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8-21|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小芳與王老師。

  小芳在彰化一個大家族長大,家裡有個大古厝,那年代在當地算是小有名氣的家族,小芳上頭還有一個姊姊兩位哥哥及一位妹妹,國中時他們家因爸爸做生意失敗而沒落了。

小芳很聰明,國中聯考她考上了彰化最好的女子高中,她每天從家裡騎腳踏車去上學,她不只成績好,運動也好,還參與了女子排球校隊。

音樂課時,他們的音樂老師王老師特別喜歡她,選她當音樂小老師,王老師長的年經帥氣,大小芳十歲左右,小芳對王老師漸漸的也有了好感。

  高二時,王老師總是邀小芳去他家教她鋼琴,王老師家住台中中區,每天騎腳踏車去女中教課,小芳放假時會騎著腳踏車去王老師家學鋼琴,一位是帥氣有才華的音樂老師,一位是漂亮優秀的女學生,彼此早有好感,但他們的身分是師生,在現代師生戀都是不行的,更何況在那個民風保守的年代,他們只能藉著每週教鋼琴的時間偷偷的談戀愛。


  日子悄悄的溜走,某一天,小芳發現她懷孕了,家人也都知道了這事,小芳爸爸非常生氣,在這高三重要的一年竟然未婚先孕,而且對方還是老師,這種事傳出去可怎麼辦?他們家的臉面還往哪放?這事千萬不能聲張。家人與小芳商量了,讓她先休學一年把孩子生下,然後讓王老師來提親,兩人悄悄的登記結婚。

  小芳懷孕的日子裡一直待在王老師的家裡,她也很少出門,要出門也只能偷偷摸摸,因為肚子越來越大了,鄰居記得小芳的樣子,是之前常來王老師家學鋼琴的學生,王老師也將這事告知了他的媽媽。

  王老師的媽媽生了十一個孩子,王老師是排行最小的,所以他媽媽也是最疼他的,王老師的父親已經去世了,所以他也是個非常聽母親話的孝子。

當他媽媽得知了這消息時很生氣,氣他怎麼這麼糊塗把自己的學生搞大肚子,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王老師也堅決的跟媽媽說要對小芳負責,那個年代醫療還不太發達,墮胎是很危險的,費用也不小,當時幾乎沒人會去醫院墮胎,所以孩子非生不可了。

  小芳懷孕九個月早產生下了孩子,請的產婆到家裡接生,是個女嬰。王老師媽媽得知後很失望,她是那年代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再加上她之前陪王老師去小芳家作客時,發現小芳家很沒落,不是有錢人。所以王老師的媽媽對她小兒子娶小芳很反對。

她喜歡她朋友介紹的一個醫生家的女兒,又有面子又有錢,他媽媽堅決讓王老師娶醫生的女兒,讓小芳離開這。王老師很反對,他只愛小芳,也只想娶小芳,他跟媽媽說已經答應小芳爸爸了,不能反悔。

媽媽很生氣,說他都被小芳帶壞了,以前那麼聽母親的話,現在竟然為小芳變成這麼不孝,放下狠話說除非她死,不然不可能讓他娶小芳。

王老師沒辦法了,只好想著拖,想著時間長了醫生女兒就會等不起去嫁別人了,他的母親也能同意他跟小芳結婚了。

  小芳生完小孩就回去高中複讀三年級,至於孩子,王老師先交給住在新竹的遠房親戚幫忙照顧,剛好他們沒有生小孩很想要個孩子,所以就幫忙帶。王老師跟小芳回歸原本的生活,小芳也努力的讀書準備考大學,王老師答應她以後要娶她,小芳也一直期望著以後能一家子生活在一起。

  時光飛梭,小芳畢業了,成功考到了師範大學,她如果要結婚就去讀台中師範。事情當然沒這麼簡單,王老師媽媽還是堅決反對他們結婚。小芳看王老師的態度似乎還是想要拖下去,小芳心裡感到很委屈,對王老師也有點失望,他們倆人吵了一架。小芳決定了,既然你不娶,我就離你遠遠的,於是她決定去讀台北師範。

  就這樣,日子又過一年,這一天,王老師的母親因病去世,他母親臨終前交代了,絕對不能娶小芳。母親過世了王老師很難過,他是個很孝順的人,他現在還要幫忙照顧他的三姊,他的三姊兩三歲時某天發高燒,因為孩子太多也沒人去注意到,後來竟然燒壞腦袋變聾啞了,三姊無法說話只能用手比劃,年齡也比王老師大了十五歲。所以王老師現在要照顧三姊跟兩歲多的女兒玲玲,他申請學校到台中第一女中教音樂,這樣也節省了通勤時間。

  小芳有空時就會回來台中看女兒,同時也在想著王老師什麼時候要娶她。王老師就是個固執愚孝的人,自從母親過世後,他竟也就沒急著娶小芳,他總想著母親的遺囑不能娶小芳,他娶了就是不孝子了,漸漸的他跟小芳見面時也不太說話了,每次小芳來台中看女兒他就讓他們在房子裡,自己帶著三姊去外面逛。

  小芳從師範畢業了,她在三重一間小學當班導師,住在台北市台北橋附近,每天騎腳踏車過台北橋教書,至於跟王老師的未來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王老師跟她說了,他不會娶她,他不願違背母親的話,他又說了他也不會娶別人,就這樣一輩子跟著三姊與女兒過日子。

  幾年後,小芳轉到了台北市一間國小教書,她在學校裡認識了一位大她十一歲的男老師,是離過婚的也有孩子,他的孩子也比較大了在美國念書,小芳同意了他的求婚。她打電話跟王老師說她要結婚了。

  女兒常在學校放寒暑假時上台北找小芳一起生活,小芳從女兒口中得知王老師對女兒越來越嚴格,脾氣也越發古怪了,以前都會燉一鍋滷肉,現在都不准他們吃滷肉,說不健康。他出門聽音樂會時,玲玲要在家好好練鋼琴,照顧好三姑,不准亂出門。總之以前脾氣挺好的爸爸變的很兇。小芳安慰女兒,說爸爸只是擔心她出事。

  就這樣,小芳跟著她老公在台北生活當國小老師。王老師也一直沒娶,期間好像有交過女朋友但也都不了了之。女兒玲玲高中畢業後逃出家裡去了彰化,也結婚生子了,生了一男兩女。王老師有空會買奶粉開車帶著三姊去彰化探望女兒與孫子孫女們,在他們大一點會教他們鋼琴。而玲玲也會帶孩子們去台北探望外婆。

  後續,在王老師七十三歲這年他獨自一人在家過世了,是心肌梗塞趴在樓梯間,幾天後被鄰居發現通知了玲玲。小芳、玲玲、孫子女以及親戚朋友們一同出席了他的葬禮。十年後小芳也過世了,是自己一人死於臥室床邊,而這段屬於他們倆的悲劇師生戀也從此沉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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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酸檸檬甜紅茶,有空時喜歡寫一些小說,希望大家會喜歡,也希望大家能多留言、提意見都可以喔,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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