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燮陽未能指揮的樂章

「上海交響樂團」無懈可擊的演出,風靡了舊金山灣區的樂迷們,曲目的安排是針對僑胞欣賞程度而下過功夫的,全都是耳熟能詳的精美套餐,而非生澀的大塊文章,我們誠心的預祝他們巡迴演出順利成功.

開鑼的「火把節之夜」是取自民族音樂作曲家王西麟「雲南音詩」,邊疆少數民族熱情的旋律,立刻將全場的氣氛帶動起來,接著來的,就是羅西尼的「威廉泰爾序曲」,這首曲子被卡通片廣泛使用,輕柔處,彷彿可以看到小仙女振翅飛舞的模樣,詭異處,可以感受到妖魔,在暴風雨中張牙舞爪,當龍騎兵衝鋒曲響起,全場觀眾都禁不住跟著音樂節拍躍動.莫札特「A大調鋼琴協奏曲」是最常演出的鋼琴協奏曲之一,在江天零活巧妙的十指飛舞下,讓我們體會出「老殘遊記」中所述「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情景,「臥虎藏龍幻想曲」則是譚盾的原著,由喬治卡蘭德萊改編的,可惡的李安將它拍成電影,害我腦中一直不斷出現,在青翠竹林比武的畫面,無法集中精神好好的欣賞這美好的曲子,真是懊惱.

「梁祝」與呂思清的小提琴是項絕配,也是我近年來的最愛,有人喜歡聽二胡演奏的,可是我嫌它太淒涼.小提琴只是哀怨而已,年紀大了,感情更脆弱,比較好接受,至於其中與大提琴的對手演奏,可稱得上纏綿悱惻,則讓全場壓雀無聲,空氣全部都凝結了,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每個人都屏息以待,饑渴的享用那每一個音符帶來的情懷.

安可曲「流浪者之歌」是薩拉薩提的代表作,呂思清的小提琴在沒有樂團配合下的獨奏,個人的魅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將浪漫的吉普賽風情散發無窮,又將觀眾從哀怨帶回到歡愉,由於此安可曲已印在節目單,讓人總有點貪心不足的感覺.「波羅維茲舞曲」是鮑羅丁「伊戈王子」歌劇中的精華,主旋律已改編成為爵士樂「樂園陌生人」後,流傳卻更廣,稱得上是雅俗共賞的好曲子.

也許是與「舊金山交響樂團」季節公演撞期,沒能在「戴維斯音樂廳」演出,效果真的有很大的差異,但陳燮陽指揮將「上海交響樂團」的每一位樂手的功能,發揮到極限,用魔幻般的手勢,優美的身體語言,甚至於及肩的長髮,傳達出強有力的命令,在音樂的戰場上東征西討,獲得完美成功的戰果,首席小提琴﹑首席大提琴﹑豎笛及管樂功不可沒,都受到點名嘉勉,但我對表現可圈可點的豎琴遺珠之憾而叫屈.

我們感謝主辦單位安排如此精彩的藝術表演,但是否也能同時教育聽眾,音樂會應遵守的基本要求,必要時,可以印在入場券背面或現場散發,提醒注意下列事項:
(一) 應預估交通狀況及停車所須時間,避免遲到.
(二) 音樂會會前及中場休息均為社交時刻,早到為宜.
(三) 樂手穿著禮服,觀眾應予配合,牛仔褲運動服較不雅.
(四) 除媒體記者外,觀眾不可閃燈攝影,干擾演出.
(五) 觀眾不可錄像錄音,以尊重智慧財產權.
(六) 關閉手機或定置靜音,是最基本的禮貌.
(七) 除咳嗽喉糖外,不可進用任何飲食.
(八) 不得走動,如有急事能出不能進.
(九) 交談儘量短潔低聲,最好不要.
(十) 正式謝幕應有三次,鼓掌應熱烈,起立更佳.

最後,我在想,陳燮陽指揮似乎應該在一開始,就面對觀眾劃出一個長長的休止符,那將是每一個樂手得以發揮,每一個觀眾得以欣賞的好樂章.(9/26/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