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69

First想起當初接到《Only Friends》的時候，覺得這個劇本挺有挑戰。

參與這部劇製作的人除了First和Khaotung外，還有前陣子因為拍了職場劇知名度大起，公司內最有名認識十五年的竹馬好朋友，Force和Book，以及跟他們合作過的Neo，和近期因為總是到每個CP家做客，聲名大噪的Mark。

劇中的角色設定，除了他和Book兩個人是Omega，Mark是Beta，另外三個人都是Alpha。

實際情況則是，四個Alpha和兩個Omega。

First是公司第二位二次分化成Omega的人，當時候消息一下子直接傳到全公司一百多個人都知道。

讓First有些無地自容。

看著劇本內同樣是Alpha的Force和Neo是泡友的設定挺有趣的，也是個挺挑戰社會大眾底線的作品。

這也不是公司第一次這樣玩了。

這部劇跟以往拍攝的劇落差很多，也是比較貼近現實生活的混戰情感模式。

心中暗戀一個人，又跟另外一個人繼續肉體關係，沒有什麼太多的矛盾，人相處在一起久了就會開始貪婪。

也是難得可以飾演大學生的一部劇。

不是高中生，也不是社會人士，而是跟他年紀相仿的大學生。

為了這個角色，First也花了些功夫準備，畢竟他是個在酒吧工作唱歌賺取學費的人，也跟劇中每個角色都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Khaotung跟First在劇中是有肉體關係，後來First飾演的角色對Khaotung越來越上心，到後來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是替代品的時候，即便很難受，高傲的自尊也不允許他隨意地流淚。

雖然故事線有些混亂，但劇組的氛圍很開心，有時候也會不時的調侃一下對方演員。

First這次的角色有抽菸的習慣，本來菸幾乎都不碰的他，也開始學習怎樣抽假菸。

吸一口，含在口中，呼出白煙。

劇本內描述到大麻交易的部分，也用比較隱晦的方式呈現，畢竟……雖然國內已經合法，但影集會傳到全世界去，有些事情彼此知道，不需要太過明目張膽。

下戲收工後，First在一旁等還沒有拍攝完的Khaotung，現在正在拍攝Khaotung和Book兩個人的戲份。

Khaotung的角色在劇中暗戀Book，因為怕告白就會失去朋友關係，一直把心意藏在心底，陪在對方身邊。

First從他們之間的互動，恍惚間似乎看見他跟Khaotung的過去，只是劇中的人沒有肉體關係，而他們兩個人有。

無法被標記的身體，即便有了承諾，那個埋在靈魂深處的不安全感，幾乎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除。

忽然間，手機響起，First拿起手機，來電人是Tim。

幾乎沒有多想的直接接起電話：「Phi，怎麼忽然……」

「看了你們公司其他工作人員的IG，想到有點久沒有聯絡你了，最近還好嗎？」Tim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

只是聽到這個聲音，First心情很微妙，並且下意識地伸出手碰觸後頸。

他想起很多Tim跟他說的那些話，他也不懂為什麼說不要再碰面的人會再打電話給他。

「還算好，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適反應。」First說著，手不自覺地握緊手機。

「那很好，」Tim語氣輕鬆的說：「你還記得，之前在我們的合約結束的時候，你希望我幫忙的事情嗎？」

「你說……」First想起大約一年多前快兩年前，他拜託Tim的那件事情：「讓我跟Khaotung一起了拍一部劇？」

「對。」Tim點頭：「後來有其他人看中你們，你們也就合作了，但畢竟答應過你的事情，有一個項目，會請你跟他來試鏡。」

「是什麼？」First好奇地詢問。

「一部電影。」Tim說：「籌備期會有點久，但我覺得……很適合你們兩個人，就跟導演推薦你們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好奇，我們明明是契約關係，可是你為什麼……」

「要對你這麼好？」Tim很自然的把話給接下去。

「對。」

「這個啊……如果說，在跟你相處的這五年被你吸引的話，你會相信嗎？」Tim的語調稍微上揚些，明顯是愉悅的語調。

如果他們現在是面對面的看著彼此，First幾乎可以感覺到Tim正走到他面前，並請伸手碰觸他的面頰。

「怎麼可能。」First選擇不願意相信。

嘴上這樣說，但耳朵卻不自覺得紅潤起來。

「怎麼不可能？」Tim的語調異常柔和，彷彿可以看見他正靠在牆上和First說話：「我知道你害怕寂寞，我也知道……你現在正在拍攝的作品，會對你起什麼反應。」

「……什麼？」

「你自己清楚知道是什麼。」Tim輕聲一笑：「如果你需要一個暫時不會被人找到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一樣那個地點嗎？」

