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日麻的小說，暫無標題，初嘗試，練習用，２

醫院，安靜，只有器材發出的滴滴聲。明亮到令人發寒的燈光，潔白的牆面，醫生與護士忙進忙出。５０１病房內，灰正雙手疊著低下來的頭，沒有說話。病床上躺著一位面容清純的小妹妹，純樸的黑短髮，約莫八、九歲。不久，醫生走了進來，與女生說了些話，女生擦了擦眼，不確定是否流淚，離開了５０１病房。灰聽不懂醫師說的那些話，對她來說，現在只有兩件重要的事：妹妹得了絕症，並且龐大的醫藥費她大概是付不起了。

醫院的自動玻璃門推開，灰感覺外面的空氣仍舊混濁，是下班後的車潮，亦或是新建的園區？她面無表情地來到門外的自動販賣機前，本想投個十塊買水。一想到剛才的噩耗，她決定忍著口渴，轉身，前往打工的地方。也許那裡好心的老闆會給她一杯咖啡？不過應該沒那麼好的事。走到大馬路上，已經離開了消毒水味的醫院。街上車流挺多，甚至不遠處可以聽到，有聖誕歌曲在撥放。轉過頭去，原來是有人在街頭表演。表演者演唱完後鞠躬，稀稀落落的掌聲，接著幾枚零錢投入。表演者非常開心，又開始下一首。做這個賺錢嗎？灰想。

灰還只是個高中生，乘坐著公車，準備前往打工的地點。她看了眼舊式的手機，外面的皮都磨得破破爛爛的。看來是要遲到了，她想。一路上，她手撐著下巴望著車窗外發呆，由於這是第一次從醫院那邊過去，所以風景還是挺新。不過除了對異國文化感到新鮮的觀光客，已經熟悉的家鄉風景，怎麼看依舊長那樣。公車內，倒是放著聖誕的歌曲，灰不明白，為何明明不是歐美文化，卻熱衷這樣的節日？「叮叮噹～叮叮噹～」灰閉起眼睛，因為刺耳的音樂，她無法入眠。當然也不是真的要睡，只是稍微瞇一下，畢竟還要一段路程呢。

結果沒想到，可能是今早發生太多事了，她竟然睡過站了。等到終於趕到打工的地方，已經晚了一個小時多。推開門，往裡走去。「喲～今天這麼這麼晚？要扣錢喔～」這聲音不知為何聽起來很溫柔，不像嚴厲的話語。見灰沒有回答，頂著啤酒肚的大叔詫異道：「這次竟然沒有回嘴，好神奇～」灰面無表情：「扣吧，大叔。」然後緩步走向櫃台。大叔正想講話，突然門鈴叮噹作響，門被俏皮的推開。「我來囉～大叔！」是一個成熟的女聲，沾染著青春最後的尾翼。「是橘啊～我就說吧，一般人不會輕易走進來，一旦走進來．．．」「是是是。」大叔還沒說完，橘隨口敷衍。灰整理用品，神情專注。

「一樣來黑咖啡嗎？」「不，今天來焦糖瑪奇朵吧。」大叔轉身製作。橘一屁股坐在球狀椅子上，問背對著自己的大叔：「今天怎麼沒有人打麻將？」「怎麼了，突然想打了？」大叔正在調製，聲音仍舊充滿磁性的溫柔。「可惜這裡最多只有三個人，三缺一啊。」說完橘興奮的說：「你知道嗎？後來我自己上網查了下規則，日麻真的好麻煩喔，為什麼不要像台麻一樣，屁胡也可以呢？」「給。」大叔走過來將飲品給她。「你知道嗎？日麻其實三個人也可以打喔～」「诶～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大叔。」「是真的，我可以跟你講規則。」聽完規則後，橘突然像是頭上點了個燈泡，對一直默默做事的灰招手：「這裡剛好三個人，要不要來一把呢？」

「不要。」灰那不可逾越的聲音，像冷光一樣穿透。一時正在興頭上的橘被嚇到呆住了。其實作為員工來說，灰是應該要陪打的。但是她今天心情不好。「純運氣的東西我不喜歡，而且我對遊戲沒有興趣。」善解人意的大叔察覺了灰的心情，也就不多說什麼。「這樣啊，可惜。今天我就是抱著來和大家打日麻的心情才過來的，結果沒人在打。」橘轉身看向窗外，外面的世界或許繽紛吵雜，但這咖啡廳裡永遠寧靜，有人在打日麻時例外。

三人不再言語，各自有著各自的心事，做著自己的事。牆上簡單到處都可買到的時鐘指針，就這樣從八默默指向九。「還真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呢。」明明早已經喝光了，依然手握著感受杯子的餘溫，橘輕聲說。沒有了客人，灰做事也乾淨俐落，已經在一旁拿起數學題在寫。大叔坐在麻將桌前，望著東倒西歪的白板和九條，沉默不語。正當橘站起身來，感覺已經等不到人了，打算要走時，灰突然開口：「等等，只打一局，也不是不行．．．」

「不用啦～我也沒這麼想打，也不想麻煩別人。」明明應該陪打的是灰，那是她的義務，卻好像立場顛倒了。「還等什麼呢。」灰已經坐在了大叔對面的座位上。一想到終於可以打，橘露出微笑，向麻將桌走去。「怎麼突然想打了？」大叔問。「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不然良心會不安。」灰看著眼前的手牌。正說著，灰打了一張七條。橘想了一下，倒下八九條喊：「吃！」「等等～」大叔溫柔的提醒：「三麻沒有辦法吃喔，剛才有提到了。」「诶～」橘可愛的歪了一下頭。牌局在灰和大叔時都進行得很順暢，但是到了橘總是得想一下。「這個．．．吃的話．．．不對，不能吃！」南三結束後，灰以七萬多分第一，橘末位。橘雙手摀著抬起的頭：「這不公平啊～我對三麻不熟啊～」大叔笑著對她說，多打總是會進步的。

垂頭喪氣的橘走後，大叔對灰說，時間也晚了，大概也不會有人了，今天就先走吧。灰點點頭，拿著日結的薪資準備要走時。「接下來又要去下個地方打工嗎？」那笑容依舊是那麼磁性溫暖。「嗯。」「辛苦了，別忘了休息喔。」灰點點頭，轉身，在幾顆星星點綴的夜晚，風依舊冷得直透人心，但心中似乎添了許暖意，離開這家溫暖但不引人注目的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