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

第二章  生理女性
序


言風澤:[才不是妳想的那樣,妳想到哪去....了......]他的話才講到一半,慕昕忽然站起來,表情陰沉.
言風澤:慘了.....
風寧沒搞清楚事實,開口安撫慕昕:[小妹妹妳不要怕,姊姊立刻叫警察伯伯來抓走這個怪叔叔]說著還真的掏出手機.
妳真的是我的妹妹嗎?
而且甚,麼,都,沒,發,生!哪會有事會發生!
慕昕撥開風寧的手,表情嚴肅.
太好了,終於有人要解釋清楚了!
慕昕不滿的撅起嘴：[我才不是甚麼、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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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理女性


言風澤:這兩個人搞錯重點了...
[我也不是甚麼國中生,我穿著高中的制服耶!]慕昕拉高音調，扯扯自己的衣服.
言風寧震驚還沒褪去:[嗄...也是,所以言風澤你.......]
［妳覺得呢］言風澤已經無奈到兩眼放空.
言風寧冷靜再想一想.
她哥欠揍歸欠揍，白目歸白目，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大大的鬆口氣，拍拍胸脯，言風澤面如死灰.
喂喂，我在妳心目中到底是不是人啊？
［那她是誰？］
慕昕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要不是言風寧這麼一問，她恐怕都要跟背景融為一體了.
［喔，就是那位被妳評頭論足的同學］
評頭論足？
言風寧把慕昕上上下下掃過一遍，接著「喔—」的一聲，露出了然於心的神情.
慕昕：？？？
她覺得自己像是昆蟲標本，現在被放在手術台上，兩個不明物體對她指指點點的說［這隻蟲怎麼那麼矮？］［對啊，又矮又小，真像國中生］
接著自己就在博物館裡被掛著，上面的標示排寫著「昆蟲學名：慕昕。特色：世界最矮的昆蟲」
她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
［你們不要殺我，我會努力長高的！］慕昕差點嚇的腿軟，對他們倆深深一鞠躬，接著顫抖地退出保健室.
銀室兄妹：？？？
言風寧傻眼：［她怎麼了？］
言風澤也沒有答案.
［算了，回家］他邁開步伐就要走.
［先等一下］言風寧拉了張椅子，調整成舒服的位子，還順便變出一包瓜子就地啃了起來.
［快快快，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遇見的？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你有壁咚嗎？還是你被壁咚？］言風寧興致勃勃的又丟了一個瓜子進嘴裡.
……
言風澤覺得他妹真的要控制一下看八點檔的時間

——————隔天————————



果不其然，高秉治的反應跟言風寧一模一樣，甚至更誇張.
讓他懷疑他們倆是不是一起看電視.
昨天下午他回到教室拿書包，應付完言風寧連珠炮的問題後離放學時間已經過了一小時，全班同學都走了，只剩高秉治還在位子上.
［快快快，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遇見的？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你有壁咚嗎？還是你被壁咚？］他一進門就聽到好友這樣大叫.
你們倆是不是聯合好的？
他被逼迫再講一次，沒想到他才講第二句就被打斷.
［等等，你說什麼？］
他不耐煩的嘖一聲：［我說，我把時間暫停走出去，然後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他直接把廁所那段的尷尬初遇略過
［你把時間暫停？］
［對，難不成我要講英文給你聽？］
高秉治有生以來第一次無視他老大的怒氣：［你腦袋秀抖了嗎？！］
言風澤驚訝的瞪著他.
［如果你把時間暫停了，慕昕怎麼還能動？］
疑？
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疑？


