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佑(8)

大一下學期結束前，小雷跟他媽媽說，二年級之後沒有宿舍，他媽媽想了兩天便決定在學校附近買一間房子給他。他對媽媽說：「那我室友也要一起住，就是那個之前幫我很多忙的室友。」阿佑在一旁聽到了，衝過去抱住他。小雷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的媽媽找了間三房兩廳，說給他們兩個一人一間，另一間彈性使用。學期結束後，他們把東西搬進去，當天小雷媽媽帶他們兩人去吃一家港式飲茶。

阿佑問他媽媽有沒有需要給房租，她笑著說不用那麼客氣，「你只要幫我督促他有乖乖去上學、寫報告，不要整天在家打電動就好了。然後平常不用幫他做那麼多事啦，讓他自己做，不然以後要怎麼娶老婆。」

--

小雷的房間是較大的主臥室，裡面有專屬的浴室，還有浴缸。阿佑的房間則是間雅房，使用外面的共用浴廁。

當天晚上他們回到家後，阿佑到自己的房間整理東西，卻聽到小雷喊了一聲「佑」。他走出去，發現小雷在客廳沙發上坐著。

「去買酒，我要喝。」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小雷說要喝酒。他有點遲疑，卻不敢多問，因為小雷明顯心情不好。他出門到附近便利商店買了幾罐啤酒和一點食物回來。

小雷坐在沙發上喝著酒，隨興吃著幾口加熱的滷味，然後把酒放下，靠到一旁的阿佑身上。

「佑。」

「嗯？」

「謝謝你。」他伸手摸了摸阿佑的臉。

「老大你怎麼了？」

「我沒有跟你說過我家的事對不對？」阿佑搖了搖頭。

小雷坐正，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說：「先去倒一杯水給我。」

阿佑拿水回來，小雷喝了之後繼續說：

「我爸是外商公司主管，基本上隨時都在飛來飛去，一年在台灣的時間加起來不到一個月，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我姐去年嫁到美國，上個月小孩剛出生，我媽幫我們處理完房子，過幾天就會飛去美國幫忙我姐帶小孩了。他們大概覺得，我考這爛學校，又整天打電動，以後沒什麼救了，也沒有想要管我，就把我自己丟在台灣。」

小雷轉過去看著阿佑，說：「還好有你。」

阿佑把他緊緊抱住。

當天晚上阿佑正要回自己的房間，小雷叫住他，說：「你以後要陪我睡。」

小雷沒有多做什麼（這讓他有點失望），只是抱著他，緩緩睡著。

--

暑假期間阿佑回家幾天，但因為不放心小雷自己一個人待在新家，便找了藉口回去了。

阿佑把東西都移到小雷的房間。小雷沒有要求阿佑隨時裸體，但阿佑想要也就任他去；後來小雷因為夏天太熱，也幾乎都全裸著。小雷沒有要阿佑剃毛，但他要剃也就由他。小雷沒有要阿佑在地上爬，但阿佑想要自己爬來爬去他也不會管；他偶爾會輕輕踹兩腳，讓阿佑翻過來，然後用腳輕踩他的屌。小雷否決了狗床的提議，每天要抱著他睡。阿佑問小雷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刺在自己身上，被小雷嚴厲阻止；但小雷送了他一個項圈，他每天開心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