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多年前的一日午後,陽光灑下來,被徐徐的微風吹散。她就坐在那張長椅上,也就是我現在坐的這張長椅。不同的是,眼前沒有耀眼的陽光,北風蕭瑟,漸暗的天空讓一切都變得不再清晰。
我總會莫名的想起她,想起那個我們初相遇的午後。
那時的她比午時的陽光更奪目,墨綠色的裙擺聞風起舞,髮絲映照金光,熠熠生輝。我靜靜的倚靠這棵佇立在我與她之間的大榕樹下,密佈的氣根像是布簾,讓我看不清她的臉。
此時,我下意識看向那棵大榕樹所在的位置,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盪的水泥地板,籃球架們站著不動,遙望彼此。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向人搭話,在脫離害羞內向的這個人物設定之前。穿過榕樹茂密的氣根,我試圖在她的世界留下一些蹤跡。她並沒有轉過頭,只是靜靜地聽著我說。
她會在我講到一個段落時,點點頭回應,不過依舊沒有轉身過來看我。後來講累了,口也渴了,我們就背對背的坐在一起,聽著螞蟻從身邊走過的腳步聲。
我看見她轉過頭對我說些什麼,一切都好模糊。後來她對我揮手,就像是在告別,我哭喊著,卻只能看見她離我越來越遠。
急促的呼吸將我喚醒,傍晚的風有一點涼,我打了個噴嚏。
轉過頭,她早已離去,不知在多久之前。我低頭後悔著自己錯過了與她交換聯絡資訊的機會,卻發現手上握著一張便條紙。那是一張粉紅色的便條紙,上面寫著很多我看不懂的英文單詞。
是她給的嗎?我心中不經有一絲期待。但為什麼要給我英文單詞?我撓了撓早已被汗水浸濕的髮,小心翼翼地將便條紙折起來,才發現背後也寫著字。
「你好,我叫做何彩,謝謝你跟我講了那麼多(笑臉),請原諒我一直沒有轉頭過去,因為一些原因.....,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明天下午再見面吧,地點就約在這個公園(愛心)」
她的字跡很俐落,顫抖的字尾可以看出是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寫的,不過依舊行雲流水。
便條紙的右下角有著一個鉛筆素描的人像畫,左邊有著小小的字:「這是我的速寫自畫像,希望可以利用這個讓你認出我(哈哈哈不過好像有點困難)」
我看著何彩畫的速寫,比我在畫室畫的炭筆素描好一百萬倍,這讓我更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這裡是何彩,看起來正常,實際上也很正常的何彩。文字會修修改改,因為體悟會隨著時間淡去或清晰。何彩是一個人,也是很多人,她會慢慢立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