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紫涵一個小朋友

今天一早，大阿姨受邀到弟弟班上演講，為了方便接她，媽媽昨天帶珣和弟弟住阿嬤家。昨晚，家裡只剩紫涵一個小朋友，爸爸下班回家，她格外興奮，跟著上二樓房間，要「大伯陪我做功課」─拿彩色筆在媽媽送她的著色簿上塗鴉。

晚飯後，爸爸「義不容辭」的帶她去公園，負責在「我走不動」時揹她，並且得「返樸歸真」和她一起溜滑梯，反正夜黑，不怕老臉被人看清，爸爸也就樂得「回到童年」，不到半小時，她卻要臭臭，只得回家。

八點多，爸爸在書房聽巴哈「賦格的藝術」，讀高行健【靈山】，享受「一個人的清靜」。「我們來找大伯！不可以讓他這麼輕鬆的看書！」二嬸嬸說笑著把剛洗完澡的紫涵牽進來。紫涵從梳粧台下拿出「小方塊」，二嬸嬸在一旁陪她，爸爸便繼續黏在書桌前。

十點，爸爸站起身，打算出去健走，二嬸嬸剛好下樓乘水。「大伯，陪我！」紫涵過來扯住爸爸的手，這怎好拒絕呢？珣和弟弟兩、三歲時，爸爸也常陪著玩小方塊，記得珣不到半個晚上，就把「紅、橙、黃、綠、藍」五種小方塊的顏色分得清清楚楚，爸爸因此不感覺孩子認識顏色有什麼困難；然而弟弟搞了大半年卻沒辦法，才知道各人秉賦不同。兩歲十個月的紫涵屬於弟弟那型，要將詞、色搭上線，目前還做不到。

爸爸便和她玩分類，讓同色的小方塊坐同「車」，所謂「車」就是一到十的「計數條」，基本上，她不會弄錯，但「橘、黃」或「藍、綠」間，有時要遲疑一陣。小方塊的玩法很多，除了辨色，還可以數數、玩數列、拚圖，讓方塊「溜滑梯」等等，二嬸嬸上來後，發覺它的繁複多變，似乎有些吃驚。「這套一定很貴吧！」她說。「它是信誼的數學寶盒其中一件，全套八千元，大嫂還懷著亦珣的時候，我們去看玩具展就買下了，然後眼巴巴的等到孩子夠大了玩，只有初為人父母的傻子才有那股憨喜勁咧！」

於是我們又聊到「樂喜」，一套不錯的拚組玩具，家裡有，紫涵今年生日時，奶奶也買了套送她。「我不知道怎麼教！做給她玩，好像她也沒什麼興趣！聽媽媽說，你那時每天做一樣給亦琛玩！」「沒錯，可辛苦了！但做的時候，我要他在旁邊當小幫手：『爸爸要四個小輪子、八個黃色的小Ｈ、十二個綠色的大Ａ…』久而久之，他從裡面學到很多東西，現在已經比我厲害了。」

「還有摺紙！亦琛就喜歡這些，有陣子也一天到晚纏著我做，尤其愛摺魚，我就也要他拿張色紙，一步步跟著摺，但這個比較難，他做不來，半途就生氣的放棄，有時候惹得我也失去耐心罵人…現在想想，真不對…但我做給他的玩意兒，也真數不清啊…」講著講著，爸爸沈入回憶中：「我還真犧牲了許多自己的『上進時間』陪孩子成長呢！」

十點五十，紫涵兩眼無神，不肯再遵守遊戲規則，二嬸嬸將她帶離，準備就寢，爸爸終於又可以繼續攀登【靈山】了。

89.11.16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