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謂手札 一

又下雨了阿，彷彿整個世界將我排擠在外，用雨製成一道堅固的壁壘。我向前摸了摸，尖利而粗糙，令人無法通過。三番兩次的嘗試後，我倚著牆坐下了，縱然背後已鮮血淋漓。

盡全力稍微靠近所謂人類的世界，只因我從始至終都被放逐，而少了我，世界繽紛更豔了無數。故我不忍橫插一腳，將這完美的平衡打破，其實，看著他人的幸福也不錯。

反正，習慣就好。

順著自頭髮滑落的水滴，我看像珍珠也似的空間。好空，又晶瑩剔透。說是美麗，卻窒息難抑，讓人不由得掙扎。沒有出口、沒有希望，一切都沒有意義，包括我不長的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空洞，萬事萬物不斷重複，說是如此，卻並不想離開這全部。

也許，我也不敢離開。據說，當一個人被完全忘記時，那將比死還痛苦。我，怕痛啊，所以說甚麼也要苟延殘喘。至少，這個世界上要有幾個人記著我。

或遲或早，我終將離去。可能是此刻，也可能是不遠的將來。我活得長嗎?許是不吧，但我會先做完一些想做的事在說，而且我還有些人想見。

被雨滴打得好痛啊，不是肉體上的傷，是心靈中的苦楚。肌膚寸寸崩解，皮肉片片破碎，雙眼也漸漸迷濛。我......會死嗎?我的心，真的死了嗎?那麼，我對那些愛我的人感到抱歉，縱使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哪，但習慣性地道了個歉。

還有，我為了我出生感到抱歉，我不該來這塵世汙濁一切。很抱歉，傷了各位。我也為了我活了那麼久感到抱歉，傷害這個世界如此之久......

若人生來有用，我呢?喔，我懂了，或許我註定不是人，早該順時間的洪流被一同淘汰。興許是上帝的玩笑，將我留在世間。

好脆弱，不過是一場雨。一場普通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