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他家的貓會後空翻
『晚安呀』
『啾,今天都沒和北鼻說到話耶,你過得還好嗎?』
『想去找你。』
『我以前在SPA店學過一點芳療,很會按喔。』
「……你們之前都聊這些?」商知禹坐在江大學生宿舍的交誼廳,手拎著方又熙的手機凝起劍眉,語調嚴肅。
方又熙臉紅:「你、看就看,不要唸出來啦,有點丟臉……」
雖然寒假期間沒什麼人,但這裡好歹也是宿舍──
「啊,抱歉,我很認真在幫你鑑定他的人品,所以對話要多看幾天才準。」商知禹義正辭嚴。
「是喔……」方又熙左顧右盼,就怕忽然有路人來裝水或開冰箱什麼的。
『聽說男人後腰有個地方很敏感,碰到會酥麻』商知禹看著方又熙對這句話的回覆居然是『喔對啊,所以我去盲人按摩時都只做肩頸』,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不愧是天使拉斐爾,心靈實在太過聖潔。
「好了?怎麼樣?」半晌,方又熙問了終於蓋上手機的商知禹:「這樣算是個可信任的物件嗎?」
「你……嗯,你有感受到他在約你……嗎?」
「嗯啊……」方又熙有點不好意思:「算有吧,但我第一次和網上認識的人交往,很怕現場聊天會太乾……而且過年期間我在南部啊,就想說網上先聊──」
原來如此。
商知禹想起初識時,方又熙的確一直在快速結束談話,他純粹是真的不擅社交。
但也就是這種人,只要主動積極地接近並適當維持話題,便非常容易追到手──畢竟自己就是不斷主動才和方又熙成為好友的啊。
「你說的很有道理。網路交友嘛,該防的要防。」
商知禹保持高度危機意識,繼續以軍師的名義瀏覽方又熙和「男朋友」的聊天訊息。
『我家的貓會後空翻,你想看嗎?』
『哇,好厲害。』
商知禹被方又熙如此四兩撥千斤地pass掉經典約炮名句逗笑了十秒。
「你居然這樣回他……」
「呃,其實我也不知要回什麼……」方又熙有些羞赧:「還好我想到,我也可以傳自拍影片給他。」
「蛤,等等,哪種影片?什麼自拍?」身為亞州最大成人交友影音平台‧Sugartube簽約男主播的商知禹,瞬間變臉。
所謂自拍啊影片啊,在SugarTube都意味著R18或性暗示,雖然以商知禹這樣高流量的天菜網紅不必上傳裸露內容,但他對這種字眼仍然非常敏感。
「我和貓的自拍啊。」
還好,大天使就是大天使。商知禹安下心來:「你有養貓?還是家裡人養的?」
「是在我老家附近的貓貓咖啡廳啦,會後空翻的貓……這是我錄的,你看,是不是好可愛!」
方又熙認真地在手機裡找出了影片,一臉興奮地播給商知禹看:「這隻橘貓一跳到我腿上就不走了,我怕牠不舒服,所以就不敢動……」
「對……好可愛……」你更可愛……商知禹真心這麼想著。
若這兩人每天的對話都如此接不上線,他快開始佩服這位「男朋友」的耐性了。
商知禹的手指再往下滑,滑過好幾段貓影片,忽然停住了目光。
『哈。』
『你真的好會錄喔。』
『對了我有事會出門幾天,不一定能上線,也不會去學校,先和你說一下。』
『我們開學見喔。』
商知禹瞬間瞭然:「這他媽根本就海王啊!」
「咦,什麼意思?」
海王,釣魚產業經營者,很會放長線養備胎的意思──他看你聽不懂性暗示,但又不是完全沒興趣,反正聊天也聊死了,乾脆晾你幾天,他先去約別人,等開學回來若你還肯理他,他再繼續約──
商知禹猶豫著要不要解釋。
一來,直說可能會傷到方又熙的小心靈,二來,等著對方犯錯後自己再來當正義英雄是不是比較容易刷好感度?
商知禹略一評估,選了後者:「沒事,我是說……你吃過海霸王的佛跳牆嗎?」
「啊?」
「走吧,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嗎?趁他年菜方案還有特價……」
*
餐廳的年菜優惠已經結束,方又熙不好意思讓商知禹請這麼貴的客,幾欲推辭,被商知禹一句「我好餓,可以先點菜嗎?不想讓我請,就換你請客」給頂了回去。
上菜後商知禹為了轉移方又熙的罪惡感,於是又繼續聊起了他男友的話題。
「目前的進展就差不多這樣啦,其、其實我好像也講完了……」
商知禹聽出了關鍵句:「就這樣?所以你們還沒正式約會?啊是見過了沒?」
方又熙遮臉:「見面就只有在你家Party那天,還有在學校見了一次,之後就過年了,我想說才交往幾天應該是不用帶回家……就自己回南部了,之後天天都是在網上聊。」
「……你確定他和你是情侶關係?」這是網公吧?穩聊和穩交不一樣啊又熙!