「不是。我晚點會傳一個位置給你，真的有需要的話……在跟我說一聲。對了、只要不是我主動出現在你面前，『代價』就不會被取走。你的好夥伴差不多要下戲了，下次聊，再見。」

說完，Tim結束通話的同時，First看見Khaotung已經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幾乎都還沒有辦法有太多反應的時候。

Khaotung先行開口：「會很餓嗎？你剛剛有沒有吃點東西？」

「還好。」First說：「我想跟你一起吃飯，沒事的。」

「嗯，走吧。」

＊

First不曉得自己是不是被劇本影響，他最近只有看到Khaotung和Book對戲，看見Khaotung用深情的眼神看著他的對手演員……

First的不安感就會一直湧出，他會不斷想起他上一世去世前，還在Khaotung的婚禮當伴郎。

親眼目送自己心愛的人跟別人結婚，還痛苦的必須得要找另外一個人滿足他內心的那份空虛感。

他知道這一世的Khaotung已經不一樣了，他也是Omega，但為什麼……會這麼慌亂呢？

這慌亂的情緒一直侵擾著First的神緒，他一直沒有辦法進入狀況，以至於拍攝狀況並不是很理想。

幾乎都不會NG的First也吃了三次NG，情緒一直達不到要求，雖然導演覺得還行，但看過影片的First知道……那樣狀態下的自己，並不好。

他主動請導演讓他休息一下，他走到一個角落，拿手機猶豫的點開手機的Line……就像著魔一般，點開Tim的對話框。

上面那串地址一直靜靜的躺在哪裡，First也從來沒有特地去查實際的地點在哪裡，他是不是應該……要先暫時跟Khaotung分開一陣子？

然後找個Khaotung不太容易找到的地方，把他這份慌亂的情緒給收拾好，再好好的把劇給拍完？

一直被情緒支配的他，跟專業演員完全沾不上邊，不可以這樣……

First有些懊惱的揉揉自己的頭，後頸的腺體也莫名其妙地開始隱隱作痛，明明距離發情期還有好一段時間……

他忽然間，有很多問題想要問Tim，似乎只有那個人才可以解答他所以的問題。

他在手機上敲下文字，正準備按下發送的時候……

「Fir，我聽導演說……」

一聽見Khaotung的聲音，First連忙把手機的螢幕熄滅，抬頭回應：「嗯？」

「……」Khaotung沒有馬上接話，對於First剛剛的一系列動作，他有些疑惑，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怪的。

他蹲下身子，握住First的手：「你還好嗎？導演說你一直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不太好。」First老實說：「我不曉得為什麼，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只要看到你跟Book對戲……我整理一下自己就好……」

Khaotung聽懂First話中的意思，他拉起First直接走到廁所去。

First還不知道Khaotung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就被拖進一個隔間裡頭，Khaotung很快把門反鎖。

「你……」要幹嘛？

最後的話還沒說出口，First的嘴就被Khaotung給堵住，接著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木的氣息。

屬於Khaotung信息素。

First也不自覺得散發出屬於自己的百合花信息素，他迷濛看著眼前的人，Khaotung觸摸她的後頸，輕聲道：「要嗎？暫時標記。」

「嗯？」First還耽溺在信息素的氣息中，無法回過神來。

「暫時標記。」Khaotung又說了一次，親吻First的頸肩：「咬破你的腺體，注入我的信息素……這樣會不會，讓你比較有安全感一些？」

「……我不知道。」First說，他真的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那要試試看嗎？」Khaotung問，他撥弄First的頭髮。

「好。」First點頭。

他背過身子，身體壓低一些好讓Khaotung可以啃咬到他後頸的腺體。

Khaotung的犬齒咬開First的腺體，注入進檀香木的氣息時，First只感覺到身體一陣的冰冷。

不是熾熱，而是冰冷，從後頸一路傳至全身。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進而空白一片……他不曉得究竟過了多久，他只感覺到一個擁抱，聽見Khaotung的聲音，才又恢復神智。

就像溺水的人捉住浮木，First緊緊的捉著Khaotung的衣角，他有些慌亂的看著眼前的人。

很多話，欲言又止。

他原本以為暫時標記會像Khaotung說的那樣，可以讓他心底那份不安感消除，結果卻是沒有……

那份不安感，還是在他體內蠢蠢欲動。

他的身體莫名其妙的覺得很冷，並且開始顫抖，他望著Khaotung說：「好冷……我好難受……T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