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者（26）

“想請問一下大家，倘若在野外遇到狼，和牠四目相對的時候，有誰敢將自己的目光先行移開？”

下午的室外軍訓課到了尾聲，高高在上的教官，開始和坐在地上的學生們開啟了“尬聊”的模式。反正剩沒十分鐘就要下課了。

“誰敢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都不敢嘛對不對？”

“矛盾的是，在動物的世界中，四目相對反而帶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存在喔！”

“是喔？完全不曉得欸......”

“那這樣我們到底要怎麼做才好？也太進退兩難了吧！”在場有人說出我的心聲。

只能自求多福了吧？

我忍不住臆測。

“如果是妳呢？夏韓琛，妳會怎麼做？”

梁雨旋轉頭問道。

“我想我會一邊看著那匹狼，一邊後退吧！”

無論如何，還是保命要緊。

“看樣子妳求生慾強烈啊......”

“那是必須的！要不，我哪能活到現在呢？”

無論是面對貨真價實的“狼”，或是面對“陸江閻”本人，道理都是相通的。

梁雨旋分給我的一只耳機內，眼下流淌著一首叫做“來自天堂的魔鬼”的歌曲，鄧紫棋唱的那一首，個人認為其歌詞氛圍十分貼近方才眾人所討論的話題。

同樣都要面臨一個問題。

To be or not to be, it's a big question.

和狼對視的期間，撇開眼，下場便是死路一條；但若是選擇與其四目相交，這便是一種挑釁，尤其當自己對上的還是一只“狼王”的時候。

大自然界的臣服與被臣服，其實和人類息息相關。說白了，人類也是生物圈的一部分，不是麼？

在狼的世界觀，若是不想被咬斷頸項窒息而死，只有一個辦法。

那便是主動伸出自己的脖子。

此舉意味著“臣服”。

如果運氣夠好，狼王便能饒其不死。

聽著歌曲不斷來回循環的期間，不知為何，我一直都在想著這般無聊的小事。

“欸，夏韓琛，中午妳去禮堂了吧？”梁雨旋貌似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派正色問道。

“嗯啊！”

“怎麼樣？該不會又被哪個學姊學妹告白了吧？”

“......”聞言，我的思緒不自覺回到了禮堂的那一刻。

起初，以為自己該不會又要被哪個學妹告白，結果搞了半天來者不善，對方完全是來挑釁叫囂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和陸江閻走得太近了。

她看不慣。

“我在說話妳到底有沒有在聽啊？恍什麼神？”童競妍的那一張嘴又開又闔，活像是一隻在水中吞吐泡泡的金魚。

“......”

“不說話是想當啞巴喔？”

她的個頭比班平均值168.5cm還高一點，一掌推過來，我的腳步竟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唉，虎妞啊這女人！

“妳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拿妳沒辦法，啊妳不是挺厲害的麼？”

“哪裡哪裡，哪有妳厲害？論光長個子不長腦袋這件事，妳也是挺厲害的！”

“妳！”

正當我以為有一巴掌要落下之際，緊閉的禮堂大門被人從外部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