孝希姊平日不苟言笑的距離感吧。但要說所有人的話…如果在一個大空間裡，她腦子裡的聲音恐怕亂七八糟的吧，這樣也是挺困擾的，對吧？

　　「對。」金孝希雙手抱胸，「妳竟然真的這麼大膽地直接用腦子跟我對話了？」「對不起。」她趕緊道歉，「之前失敬了。」她比之前更謙卑恭敬。

　　金孝希啜飲著茶，「妳挺聰明的，一下就理出頭緒。那妳說，金允皓他的能力是什麼？」「是電嗎？」李曉恩遲疑，「會放電、閃電、落雷？」

　　孝希姊揚起嘴角，「那姓孫的小子，剛那個穿西裝的人？」

　　「穿越不同的空間？」

　　「差不多。」金孝希點頭，「他現在也負責死亡的業務。因為這個業務，所以他所載的能力也複雜很多。妳以後看到他，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好。」她嚴肅。

　　金孝希心裡更沉重了些。接下來的要如何解釋，如何讓這單純的小女子可以接受…或許她一開始如果沒有巴著李曉恩，她就不會變成被守靈者了。她的確愧疚，李曉恩不能成為被守靈者的。

　　她深吸一口氣，凝視李曉恩，「妳知道惡魔嗎？」

　　「惡魔？撒旦？妳說路西法？」

　　「他是我們某一個遠親…算了吧，這樣說我們是惡魔的後裔，每個後裔都被賦予特定的能力和優勢，不只是讓我們可以掩人耳目、可以生存而已。但是現在，因為妳發現我們、妳看到了金允皓的能力，這件事情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孫先生的工作是必須來處置妳。」

　　「蛤？」李曉恩有聽沒懂，「惡魔？」她的確有點畏懼，莫非這群人私下做盡壞事，但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沒有做壞事，畢竟我們也是有領身分證的人，也是要守法的。」金孝希笑。「那…惡魔不是很壞嗎，你們不做壞事嗎？」她懷疑。

　　「可能有幾代惡魔之子會做壞事吧，但這一代我們的頭因為訂的戒律比較嚴，祂的左右手，其中一個就是妳剛看到的姓孫的小子，他們也都算嚴格執法，所以我們還算低調守分。或是說，比起做壞事，後裔們各自找到自己生活的趣味，例如我們家的臭老頭就是做生意賺錢。」她的神情略帶鄙視。

　　「你們的頭是誰？真的是撒旦嗎？」

　　金孝希猶豫，「其實各地都有惡魔的後裔，但對於撒旦或是惡魔之子這些名詞各有不同的解讀。我的解讀是，我們的頭是撒旦的轉世，祂可能是凡人所生，但大部分是惡魔的後裔生下。這一代的撒旦之子是一個姓趙的小子，居住在新加坡，已經活了九十幾年了，但祂的五年是我們的一年，也就是祂現在是19歲的狀態。我們其實也還沒有看過祂。」

　　李曉恩還是很不明白，雖然可以接受一點點了。她不安，「剛說處置我，要怎麼處置？」

　　「嗯…就是幫妳找個守靈人，避免妳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其實不用太擔心，過往一定也會有不小心被發現的狀況。守靈人的用意就是說，當妳把秘密說出去了，守靈人就可以奪走妳的靈魂。」

　　李曉恩緊抿嘴唇，「我不會說出去的。難怪剛剛妳和金允皓好像很擔心我的樣子，我口風最緊了，一定會守密到我進棺材為止，哈哈。」她苦笑，佩服此時還要故作堅強的自己。但變成被守靈人，好像沒有很慘，只要不說出去就可以了吧…「但是…剛孝希姊說要自願當我的守靈人，是想說要取走我的靈魂…」她話還沒說完，金孝希打斷她，「我當妳的守靈人是最方便的，不然妳希望一個男生當妳的守靈人，三不五時監督妳嗎？」

　　李曉恩搖搖頭，又嘆氣。

　　「妳和我講這些可以嗎？我看那個金老爺好像對妳很兇。」

　　金孝希揚起嘴角，「我不想理他，他不讓我做的事我就偏要做。」

　　李曉恩在心裡誠摯地對她說：謝謝孝希姊妳跟我說這些，謝謝孝希姊剛才平靜她不安的情緒。她雙手相握置於胸前微笑，金孝希又冷冷地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金孝希瀟灑開門走出去，馬上看到金允皓一臉愧疚地站在外頭。「該說的我都說了，」她準備把門帶上。

　　金允皓在心裡驚訝問：全部？

　　「當然沒有。」她小聲，深怕裏頭還算伶俐的小女子透過門縫找到一點可以質疑的機會。「當然沒有怪你。」她補話。

　　「我想和她說幾句話。」他認真。

　　「你做交易了？」「沒有交易成功，他不想要我提的任何條件。」

　　金孝希笑，把門帶上，「你想說的話不急，之後再找機會和曉恩說吧。」

(下章「守靈人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