「嗯,他說我可以先習慣叫他男朋友……」
「先習慣?」
「嗯,然後再慢慢見面約會沒關係,也可以先傳幾張……自拍……」
「哈,和貓的自拍嘛,我知道。」商知禹笑得安穩。
「呃,不是,他傳來的是他下面……的照片。」方又熙回得心虛。
幹!
「所以,」商知禹再確認了一次:「他傳了屌照給你?而不是他把麵條下到滾水裡煮熟的照片?」
「對……」其實男友的屌照影片什麼的都是用ininder傳的,說是為了累積帳號社交成就值。方又熙不好意思讓商知禹看那些,因此只秀了他們在通訊APP上的普遍級對話。
商知禹一時混亂。
他還以為方又熙是草食小清新,結果其實是個肉食gay嗎?
『這我也可以傳給你』、『我幫你看看──不,我不想看』、『不對,我……』
商知禹還沒想好要回哪句,方又熙已經先覺得窘了:「啊啊,整個下午都在說我的事,抱歉,你應該覺得很無聊吧?」
「不會不會……」商知禹可是收集到了超重要的資訊。
方又熙轉移話題,從他的大背袋裡取出伴手禮:「這是我們那很有名的杏仁糖,要排隊買的,還有我畫的鳳梨兔紅包袋和牠的熊熊好朋友……」
「哇,謝謝,你畫得真好,兔兔是新角色耶!」商知禹接過,繼續套話:「那你送男朋友的圖案也是熊熊好朋友嗎?還是你頭像上的鳳梨貓?」
「嘿嘿,我還不好意思讓他知道我有在畫圖啦。」
只有我有,贏了!商知禹在心中宣布自己獲勝。
「啊啊,那杏仁糖總有他的份吧?這麼大盒可不好帶啊……」
「我排隊時有私問他要不要,但他一直未讀,到現在也還沒回我……」方又熙這時有些小失落。
『這樣也能算男朋友?』
商知禹本欲問出,卻又止住──自然不算,但這不是正好?
就先讓那個「男朋友」當個網公吧,只要方又熙的人在自己手上就好。
「啊,畢竟他可能在忙。」忙著劈腿吧。商知禹假意安慰:「那你記得留一份給他,這盒我們就一起吃吧。」
方又熙笑逐顏開:「好啊,我跟你說這真的超好吃,而且……」
方又熙邊說著邊撕了包裝:「哈哈,我本來想等你拆盒時再問你的,它盒蓋裡會隨機印著不同手遊的隱藏任務通關序號,不過我還沒集到……」
「喔……那些遊戲其實都有密技,不用集點也可以過關。」商知禹手上有一堆手遊廠商的公關序號,自然少不了方又熙說的那一款。
「哇,教一下?」
「不要。」商知禹揶揄:「找你那見不了面的男朋友學吧。」
哼,知道真人的好了吧。
商知禹這話不無一絲惡毒之意,主要是希望方又熙能認清「網上的男朋友」多麼不切實際,好換上自己這個「正確」的男朋友。
誰知方又熙竟滿臉感激地一個拍掌:「對厚!」
「……」
「我怎麼沒想到,可以請他教我遊戲呀,這真是個好話題!」
商知禹的內心:『我就不該期待一個大天使能讀懂人心的惡意。』
「哈哈哈,都忘記我現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方又熙邊說著就要找手機:「謝你欸!我這就問他看看。」
「還好我和他同校,等開學後見面也不難……」
「等一下!」
「?」
「開學時這款遊戲搞不好都退流行了──」商知禹用力按住了方又熙正欲解鎖手機的手,笑容溫柔但咬牙切齒地: 「我教你。」
03.男粉暈船預告
商知禹默默盤算要怎麼讓方又熙的孽緣改邪歸正,返家的路上臨時又買了些點心去拜了附近知名的月老,然後才載著一堆拜過的零食和吃剩的杏仁糖回到住處。
拜拜的零食可以分給室友和客人,方又熙送的杏仁糖和鳳梨兔紅包袋要另外裝──為免物品混淆,商知禹在後座整理完東西後,才提著兩個袋子上了二樓。
一進客廳就看到幾個網紅友人聚在一起,大概是來討論新企劃的。
「你們……在吃什麼?」
「杏仁糖啊,很好吃欸。」來客A邊嚼邊答:「卡滋。」
「喂──33回來了!」來客B朝樓上大喊:「賽亞你不是在找他?卡滋。」
商知禹看著客廳桌上一大箱拆了封的杏仁糖,以及人手一罐正在大吃的幾個朋友,白淨的帥臉直接黑了三個色號。
……原來杏仁糖是每個人都有的嗎?
