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出生前後寫的詩(中)
催眠歌
｢囡仔惜惜睏 一眠大一寸
囡仔惜惜睏 一眠大一尺...」
懷抱著女兒的妻
委婉溫柔的歌聲
把焦燥不安的小傢伙
搖進了寧謐的夢鄉
當我還是嬰兒的時候
年少的母親 也常以
同樣的動作 唱
一樣的歌 哄我入睡的吧
母親捧著孫女兒
再度哼著這首古老的歌兒
聲調已然喑啞不復當年
韻味卻更醇厚深長了
渾噩無知的紅嬰仔
緩緩 緩緩地閉合了雙眼
躺在床上 一樣聽著的我
眼眶發熱 怎麼也睡不著了
七九、十、二九 於家
要睡的妳
─ 女兒久已不再哭暗黑，傍晚以後，吃飽了奶，便昏昏欲睡，一覺到天明。
傍晚時分
爸爸回家的時候
吃飽了奶的妳
在奶奶懷裡 安靜地窩著
燈光昏淡 世界靜止
妳無邪的眼神
不看爸爸 也不看媽媽
有的只是一片虛空
好像沉思中的哲人
想去逗逗妳
怕惹惱了妳的睡神
就這麼讓妳沉進夢鄉
卻又像 失落了什麼
還是讓爸爸抱抱 搖搖 拍拍吧
妳已經吵著要睡了
長長彎彎的睫毛
三三兩兩 被淚珠兒連結在一起
今天 只做了醒著的妳
一刻鐘的父親
睡著了的妳
最美麗的妳
也是爸爸最熟悉的妳
在妳的額頭 輕輕一吻
是道晚安 也是早安
明天清晨爸爸出門的時候
妳還在甜甜的夢鄉裡呢
湘人 七九、十二、五 完稿於龍井
八十、三、二四 鍵於熱河家居
期待
妳兀自沉浸在小我的悲歡世界裡
手足舞蹈 引吭高唱 宣洩著歡樂
緊鎖眉頭 嗚咽低吟 表示著不滿
何時該笑 何時該哭
妳小腦袋裡自有一套簡單的哲學
大人們繁複的心思 只怕難以理解
我們裝瘋賣傻 呈現給妳
這世界的一切光怪陸離 然後
焦急的 等待妳的回應
想從妳任何一個閃爍的眼神裡
去發現 美麗的新大陸
而妳自成一座封閉的宇宙
儘管 內裡蘊藏著一切可能
卻不急于 開啟門戶
更像早已瞭然我們的所有企圖
但只 好整以暇的
要我們按照妳的時間表 耐心等候
妳哭 妳笑 要哭 要睡
絕不參酌我們的感受
兀自沉浸在 小我的悲歡世界裡
雖然 無時無刻
我們環繞在妳的身邊
雖然 我們連在睡夢中
也期待著 妳的長大
湘人 八十、二、十一 完稿於龍井
八十、三、二四 鍵於熱河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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