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相言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逕自走向華夫人,但手一碰到她,她立刻抽回手,並戒備地看著華相言,蘭馥深呼吸了口氣,說道「婆婆,這是言兒」寒煙脫口而出「夫人莫不是…莫不是不認識少爺了?!」華相言強壓下激動的情緒,說道「娘,讓兒子給您把脈」華夫人用力地搖著頭,抓緊了蘭馥,蘭馥拍了拍華夫人的手,柔聲說道「沒事」
華相言揉了揉蘭馥的肩頸,說道「那娘就交給妳了,我去爹那兒」蘭馥嗯了聲。這一晚,華相言和華大夫徹夜未眠,他們將整個房裡的書簡都翻遍了,還是沒看見類似的病例,華相言說道「爹,您去歇會兒吧,我再找找」華大夫的眼褚佈滿了血絲,他沙啞地道「我不累」,然後將地上的書簡撿起來,反覆查看,華相言說道「娘現在只肯讓蘭馥接近,我們只能先觀察她」
華大夫緩緩地點頭道「就先開劑幻覺妄想和哭笑無常的方子吧」華相言嗯了聲,便匆匆趕往養心香附取藥。這邊廂,蘭馥坐在床沿,靜靜地看著華夫人的睡顏,心中百感交集,即使…即使婆婆曾經對自己不是很友善,但她也不怪婆婆的,畢竟門第之見是情理中的事,況且,婆婆是相公的母親,總得多禮讓幾分的,現在看著婆婆,她不免感慨。
華相言匆匆地來去,他急忙在食堂將藥煎好,便趕往蘭馥處,將湯藥交給蘭馥,他便往華大夫處,華大夫還在翻閱書簡,見到華相言,華大夫便說道「這種病因人而異,咱得試藥」華相言點了點頭,父子倆討論了起來。華夫人喝過藥之後,蘭馥觀察著華夫人的神色,似乎是有比較平靜了,她想帶華夫人去見華大夫和華相言,也許…也許現在婆婆能接受他們了。
接近正午時分,華相言和華大夫從房裡出來,正撞見蘭馥和華夫人,蘭馥打起精神道「相公、公公,婆婆有好些了!」華夫人神色有些呆滯,她緩緩張口道「你們…你們不會密謀要殺我的…」華相言試著牽住華夫人的手,說道「當然了,娘,我給您把脈」華大夫忍住眼淚,看著華相言給華夫人搭脈,華相言說道「現在這帖藥繼續吃,應該能趨於穩定」
一個多月過去了,華夫人已能與華大夫同枕共寢,不過,她漸漸想起,從前自個兒是很討厭蘭馥的,但生病後,便纏上了蘭馥,這日,蘭馥正監督著下人們幹活兒,華夫人靜悄悄地出現在蘭馥身後,她有些猶豫,蘭馥察覺有人靠近她,便轉過身來,見是華夫人,欣喜地道「婆婆,您來了」華夫人扯出一個笑容,說道「蘭馥,妳辛苦了」
蘭馥笑道「怎麼會呢」華夫人說道「不如,咱去市集逛逛」蘭馥開心地答應,兩人便前往市集,華夫人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禁有些悶,她想著,這些人,都是正常的,和自己不同,我要靠藥方才能正常,真的好羨慕正常人……蘭馥見華夫人發著呆,拉著她往一個攤子走去,她拿著一根髮釵,笑道「婆婆,這髮釵適合您,要不買了吧?」
華夫人看著笑意盈盈的蘭馥,想著她不眠不休的照顧,心裡又是歉疚又是感激,她笑著點頭,蘭馥便付了帳,兩人走著笑著,這樣的歲月靜好,彷彿病魔不曾入侵過華府,作為人,即使平時注重養生,但病痛說來還是來了,防不勝防,有時就是造化弄人,幸好,還有醫道,一個好大夫可以拯救千千萬萬個蒼生,當真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