「喔!33又補貨了!」來客C眼尖地發現商知禹手上的零食提袋:「有酒嗎?我好渴。啊不然汽水也可以。卡滋。」
「藍莓口味是邪教吧,心貴派就是要吃花生巧克力啊!另外這包是什麼?」來客A自動自發拆起了商知禹手上的提袋,打開零食櫃準備分類歸位。
「嗯?你也買了杏仁糖啊?」來客B幫忙拆了另一個提袋,又把裡面吃過的杏仁糖罐子和紅包袋塞回商知禹手上:「你採購前可以先看一下群組,現在杏仁糖太多了啦。卡滋卡滋。」
商知禹暴怒:「都給我把東西吞完再好好說話!」
卡滋卡滋的煩死了!
方又熙到底有多缺手機遊戲的通關序號?
唉,算了。等我給他公關碼,他就不用集得那麼辛苦了。
「欸──有人在嗎?」商知禹向著樓梯大喊:「誰記得手遊廠商送的那堆公關序號還是禮包兌換卡都收在哪?」
「喔喔,33回來了。」
「賽亞正要找你……」
沒一會兒,范千陽和賽亞先後下樓進入客廳,後者抱著一個紙箱,裡頭裝的正是商知禹問的那堆兌換卡。
范千陽則是拿了一疊鳳梨兔紅包袋,見人就發:「來來來,大家開工愉快──嗯,你已經有了嗎?那還我。」
……連紅包袋都是見者有份的嗎?
商知禹神色空茫、跌坐沙發,感覺自己比浩瀚宇宙中墜落星球的殞石碎屑還要渺小。
「啊,你回來得正好,」賽亞把紙箱往商知禹腿上一放:「小可愛──喔就你想追的那個,小又,他說他在收集手遊的序號,我已經答應整箱公關卡都送他了。」
「整箱?」商知禹愕然。
「對啊,所以,你有沒有什麼遊戲還沒玩過、或想留著公關的份?要的就先拿起來。」
「你怎知他要序號?」
「他剛送杏仁糖過來的時候問的啊。反正我們所有人的帳號等級早就用不到這些入門公關品了。只剩你會在拍片時裝嫩玩新手角色。」
好吧,想必大天使方又熙是擔心只送自己伴手禮對其他人不好意思,於是回頭又補送了其他人相同的東西。
「本來他是問,序號能不能留給他,但一次全拆哪吃得完啊,我就想到這些公關卡,剛剛才找出來……小又他開心起來連走路都一跳一跳的……哈,真的很天然。」
商知禹原本想維持和方又熙的聊天熱度,所以只答應給五組序號。
原想著一天五個,這話題至少能聊一個月吧,誰知賽亞如此大方──等方又熙拿到這箱,就會覺得自己送的區區5組序號廢到笑了。
幹,這下輸慘了。
「賽亞,我恨你。」
「蛤?」
「77,共用的公關品可以這樣整箱送人嗎!」商知禹轉頭尋求協助:「萬一廠商問起成效怎麼辦!」
「呃……」范千陽被CUE得莫名其妙,以前商知禹也根本沒在鳥他們怎麼送公關品啊。
正想搞清楚商知禹在幹嘛,范千陽眼角餘光忽然掃到商知禹拿著的手繪紅包袋──原來如此。
是在吃醋的無理取鬧啊。
「WOW,」范千陽裝模作樣地摸了摸商知禹手上的紅包袋:「這好像是『越前和紙』欸。」
「殺小?」
「應該是日本和紙中,品質最高的紙。」
「喔,那又怎樣?我只問一句,共用的公關品可以這樣整箱送人嗎?」
「是也沒怎樣啦,」范千陽慢條斯理地:「我們收到的的紅包袋都只是一般描金紅紙,小又是不是對你比較好啊?」
「嗯?真的嗎?」商知禹摸了摸手上的紅包袋,眼露歡欣。
「對啊,以前我外公都用這種紙包給我壓歲錢……大概吧,我猜啦。摸起來感覺有點像。」──假的。范千陽又不讀和紙系,哪摸得出來啊。
「呿!」商知禹語帶不屑,但上揚的嘴還是洩漏了他其實超開心的祕密。
好吧,序號的事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沒別的話聊了。
商知禹一路哼著歌,回房架好他開箱用的攝影小燈棚,把方又熙送的鳳梨兔紅包擺上去,連拍了整套精美度媲美商案的業配商品照。
*
「Sugar!」
「叮咚──叮咚叮咚──」
「等登登!」
「嗶!」
方又熙才剛到家,便一連收到好幾條來自不同平台的訊息通知,原來是自己創作用的帳號分別在不同平台都被TAG了。
他好奇地一一點開,發現每個帳號都一下子爆增好多點閱數,還有人問他賣不賣其他鳳梨兔或鳳梨貓的貼圖、商品。
他的作品從未這麼被人關注過,點了幾則貼文後才發現,原來商知禹用他的網紅帳號在每個平台大讚了自己畫的插圖。
唔,對我未免也太好了吧……
「……」糟糕,方又熙的小心臟跳動著,覺得有點暈船的預感。
方又熙點開私訊,想向商知禹道謝,卻又不知從何謝起。畢竟他本來送禮時圖的就不是商知禹的幫忙推廣。
『哇,你好好,我都想以身相許了』
嗯……這樣玩笑會不會太過頭?