所以這就是他現在精神不足的原因.
［喂，你昨晚又通宵了？］言風寧回頭一瞥.
［嗯］男孩揉揉頭髮，一臉睡眼惺忪，他昨晚怎麼想都想不透.
他明明把時間暫停了，而且周圍環境的確也被停下，所以問題不在自己身上.
是慕昕.
但她的氣場不是地底人.
［到了］前方的言風寧在一棟大約六層樓高的建築物停下腳步.
言風澤放棄思考.
暫時放棄.
［雕刻刀....為甚麼美術課要刻板畫啊?超出標準了吧!我又不是美術班]
言風寧的注意點和他不同:[我倒是想問,為甚麼是你要買,我卻要陪你來啊?]
[因為我不知道雕刻刀哪裡啊!妳不是在畫具這方面很了解嗎?]他的理說當然,而言風寧根本不想鳥他.
[是,是.....就是這裡啦,文具百貨]她停頓了一秒,好像想到了甚麼念頭:[雕刻刀在六樓,跟紙類一起,這裡沒有電梯]
她說完就消失在店中,裡面像夜市一樣人擠人.
言風澤: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
等言風澤到六樓,他大概是用爬的.
最頂樓幾乎甚麼人都沒有,安靜極了,反而讓人覺得冷氣開太強.
紙和刀類這麼不受歡迎啊?
雕刻刀,雕刻刀,雕刻刀.........
[呃.....]
他朝發出聲音的方向轉頭，看到一個中學生墊著腳,嘗試把高處的紅色紙拿下.
他走到她背後：[妳要的是這個嗎?]他手都不用伸長就把紙拿下來.
[喏,給妳.....]他瞪著女孩,女孩也瞪著他.
……
他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慕昕!?]
慕昕：…
言風澤：…
這尷尬的三秒總覺得非常漫長.
慕昕：….我要變成昆蟲標本了！
她低頭看鞋子：…..我沒穿比較高的鞋子！
言風澤就看著他同學瞪完他後就看自己的鞋子
鞋子上有我的名字是嗎？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掰掰]慕昕連紙都不接,轉身就要跑掉,言風澤拉住她的背包:[跑甚麼啊?紙不要了?]
慕昕乖乖縮回來,一接過紙,立刻倒退幾步,眼裡滿是驚嚇.
怎麼搞的好像我是殺人犯.
［你你你你你…..爲、為什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行？］
慕昕想了想.
是沒錯.
［我快長高了，再給我一些時間］慕昕怯怯地說.
言風澤:?
［不要把我做成標本…..］
言風澤：？？？
妳有被害妄想症？
［沒有人要殺妳，我只是想問雕刻刀放在這層樓的哪個櫃子上］
［雕刻刀?這裡...是六樓對吧?]她四處張望,想確認樓層.
[對]
慕昕過了良久才回答:[雕刻刀...在一樓]
言風澤:...........銀室.風寧!
慕昕的小臉仰頭地看著他,呆萌呆萌的，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他一肚子的火就這樣熄滅.
算了,這次就饒了那傢伙吧.
風澤嘆口氣,想起上樓的艱辛過程:[這樣我不就要再走下去?]
慕昕的表情一言難盡:[你已經十六、七歲了......還不會搭電梯?]
言風澤立刻打消了原諒他妹的想.
..........呵,我回家要「溫柔的」告訴言風寧，文具百貨有電梯喔~!
慕昕:原來我遇到了一個生活白癡......
言風澤走到電梯前，手還沒按，電梯門就「叮咚」的打開，言風寧走出來.
［妳上來幹嘛？］言風澤剛被耍，心情顯得很差，眼神冷的能把人凍成冰.
通常這時候高秉治就會嚇的閉嘴，再加上退個二十幾步.
但言風寧不一樣，她從來不怕.
說也奇怪，三人從小玩在一起都有個固定職位.