左思右想了半天,方又熙仍是刪了打字。
感覺以商知禹的個性,應該會笑著回「好啊,怎麼許?」吧。
再細想如果真的要進行「以身相許」的行為……最後方又熙捏著自己的小耳朵,默默蹲到了牆角。
好燙。
04.男粉破處警報
方又熙開了ininder軟體,點入他收到的檔案資料夾,目光在一眾屌照間逡巡,然後點了特別醜的幾張一一放大細看。
最近每當為了商知禹失神時,他就得用「閱覽別人的屌照(而且要醜的)」這件事來醒腦。
他現在只能幻想商知禹是那些醜GG的主人來幫自己滅火。
過年前的寒假,在商知禹住處的球賽party,便是那時,他發現自己對商知禹好像有快動心的危機,於是趕緊註冊了交友APP,想多認識點人,以轉移遐想。
在ininder第一次收到陌生人傳屌照來時,方又熙確實有些嚇到。
就算他是GAY,但並沒有興趣窺看陌生男人的下體──可後來連著兩三位網友都用屌照當問候語後,他就瞭解這個圈子大致的運作了。
雖然方又熙對性沒那麼追求,但畢竟都重考一年了,若再這麼放不開,怕是一輩子別想脫魯。
基於這樣的顧慮,方又熙挑了少數幾位沒拿屌照或人肉蕈菇圖當開場白的帳號傳訊聊天,然後選定在球賽party上有過對話的犬系陽光男做為交往對象。
『比鼻,在哪壓?』
迪歐──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友,終於回訊息了。
「你才該說你在哪吧,消失這麼久……」方又熙口頭碎唸了一聲,手上倒是乖乖打字回覆:『我回台北了。你呢,忙完了嗎?』
方又熙的確不算健談,但在被甩後也反省過自己對維持關係太不上心,因此對這個新戀人,他每天都會撥空聊幾句,努力跟上話題,就算對方沒回,他也會打字傳個晚安什麼的。
雖然才剛在一起對方就不斷性暗示,但方又熙已經說服自己「新世代的GAY就是這麼開放」,也有打算進行所謂「先試車再消費」的SOP,因此,對於那些色色自拍、對方三不五時的邀約,他也不至於抗拒。
可能因為迪歐的屌照還不錯看吧──這麼想似乎稍嫌膚淺,但光想像「上床時才發現伴侶的GG不符喜好」的畫面,方又熙就覺得他完全無法硬著頭皮做下去。
「……啊,難怪在APP上大家習慣先傳屌照?」
方又熙一拍手掌:「如果未達錄取門檻,就連互相瞭解也不必了?」
明明他選了迪歐就是因為對方不像其他人用屌照破冰,結果交往後他還不是看了迪歐的屌照OK才決定可以上床?
方又熙反省自己的雙標。
「那基於誠意,我是不是也該傳我的屌照給他?」
但自拍下體這種事還是需要恥力……算了,方又熙咬牙放棄。算算開學後幾天便是二月十四,情人節,一個順理成章的日子。若想自然而然的發生關係,似乎就是那天了?
手機另一頭的男友顯然沒料到方又熙正在盤算要如他所願,已讀一句話後又不知去了哪。
方又熙等半天沒回應,無奈打字又問:『二月十四那天,你會來學校嗎?』
原本也不期待對方秒回,方又熙送出後關了螢幕,打算先去做別的事,誰知手機忽然一震,提示燈亮起。
嗯?這麼快?
方又熙解了鎖,卻發現是一則Sugar Tube的通知。
他順手點入,APP被直接開啟,一段帥到逆天的男神側臉眨眼短片自動播放,配著商知禹最近才COVER過的熱播情歌,電得方又熙直接清空了血槽。
方又熙秒按收藏,忍不住重覆放了好幾遍之後,才發現這段短片有配字。
『告白該是勝利的凱歌,不是衝鋒的號角。』
同意+1
贊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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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男神的魅力太可怕了,一不留神就真的會暈船。
方又熙決定快點破處,破了應該就不會一直亂思春了吧?
他再度打開ininder,調出了「男朋友」傳來的一大堆屌照們,開始心理建設,然後再度發了訊息給迪歐:『要來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