言風澤負責恐嚇高秉治，高秉治負責被恐嚇，而言風寧負責看戲.
還挺奇妙的.
［嗯？來看看你有沒有找到雕刻刀啊］言風寧面色不改的說.
［謝謝妳的關心，我冒昧問一下，請問妳為什麼坐電梯上來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一旁的慕昕似乎可以看到兩邊的戰火批哩啪拉的響.
哇嗚～好有趣！
我賭昆蟲解頗學家A會贏.
她會先用梳子，再用針，最後用毒蘋果給解頗學家B致命一擊！
結尾的帥氣台詞是「英雄永遠只有一個！」
慕昕內心的小劇場演的正嗨，兩位學者突然轉頭看她.
［誒？她不是在保健室的那個中…你同學嗎？］言風寧趕緊把差點脫口而出的「中學生」吞進嘴裡
［嗯，這是我妹］他草略的對慕昕指指深後的言風寧.
慕昕走向前：［妳…..］
言風澤以為她要自我介紹.
[妳這盒廣告顏料是哪裡買的?]
…
言風澤覺得自己控制不住傻眼的表情.
言風寧的反應比較快:[......嗄?妳,妳說這個嗎?]她把手上的籃子提起來，籃中的廣顏遙遙晃晃.
慕昕用力的點點頭,表情無比認真.
［呃....這是在三樓買的,飛鼠牌廣顏]
[多少錢?很貴嗎?它一看就知道很好用]
[的確很好用!原本價格普通,雖然現在有點漲價,但妳知道嗎?它有一百多色!]講著講著言風寧也被慕昕興奮的情緒感染了
[一百多色?那要怎麼選阿?]慕昕對言風寧的人設已經從：討厭昆蟲，比學者B強上十倍的解頗學家，變成：人很好，願意分享好東西的解頗學家.
［誒我推薦妳這幾種……］
完全沒有言風澤插話的餘地.
沒事可做，他反而想起昨天魔法對慕昕失靈的事.
言風澤歪著頭,頭一次仔細地把慕新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她很小一隻,細瘦卻不乾癟,眼睛大且明亮,皮膚白白淨淨。今天頭髮束成馬尾,髮梢微微翹起來,不像一般人(尤其是女孩子)總是把頭髮弄得服服貼貼,隨興穿著一件粉色帽T配牛仔褲,明明在室內,卻戴著鴨舌帽,看起來清純可愛，完全不像高中生.
而且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證明昨日的事.
他覺得頭更痛了.
兩個女孩還在吱吱咋咋聊個不停，他轉身想去找雕刻刀.
［喂，你要去哪？］
［找雕刻刀］言風澤頭也不回的答道.
言風寧突然想到接紅線的方法：［慕昕，妳能陪著我哥去嗎？］
［什麼？］言風寧無視雙胞胎兄弟的抗議繼續說：［我這個哥哥不認路，也沒看過雕刻刀，說不定連「雕刻刀」這三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妳能幫我看著他嗎？］
言風澤：［喂，妳先等等……］
言風寧：［看，她叫妳等他］
言風澤：……
言風澤不知道他妹理解能力怎麼會變得這麼差.
慕昕不是很想要，但言風寧人這麼好，還跟她分享這麼多好康，要是不報恩心裡會過意不去.
看到慕昕點頭的言風寧心中直喊萬歲.
［妳在搞什麼鬼？］一旁的言風澤忍不住插話.
［你覺得呢？］言風寧無辜的聳聳肩.
［我要待在這層找東西，你們搭電梯下去吧］過幾秒還意味深遠的補充：［相處愉快～］
言風澤覺得她真的是沒事找事做.
慕昕走到電梯前，指著按鈕：［這個箭頭往上的，按下去，就代表你要上樓，箭頭往下的，一樣按下去，就能下樓。所以當你要搭電梯時，喔對，我忘了說，這叫電梯，功能是……］
言風澤：？？？
他打岔：［妳在做什麼？］
女孩抬頭，一副理所當然地回答：［教你搭電梯啊］
…
［總不能讓別人知道你連電梯都不會搭吧，這不是很丟臉嗎？］
言風澤發現這兩個女生都是弱智.
慕昕想了幾秒：［啊，是我講的太大聲了嗎？我會小聲一點。剛才講到功能，電梯的功能是……］
［等等，我會搭電梯］
慕昕認真注視他一兩秒：［那你幹嘛爬樓梯？］
妳要我怎麼回答？
［不會就不要裝懂，這樣的學習態度是不對的。我再說一次，你好好認真聽。電梯的功能是……］
於是此生第一次感到無奈的言風澤只好乖乖站在電梯前，聽一個小老師上課，科目是：搭電梯.
所以當言風寧用龜速逛完六樓一圈後看到她的手足和慕昕還在電梯前.
折騰了十分鐘，他們倆終於到達三樓.
言風澤：這是我這一輩子搭過最久的一次電梯.
 慕昕:[雕刻刀在這...]她說到一半差點噎到.
[嘿,妳還好吧?]
 ［我看起來很好嗎?]她氣極百壞的說[那邊]她一手擦拭嘴角,一手指著刀區:[那三個人,是不是我們的同班同學?]
言風澤遠遠望去，立刻發現高秉治的背影，他身旁還有兩個人.
[嗄?誒,對耶,高秉......!?]他拉高嗓門想要叫他們,嘴巴卻被慕昕蓋住.
［唔,唔,唔?]其實他是想說:妳幹嘛.
 慕新不情願地放下手,反正她踮著腳尖也累:[在外面遇到同學,能避則避]
 風澤:[為甚麼?]慕昕面有難色地思考幾秒:[這是生存法則]
 言風澤:???
 聽不懂也是正常的.
 [算了,先溜就對了]慕昕看著一臉懵懂的言風澤,洩著他的手臂就要走,可惜風澤太高挑,在人群中特別顯眼.
 [嘿,言風澤~!]高秉治眼尖的發現他,拚命揮手.
 慕昕:唉.......
 她只好跟在言風澤後面,三人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們倆,沒有人預期到慕昕會在這裡,大夥兒沉默了幾秒,由言風澤先打破僵局
[你們也來買雕刻刀?]
 舒芊:[嗯,誰家會有這種東西啊~]高秉治不贊同:[可是言風澤你不是有個讀美術班的妹妹嗎?]
 言風澤一想到言風寧,頭就隱隱作痛:[哼,她要是肯借我,我的頭就剁給你吃]
 高秉治:[.....那她應該會馬上借你]
 舒芊:[不只借,還會送吧]
言風澤:[你們還真義氣]
 三人馬上就聊了起來，慕昕非常自知之明,無聲無息的退到一旁,正當她就打算默默離開時,吳松銘拍拍她的肩膀.
[妳是班上同學,對吧?我好像在班上看過妳]他露出淺淺的微笑.
 慕昕緩緩地退幾步,才點點頭,她對這位戴眼鏡的男同學稍有印象,他常常幫忙老師拿東西.
 ［嗯,我是,你叫吳..松銘?]都同班整整一年了,慕昕還沒記起來全班的名字.
 吳松銘:[我以為妳不知道,妳是和男朋友來逛書店的嗎?]
 慕昕;[男朋友?]她四處張望,以為是誰跟在她旁邊.
 吳松銘:[呃,就是言風澤阿,他不是男朋友嗎?]他說的有點大聲,正聊的起勁的其他三人驚愕地回頭
 舒芊看看風澤,又看看慕昕,八卦的本性立刻上升:[唉呦,是嗎?]
 高秉治:這麼一看兩人還蠻配的,除了身高以外啦....
言風澤:???
 慕昕搞懂了發生甚麼事,但表情有點茫然，她再次確認：［他？］她指向言風澤.
大家（除了討論對象本人）都點點頭..
慕昕張嘴想說話，又吞了回去：［呃…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就、就是….我能說嗎？］她不安的向言風澤詢問意見.
後者壓根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一股不安的預感直往上竄.
［就是，他是個生理女性呀］
百貨公司突然急速降溫.
這天也是個完美的一天.





在6樓的言風寧：［他們倆應該相處的很愉快吧！］



——————第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